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1 / 1）
绿间曾经听过一首歌，里面的外国女人用着低沉沙哑的声线唱着爵士。
她唱的异常的柔和，异常的动听。
即使绿间一句也没听她在唱什么。
但是忘不了。
“该死！”青峰低骂道，焦躁的下意识掏口袋，却掏不出半根烟来。青峰才开始懊恼自己当时脑子被枪打了才会想到戒烟的！
“停车！”青峰打开车门想站在外面冷静一下——至少晚风会吹得他冷却冷却下来。
可这现在是见鬼的夏天！
开车的警员看着暴跳如雷的部门长官，有些心虚的看着在后座的人。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通普通的案件，但似乎比看上去复杂的多。
“别耽误时间了，快送我过去吧。”那个人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果然，他下一句说：“天色已经不早了……”
青峰原本快要临近警戒线的气焰瞬间升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你也知道……”青峰低低的垂着头，嘴里模糊的念着。
突然，他狠狠的捶向车窗。“你也知道啊！！！”青峰已经气红了眼。“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怎么！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娘们会打个电话报你的警，但是你会做出来吗？啊？！绿间，你好好想一想，不要随便给自己揽罪名！”
“我没有。”
“那是什么！我告诉你绿间！今天晚上我带你回局子！第二天所有的新闻报纸都会以你为头条！”青峰坐进来扯住他的领子“然后所有的记者会堵在局子前面，水泄不通！”
“还有赤司……”青峰捂住脸“从上个星期开始就开始不对了……是吧？”
“是因为赤司吧……”
“所以你就想让自己躲在牢房里就觉得可以逃过赤司了……哼……”
最后青峰的声音带着苦笑。
绿间没有回答，他想看向窗外。但是看不到，不过也没关系，东京的黑夜也都看腻了……
“小姐，小姐！”织田被轻轻推了一下。
她这才恍惚中清醒过来，胡乱的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但是很快眼泪就流满了整张脸，她不停的流泪，发抖。没有人阻拦的住。
“她好像受到了惊吓。”那个警员说“犯人不是因为贪图钱财故意使病人病情加重才被抓的吗？为什么这个护士会吓成这样？”
织田没有在意旁边的任何一句话，那些人要给她找个心理医生过来。她尖叫着远离。她不停的哭着。脑子里回响着那句话。
“织田护士，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
绿间在黑夜中站立的身影有些遥远，可明明是那么近的地方。
“我想——”他深吸一口气。
“让你把我送进监狱。”
织田问过他，拼命的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但是绿间只是沉默着，告诉她。
“这是救我的唯一方法。”
织田做不到拒绝他，即使织田自己感觉如果要死了一般的痛苦。
她报警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坐进了警车。
那个时候。
织田忍受不住的哭了出来。
“当时是三年前，我偷偷看见绿间医生和病人起了争执。当时那位病人原本不需要住院那么久……”织田怔怔的，坐在那里，口里麻木的念着绿间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证词”。她有些想笑，但更想哭。
织田喜欢绿间。
他那么优秀。
可她从来没有觉得绿间会喜欢自己。因为自己太卑微了，也不值得绿间喜欢。
可是，
她永远不会想到——
她为最爱的人做过的事，
就是把他送进了监狱。
织田嘴里哼着慢慢的歌谣，她狼狈的靠坐在墙上。
她唱的奇声怪调，鹦鹉学舌的唱着她不认识的语言。
原唱的外国女人是低沉沙哑的声线。
过了今晚。
一切都要大变。
青峰早就应该想到，比记者更早杀到局子里的——
是一群赤司家的疯狗。
“都他么给我安静点儿！”青峰叼着从属下身上顺来的烟，没有点燃。即使是他，现在也对于那群高价猎犬无可奈何。
呵，这就是所谓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么……
青峰想着，把完整的一根烟拿下来扔进垃圾桶。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你们不能对绿间先生处于任何刑罚。”那些个男人中的一个说道“对此我们有理由提起诉讼。”
对，这是这群赤司家的律师们。一个个都是高价的疯狗，随时都可以有理有据的把你撕得粉碎。而青峰最头疼的就是应付这种人。“绿间他没有任何事，他现在不在栏杆里面蹲着而是安置在一个单独的屋子里！等候着！听懂了么！”青峰忍不住提高声音，坐在他身边的其他部门下属开始发颤。这次青峰警官亲自来管这案子就已经够惊奇的了，而且他竟然还有脾气和律师周旋……
坐在对面的律师们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对方已经开始浮躁了。
“我们想要见证人。”
“我们有理由保护证人，想要见的话法庭上再说！这点规矩都不懂么！”青峰吼道。
好了，对方已经完全被激怒了。
“满城风雨。”
这是第二天早上实渕玲央拿到晨报的时候的反应。也怪不得自己早上醒过来看到那么多未接来电的啊……实渕快步走向会议室。
“几家主要报社的反应怎么样？”实渕问着身边的编辑。
“对于昨晚的事，有几家反应冷淡，不过大多数都在炒作批判那位绿间医生”那位编辑战战兢兢的给实渕倒上咖啡。最近编辑部的压力过大，发表的日子快要到了，主刊和副刊都在紧锣密布的整理排版。各个部门的主编都恨不得悬梁刺股。而今天早上社长突然说召集所有主要工作人员开会。
这明显就是要紧急大改的节奏啊！
“批判？”实渕一口喝完，反正也不是很烫“……没长脑子么他们。”
“……呃……是……不过现在这个话题好像被越来越多人关注了。现在，几乎已经快要扯到在国外行医的绿间老先生身上了！”那编辑一口气说完。而实渕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快步走进会议室。
“绿间君……”黑子看着窗户外面的天，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所有人都变了……黑子……”
绿间曾经对他说。
我们以为自己很坚强，以为自己永远都会是那样。
但是我们都像是雕塑，时光慢慢打磨我们的面孔，那些棱角总有一天会被磨光。
但是我们没办法逃开。
如果可以逃开的话，我早就……
早就这么做了啊……
“最后你还是逃了么……绿间君。”
实渕站起来，俯视着所有人，然后把目光定在中年谢顶的社长的脑门上。
“社长”实渕笑得风姿绰约“你脑子是进水了么！”
这不是实渕玲央不识时务，只是因为他比任何一个新闻人都更贴近这个事件的相关人物。且不说别的，绿间真太郎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严肃和古板啊。啊，好像说的有些不对。小征看上的人真是不同凡响。实渕坐下来，有理有据的说：“虽然现在有很多脑子像您一样进水的人选择斥责这件事情的相关人员，毕竟可是大事。但是真相还没有查出来，随便定罪名可不好哦社长。”
“但是你说的方案绝对不行！”社长摸了摸日益稀少的头发，恨恨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我设下的判断绝对是对的！绿间真太郎，是无罪的！到时候就知道了，况且就算和其他媒体唱反调也没什么，反正是竞争对手，而且就我们一个唱反调的也容易吸引眼球。”
“但是万一有罪呢？就这么把封面的位置让出来？”法制新闻的主编泼凉水，对啊，本来就应该是他们的封面头条。
“听我说一句吧，社长。”
“如果你不想杂志社被强制收购的话……”
实渕笑得讽刺。
“主编！”
弱弱的编辑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实渕出来立刻说：“有个电话找你。”
实渕扫了一眼未接来电，然后回拨回去。
“啊，小征。”
“我可是很努力的帮你打点呢？而且有好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肯定要来采访我，谁叫我逆流而行呢。”
“呵，我过会儿会亲自去采访那个证人的，不过她现在被警方保护着……”
“嗯……我自然有办法的。”
“你就不要去了，别吓到人家。”
实渕讲完之后把电话扔给编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最近他睡眠不足，还遭遇这种事情。
真是时运不顺。
随即，作为大刊杂志的实渕所在的杂志社，出版的头条竟然和主流相反而是极力证明绿间医生是绝对清白的事实。
“如果错了的话，不仅会对声誉造成影响和损失，竞争对手也会落井下石。”当时的社长这么说。
实渕听到后满不在意的笑着：“啊呀呀，社长真是胆小啊。那好，我来承担一切。如果这赌输了，我就引咎辞职，再也不在杂志界露脸。但是如果我赢了的话”实渕逼近社长“就把总主编的位置给我。相信我，社长。不管怎么样，你押的宝可正中了某人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