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百炼成钢(1 / 1)
回去的路上温峤又跟阮安南吵了一架,方倍儿的存在就像一根硬刺哽在她的喉咙里,吞吐不是。想起来就气馁,忍不住气急败坏。当初阮安南和方倍儿还是男女朋友的时候,如胶似漆,方倍儿任性发脾气,他也肯软声软语的吹着她,这些她都看在眼里。而方倍儿人是蠢了点儿,可是长得不丑,阮安南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不信他说忘就忘。
女人就是这样爱钻牛角尖,当初处心积虑将人从安倍儿手中抢来的时候,觉得只要是她的,就什么都不在乎。可是,真成她的,免不了又要耿耿于怀。
阮安南也觉得没办法,温峤的醋吃得很没道理。握紧了方向盘,只得劝她冷静。转首说:“你为什么就那么在意方倍儿呢?我和她已经结束了。在遇到你之前遇到她,那不是我能改变的,何况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不肯马上跟我结婚?好了,现在她出来了,有的是时间捣乱,我真担心她做出什么破坏我们感情的事来。”因为她就是想方设法离间,终于将两人拆散了。
阮安南偏首无奈:“小峤,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都不关她的事。所以无论她在哪里,都不该对我们的感情造成影响。”换了绿灯,车子发出去,他接着说:“我们能不能不要为了方倍儿的事吵了,我真的不认为这有必要,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这个你还不明白么?”
秦漫却告诉她:“男人的话鬼才信,相信他们,死了都没办法得道成仙。”
温峤半夜收到秦漫的短信,没头没脑的,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披头散发跟疯子一样,将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愤愤的给阮安南转发过去,迟迟等不来他的回复,于是给他打电话:“你说方倍儿大晚上给我发这种短信是什么意思?我看她就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我现在都怀疑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阮安南并没看到短信是什么,反倒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整个人觉得很烦燥。他是个成年人,早已过了躁动的年纪,对于夜半三更煲电话粥这种事,只道是说不出的烦感。
语气微微下沉:“小峤,明天早上我要上班,你闹够了没有?”
温峤就觉得委屈:“我也不想吵你睡觉,可是你看方倍儿她跟我说的话,我觉得她一定是想将你抢回去。”
阮安南是很会讨人欢心的人,他不像阮江州,冷冰冰的,出了名的毒舌男。却不代表他就时时刻都有耐心。说了句:“明天我上午有重要的谈判。”说完就挂断了,顺带将电池抠了出来。
温峤平日里绝对算大方得体的女人,只是一碰到有关方倍儿的事,就会方寸大乱。
在秦漫看来,她这明摆着是做贼心虚。
阮安南晚上睡得不好,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不太有精神。
阮苏荷今天要离开了,所以起了个大早收拾东西,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他。
顺口就说:“怎么?亏心事做多了,夜半被鬼上身了?”
阮安南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揉着脖颈想,还真有点儿鬼上身的感觉,夜里睡得不好,挂断温峤的电话之后就整晚都在做梦。梦里似乎置身一片长满鲜花的庄园里,自然而然嗅到一股奇异的花香,只觉得熟悉,仿佛在哪里闻到过。
这种奇异的神思,连梦里都不得其解。
肖文琪唤他去吃早餐。
阮安南只说:“没什么胃口,去公司再吃吧。”跟阮子行说了句:“爸,我去上班了。”
肖文琪当即说:“安南这个孩子就是个工作狂,每天只想着打理公司的事,人都累瘦了。昨天那么晚了,我出来喝水看到他的书房还亮着灯。”
阮子行折上手里的报纸:“平时多给他炖点儿补品。”
阮苏荷把行李箱放到客厅里,坐过来说:“是该给他补一补,整天换女伴,像小蜜蜂一样忙。”
肖文琪听到有人诋毁她的儿子,即刻拉下脸来:“苏荷,这是你一个大姑娘家能说的话么。”
两人坐到一起,十有八九言词相向。
阮子行抢白一步:“苏荷,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整天老想着玩,赶紧找个婆家把自己嫁了。你今年也有三十岁了吧?”
阮苏荷拿生硬的眼光注视着他,望得阮子行一阵发虚。肖文琪还想说怂恿的话,阮苏荷眼波一抬:“这里没你插话的余地。”然后面无表情的提醒阮子行:“我今年三十二了,没想到连这个你都记不清。那么,我妈死了多少年,你一定早就忘记了吧?我想也是这样。”
阮子行脸色发白。
阮苏荷站起身就走,宽大的衣衫刮到餐桌上的碗筷,“哗啦”一声脆响碎裂了。如同碎在人的心口上,尖锐的棱角刺得人心血肉模糊。
过往的时光让人怅然,如果席琴地下有知,一定后悔来人世走一遭,有机会遇到阮子行。
阮江州从楼上下来,看到阮苏荷气势汹汹的提着箱子准备离开。一脸淡漠的向餐厅内望了一眼,正对上阮子行黯淡的目光,而他只是无情的错开来。一伸手提过阮苏荷手里的箱子:“我送你。”
路上阮苏荷靠在玻璃上问他:“你说人那么拼尽全力的来红尘走一遭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遇到这些负心汉的么?我真替妈不值,她真是瞎眼了。”
阮江州淡淡的瞥她:“两个月前我送你离开,你也是这样的满腹牢骚。”
“那又怎么了?”
“不怎么,说明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他侧首看她,狭长眼眸微微眯着:“人的心就算不能百炼成钢,但起码也要日益强大,长年累月原地踏步,就不能不说愚蠢了。”
阮苏荷狠狠的瞪他:“你想说我蠢是不是?”
阮江州好看的眉毛挑起来:“不是明摆着的。”
阮苏荷就来掐他。
阮江州抬起手臂膛了她一下,中正的提醒:“我开车呢。”转首想到什么,莞尔:“这一点你倒是可以跟方倍儿学学。”
“方倍儿怎么了?”
阮江州若有似无的动了下唇角:“不好说,不过她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