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曲榣山别梦长（1 / 1）

出了蓬莱，二人来到榣山幻境。

此时，屠苏已将心中的恨意压下。原本经过时间的沉淀，经历了三世的屠苏已经心沉如水，看得开了，也就不那么恨了。更何况，他曾经还杀了欧阳少恭，仇，也算报了。

可这时的他对身边之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乍一触及昔日旧址，往日那人狠绝的记忆汹涌而来，一时间，竟是难以分清梦幻与现实。幸好少恭随身带了些醒神的药物，才能让他迅速恢复神智。

“这里，是榣山？”屠苏看着四周的景象，不由得惊讶问道。

屠苏很是疑惑，他记起了很多前世之事，当然也想起了那个伴随了他十几年的梦，那里有太子长琴、有榣山，当然也有欧阳少恭，只是不尽相同。

在那里，他称呼少恭为先生，晴雪比现在更呆萌，兰生比现在更唠叨，方家二姐已嫁做人妇，就连芙蕖也由师妹变成了师姐——说到底，那只是个梦。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屠苏也做过和榣山有关的梦，那个榣山，就是这里。

“这里就是榣山。”触及昔日回忆，少恭也感慨万千。想当年，他与悭臾在此地相识相伴，倒也十分自在。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我好像梦到过这里。”

听屠苏这么说，少恭了然，想必是另外半魂的记忆。虽说承载记忆的是自己这二魂三魄，可那命魂四魄也会承载些许的记忆，那么屠苏能梦到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二人在榣山找了许久，终于采集到了少恭说的固魂草，只是在屠苏专心寻找时，少恭又采集了一些其它的仙草灵药。

怎么会有两个长琴？

水潭里的悭臾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闻闻那个，又嗅嗅这个，一时难以分清。眼看着二人采了草药就要离开，悭臾急忙现身。

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少恭和屠苏都愣住了。

“悭臾！”

“悭臾？”

二人同时叫了一声，只不过一个是惊叹的语气，一个是疑惑的语气。

“长琴吾友，你怎么？”悭臾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该对哪个人说。

少恭上前一步握住悭臾的手，沉声道：“世间已无太子长琴，活着的人，是欧阳少恭。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少恭将屠苏拉了过来，仿佛忘了屠苏刚刚叫出了悭臾的名字一般，介绍道，“这是百里屠苏。屠苏，这是悭臾，我以前的挚友。”

屠苏忍不住在心里将两个悭臾比较了一下，不禁想到，悭臾的眼睛不是金色的吗？

那二人又聊了一些榣山旧事，提及太古之约悭臾慨叹道：“不知何人如此歹毒，竟将你……”触及少恭目光，悭臾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可惜，天界战龙力量，不可插手凡人之事，不可窥探天机，否则将引发无穷祸患。更何况吾也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长，少恭，我尚有两个未尽的心愿。”

少恭不禁道：“吾友不必介怀，我虽受尽苦难，却也苦尽甘来。你有何心愿，尽管说便是，少恭定当竭尽全力。”

悭臾道：“我想在离世前再听一听太子长琴的绝世琴曲。”

少恭摆好琴，抬头看向屠苏，问道：“不知屠苏可愿与我共奏一曲？”

屠苏没想到二人谈话会扯到自己，愣怔了片刻才回了一句“可”。

二人一站一坐，一个弹琴，一个吹叶，倒也十分和谐。一曲终了，二人相视而笑。

少恭问道：“第二个愿望呢？”

悭臾道：“昔日曾言，待我修成应龙，便让你坐于我的龙角旁，乘奔御风，看尽山河风光，后来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少恭拉着屠苏，不禁黯然道：“也好，如此，太古之约，也算实现了。”

“我们走了，向天笑他们怎么办？”

“无妨，”悭臾道，“待吾施法送他们回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