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幽谷夜深解心语（1 / 1）

自从瑾娘给屠苏批命之后，屠苏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时不时就会走神发呆。原本就不爱说话的他，现在更加寡言少语了。

晴雪和襄铃来劝过，兰生也搬出了一套“昨日梦说禅，如今禅说梦”的说法，可屠苏没怎么理他们。于是晴雪跟踪疑似她大哥的尹千觞去了，兰生也拉着小狐狸襄铃跑去逛街了，只剩少恭偷偷跟着屠苏。

少恭发现屠苏在街角的肉铺前给阿翔买了两块上好的五花肉之后，就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跟到了城外。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可屠苏却还没有回去的意思。

无奈，少恭只好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前面那个毫无防备的人，少恭实在是无奈至极。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不知人心险恶，还是懵懂单纯，真是容不得他有半点疏忽。

“此处风景甚好，难怪屠苏会有如此雅兴要夜不归宿了。”少恭走到屠苏身边，温声问道：“看屠苏如此闷闷不乐，可是因为瑾娘的批命？”

屠苏道：“并非，只是想起了一些前尘旧事。”

少恭心中一动，顺势问道：“那屠苏想起了什么？”

屠苏迟疑道：“以前……好像也有人给我批过命。”

“哦？不知和瑾娘所言是否相同？”

屠苏摇头。

少恭道：“由此可见，‘命由天定’一说，却不可尽信，改命一事亦是并非不可，只是不知你之前命数如何？”

屠苏道：“不提也罢。”

少恭眼中闪过一丝不渝的神色，心中甚是不满：好你个百里屠苏，竟敢有事瞒着我。他心念一转，对屠苏说道：“瑾娘之言不必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我都与你共进退。”

听闻少恭此言，屠苏心中甚是感动，尽管他还是木着一张脸，但他的表情已经柔和了很多。

“我没有到天墉城之前的记忆过去我常常会觉得我是另外一个人，应该过着另外一种生活。在天墉城这么久，我还是没有办法把那里当成家。听说乌蒙灵谷是我的家乡，可是我却没有一点记忆。”

少恭只当屠苏还存留着韩云溪的记忆，于是安抚道：“记忆承载着过去，影响着未来。你失过忆，对周遭环境没有安全感也是情有可原。这倒还好，并不危及生命。可是你的失魂症……”说着少恭略有担忧地看着屠苏，欲言又止。

屠苏道：“少恭不必讳言，屠苏冷暖自知。”

听闻屠苏如此说，少恭才继续讲下去：“最近我查阅了一些古籍，据记载，失魂症源于魂魄不稳，再加上一些外力原因就会造成灵魂与肉体的暂时分离。若是找回及时，自当无事；若是不能及时找回，轻则变成痴傻呆儿，重则危及性命。”

屠苏抿紧了嘴巴，又听见少恭担忧的声音：“这失魂症对你的影响颇大。而近来，你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如此下去，恐怕……你身上带着有引灵功能的玉衡，你的症状恐怕是与此物有关。”

屠苏抬眼看少恭，语气低沉道：“那少恭觉得该怎么办？”

少恭道：“不如我们先将玉衡封印，再寻求解决之法如何？”

屠苏愣了愣，他原以为，少恭会趁此机会要走玉衡，不想他会提出封印玉衡的建议。

“少恭，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少恭，”屠苏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恭调笑道：“因为有人不让我省心啊。你看看你，原本就不爱说话，再不说话，不知道哪天就真的变成一块木头了。”

屠苏不好意思地笑了。

每一次看到屠苏的笑颜，少恭都觉得，这大概就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因了。

真希望你能够一直这样对着我笑。

这时，一颗流星划过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