第十二章 这个夜晚（1 / 1）
“喂￣你发什么呆啊？”顾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哦，没什么，呵呵￣”我尴尬地笑笑，起身说道：“你喝什么？我去给你取。”
“你这里有没有红酒？”她拿了牙签又往厨房走。
“有，我去取。”我朝她点点头。
红酒，晚餐，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似乎对今晚的“晚宴”有点期待。
等我从储藏室拿了两瓶红酒出来，客厅的桌子上多了一盘水果沙拉，上面插着几根牙签，原来顾楠刚才在做这个，我把酒放在餐厅桌子上，然后又站在厨房门口探着身子看她在忙什么。
“外面有水果。”顾楠转头对我笑笑。她扎着淡绿色的围裙，头发简单的束在后面，在灯光照耀下，让我更加觉得她似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每天都在这里为我煮饭，而今天只不过是“每天”里普通的一天。
“楠楠，”我站在门口喊她。
“啊？”她停下手里的活，似乎有点惊讶我会这么叫她，但是表情马上又恢复正常，“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想叫你一声。”我对她微笑。
“傻不傻……”她笑着低下头继续洗菜。
我看着她在我面前为我们准备晚餐，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将面前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每一个动作在我眼睛里似乎都被放慢了，我几乎沉浸在这样的时光里不能自拔。当初要是她不离开，这也许就是我每天都能看到的场景。
难道除非失去，我们才能学会珍惜吗？
等顾楠端上最后一个菜，餐桌上已经几乎摆满了各种美食。她看着一桌子的成就，满意的摘掉围裙入座。我已经在高脚杯里倒上了红酒，餐厅的灯光很柔和，偏暖色且不刺眼，照在高脚杯里的红酒上，再捉桌布上映出浅浅的红光。
顾楠在我对面坐着，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不来点音乐吗？”她摇着杯中的红酒抬眼看着我。
我点点头，拿过旁边的遥控器，按了下了播放键。
音响里传出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接着是席琳迪翁深情的演唱……
……
Everynightinmydreams
IseeyouIfeelyou
ThatishowIknowyougoon
……
Nearfar
Whereveryouare
Ibelievethattheheartdosegoon
Oncemoreyouopenthedoor
Andyouhereinmyheart
Andmyheartwillgoonandon
……
我不知道这首歌在这个场合下是否有些煽情，但是我相信我们两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种想通的情愫，那就是怀念，还有纪念。这顿饭，吃得很慢，慢到我还没吃几口，就已经感觉不到饿了。我甚至觉得顾楠做这顿饭只是一个过程，一个让我足以回味很久的过程。我们似乎都没有吃饭的胃口，在吃了一点之后，都放下餐具，开始拿起酒杯。
“昊博，你恨我吗？”
我问自己，我恨他吗？如果不恨，为何昨天晚上会那么决绝，如果恨，那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我依旧有想吻她的冲动？
我觉得我喝得有点多了。
“你说什么呢，”我笑着看她，“我为什么恨你？”
“因为我伤害了你。”顾楠没有要停止这个话题的意思。
我举杯和她干杯，喝完了杯中剩下的酒。
“这酒是周浩从法国波尔多带回来的，还不错吧。”我忙顾左右而言他。
顾楠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盯着我都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她白皙的皮肤画着淡妆，打了淡淡的粉色眼影，长长的睫毛更是承托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更加有神，高挺的鼻梁，下面是涂抹了淡粉色唇彩的诱人嘴唇，尖尖的下巴把完美的脸庞曲线收到极致。如此妩媚动人的女性，又能有几个男人抵得住诱惑。
而我正在努力成为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
“昊博，我真的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看法。”
我觉得有些事不是拖着就可以拖过去，该面对还得面对，于是放下酒杯，看着她的眼睛，“你跟我来。”我说完站起身来过去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楼上走。她没有说话，跟在我身后任由我拉着她。我走到我卧室门口，停了下来，她也抬起头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这个家，每一个地方都是按照你曾经描绘的样子弄的，我每天回来踏进家门，看到每个细节，我都能想起你曾经给我描绘未来我们家的时候的神情……”我情绪开始变得激动，“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在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转身一把推开了卧室的门。
顾楠呆呆得看着卧室里面的一切，卧室虽然没开灯，但是巨大的落地窗把夜晚的星光毫不保留的引入卧室，整个房间里闪着银色的光芒。薄薄的白色纱帘被晚风吹着随意的飘飞着，而窗子边放着的，正是曾经亲手制作的一大瓶丝网花。
一滴泪，缓缓流出顾楠的眼睛，这一刻，我相信她是感动的。
她慢慢转过身，看着我，然后靠在我胸前紧紧抱住我。我能感受她因为啜泣而微微颤抖，终于我于心不忍，抱住了她。
“……对不起……昊博……对不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深深地叹口气。
顾楠哭了好长时间，我抚着她的背，感觉她出了一身汗。
“别哭了，都出汗了，”我扶着她的肩膀，“去洗个澡吧。”
她点点头，像个小姑娘一样抬起手臂抹眼泪。我笑着抓住她胳膊，然后替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掉，“长不大么￣”
她嘟着嘴朝我胸口轻轻打了一下，我笑着摇摇头，把她领到卫生间门口，“水温调高点。”
她点点头，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我转身走下楼，来到餐厅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我始终是下不了决心来和她划清界限，我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爱她有多深。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女人，如今再次来到我面前，我居然没有勇气拒绝她，是我真的优柔寡断，还是我用情太深不能自已？
正在我内心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的时候，我听到顾楠下楼的声音。我转头看向楼梯那里，顾楠也正好下到一半，也停在那里看我。她全身只裹着浴巾，头发似乎还没有吹干，整个人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散发着女人特有的迷人气息。我放下酒杯，不禁心跳开始加速。我期望她不要走到我身边，否则我不敢肯定能否控制自己饥渴的身体和压抑许久的欲望。但是我觉得我内心的某个地方还是期待着她朝我走来，然后娇媚地坐在我怀里。
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发展，顾楠靠着楼梯，轻声问我：“我睡哪里？”
我喝了一口酒，让自己冷静一下，然后看向她，“如果你愿意，可以睡我卧室。”
“那你呢？”她的语气有些轻佻。
“我随便哪里都可以。”我以同样的语气回复她。
她朝我挤一下眼睛，甩甩头发，又重新上楼。我甚至可以闻到这个房子里空气中漂浮着荷尔蒙的味道，即使我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了，今晚我也觉得不合时宜也不太和情理。最后我还是决定和她分开睡。
我在餐厅待到很晚，等喝完了桌子上所有红酒之后，我起身上楼，进去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也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在经过我卧室门的时候，我看到门是虚掩的，站了几秒钟，我还是走了过去，推开了旁边客房的门。进门后我把门关上，借着酒劲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梦，梦里顾楠和我睡在一起，伏在我胸口，安静的睡着，我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香味，而我也只是静静看着她，抚着她光洁的背部，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醒了，然后发现自己怀里真的躺着一个人。和梦里一样，顾楠伏在我胸口，安静的睡着，她头发里散发着令人迷乱的香味，而我的手也可以真切的感觉到她光洁的背部，一瞬间我都再不敢动。
顾楠肯定是在我睡着之后进来的，她一丝不挂地钻进我被子里，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她搂在了怀里。想想真是……假如我刚做了春梦，那岂不是……我睡意全无，轻轻地和她的身体分开一定的距离，生怕我健康的身体产生什么反应弄醒她。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时而低头看看顾楠熟睡的脸庞，时而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就这样一直到天慢慢的泛起白光，然后外面的天开始变亮。顾楠在我怀里扭动了一下身体，我怕她醒了之后尴尬，于是闭上眼睛装睡。
她果然醒了过来，然后伸出胳膊抱着我，然后没有了动静，我感觉她一定在看着我，于是我假装翻身，把头偏向了一边。然后听到她轻轻嘟哝道：“这个猪……”然后脸颊上被她轻轻吻了一下，就感觉她从被子里出去，打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
我听她出去了，然后转过头看看门已经关上了，就翻身下床，悄悄打开门探出头，怕顾楠还在这里，看了半天听到楼下传来声音，于是跑到我卧室找了衣服穿好，才慢慢舒了口气。我看到床上扔着浴巾，应该是顾楠昨晚留下的，就拿起来也拿了我的浴巾，到卫生间放好。
我下楼时顾楠听到了，然后她从厨房探出头对我说：“你先去洗脸，我在做早餐。”
我看到她穿着我的衬衣，光着腿，真不知道她有没有穿内裤……我邪恶了一下，然后对她点点头，她笑着又缩回厨房里面。看起来她心情很不错，她可能还以为和我睡了一晚我还不知道，我想到这里也摇头笑笑，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吃早餐的时候，顾楠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
“早上去公司一趟，下午有时间，怎么了？”
“周浩和许琼结婚两周年纪念，我们不表示一下？”顾楠强调“我们”。
“呃…。你看吧，听你的。”我对她笑笑。
“好吧，那待会儿你上班时我和你一起出去，然后你忙完给我电话，来接我然后我再和你去周浩家。”
“嗯，好的。”我喝完被子里的牛奶。
吃法的时候我一直没敢看顾楠的下半身，真怕看到她光着屁股坐在那里。等我吃完后，她又起身收拾东西，我的衬衣刚好像一个超短裙一样遮住她的臀部，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我起身去客厅早间新闻，等她收拾完东西洗脸刷牙化妆，女人收拾起来是很需要时间的，等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她终于从楼上下来了，我看到她还是画着淡妆，穿着昨天的偏黑色的长裙，上身穿着一件开衫，整个装扮显得十分典雅而高贵。我也拿起沙发上的西装穿好，她过来帮我整理好衣领，然后挽着我。
“走吧。”她对我微笑。
我点点头，边往外走边随口说道：“你穿裙子不冷吗？”秋天的天气早上和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正好到门口换鞋，她脱掉拖鞋边换高跟鞋边提起裙子的一角让我看，“天鹅绒，保温的。”
她这么一说我才看到原来她穿了肉色的丝袜，我换好鞋子，“你们女人的东西真是花样百出。”
她笑着勾勾嘴角：“那当然￣”然后又重新挽着我和我一起出门。
出了门我看到，今天的阳光真够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