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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小青峰！快下来陪我ONE ON ONE！”金发少年扯着嗓子喊。
帝光中学的午休时间。
秋日凉爽的午后时光，温暖耀眼的金色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影影绰绰地落在睡意浓浓的青峰脸上。
明明是一个极佳的补觉时机，却硬生生被某人“撕心裂肺”的叫嚷声破坏得一败涂地。
他皱眉，翻身，连睁眼的步骤都直接省略了。
“小青峰我知道你在上面！你再不起来我就把麻衣酱的写真集统统撕掉！”底下的人不屈不挠。
啧，受到致命威胁的青峰大辉立即睡意全消，以全速跳了起来。
冲着天台底下就是一顿狂轰乱炸：“黄濑你要是敢撕我就把你虐到一个礼拜打不了篮球！”
小模特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两声，心满意足地耸耸肩：“我打不了篮球谁陪小青峰ONE ON ONE啊？”
所以说每次不都是黄濑君你自己自说自话缠着青峰君陪你打球的吗？
青峰君的中二理论：能打败他的只有他自己。他已经强到不需要对手了你忘记了吗？
果不其然，黑皮君满不在乎地撇嘴：“啧，黄濑你太弱了，再和我打上一百次结果也只能是输。”
“那第一百零一次我就要赢你！”不服气地跺脚。
“烦死了，就知道在那儿说大话。”
“你不来和我比比看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
对话就这样陷入一个死循环。——
小模特不停地昭告天下他的挑战宣言，而篮球部的大前锋则永远提不起干劲。
但最后的结果却以小模特的胜利而告终。
该说他是坚持到底好呢还是死脑筋？被他拽着手臂往篮球场走的青峰大辉默默地想。
“小青峰！”思绪被打断，金发小模特气呼呼地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两天为什么都没有来训练？”
“哈？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赤司不是也默许了吗？”他的语气有些盛气凌人，“那种训练我去不去都一样，反正都会赢。”
“一定会有比小青峰更强的人出现的！”
“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哼哼。”黄濑用鼻子出气以示不满，“小青峰你再这样下去，小心到时候我把你完爆，你就只能抱着你的大胸美女哭鼻子！”
青峰皱皱鼻子，抬手捅了一下黄濑的肚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爱哭啊。”
“怪力白痴峰！轻一点啊！”小模特露出吃痛的表情。
青峰只是瞥了他一眼：“再说你不是有那个臭屁的家伙可以陪你ONE ON ONE了吗？你还一天到晚缠着我干什么？”
“哈？”脑子一时短路，没将“臭屁的家伙”和佐助对号入座，反应过来后立即接道，“小佐助才刚入门，连过人断球都掌握不好我怎么和他打？”
“嘁，你不是他的入部指导员么，这种事你怎么不去教他？”
黄濑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哇！小青峰知道得好清楚，明明那天下午你不在……”
我能知道得不清楚吗？
黑皮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情报能手桃井小经理早就将宇智波佐助的事情告诉他了。
到现在他都记得那晚五月急吼吼打电话给他，无比夸张地说：“天啊阿大！小黄带来的那个美少年是个比小绿还厉害的神射手啊！”
他当时还不相信，直到第二天亲自询问绿间，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眸中反射出的光点时，他才终于确信了。
“小佐助完全不是我能掌控的类型啊。”过了会，他自顾自地念叨起来，“小赤司还非说只有我能改变他，真是头痛。”
青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过我已经和小佐助约定好了！”他回头笑笑，细长的眼里似是漾满流光，“两天后的练习赛谁先拿到二十分谁就是胜者，如果我赢了，小佐助就要听我的！”
“和一个刚入门的篮球新手比拿分赛也亏你还能这么骄傲地说出来。”青峰毫不留情地出声吐槽。
“诶，小青峰不要这么说嘛，小佐助可是很厉害的！”他吐舌，虽然嘴上这么说，面子上的确挂不住。
不过，小佐助这一关终归还是要过的。
他可不想以后一直面对着黑化的小赤司，那太可怕了。
……
“小青峰，再来一次！”
篮筐下，已经累得体力透支的黄濑凉太呈“大”字型平躺在地上，嘴上还依旧不肯认输地叫嚷着。
“嘁，明明都累到站不起来了，就别嘴硬了。”
青峰擦去额上往下淌的汗水，这小子的力道比以前更足了些，不过仅仅这样还远远不够。黄濑的潜力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他应该能变得更强。
“我还可以！只要小青峰愿意继续和我打！”他用手肘支撑着上半身，嘴角挂着勉强的笑意，身体颤动得厉害。
青峰看不下去，伸出一只手：“起来，回去了。”
黄濑怔愣，他不耐，似乎“啧”了一声，直接俯身将精神恍惚的金发小模特拉了起来。
黄濑永远都不会知道。
当掌心与温热的手臂皮肤相触的那一刻，青峰的心脏好像瞬停了一秒，心乱如麻。
正如青峰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天晚上放学回家，路过便利店门口的黄濑恰巧听见了他和黑子的对话。——
“青峰君，最近你不来训练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会越练越好，越是努力篮球越是无聊，篮球只不过是游戏而已，以后比赛随便打打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光是跟上大家的步伐就要拼尽全力，所以我不懂青峰君是怎么想的，可是不管差距多大，如果我是你的对手，我不希望你这么做，……而且我相信，比青峰君厉害的人一定会马上出现的。”
“哲，你这混蛋。”他竟然笑起来，握起拳头与黑子的相碰，“说得也是。”
金发少年站在暗处看着他们离开走远，鼻头酸得发麻。
明明是一样的话题，得到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回应。
光与影的世界，黄濑凉太是被隔绝在外的那一个。
远，太远了。我追不上。
一辆车转弯行驶而来，车灯发散出的强光灼痛人眼。
黄濑眯起眼，定定看着，说不出的难过。
过了一会，佐助从便利店走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走了。”
……
那个眼神是他的救赎。
很久之后，当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他才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