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 / 1）
“绿间……绿间！”
赤司唤回他的神智，他问，声音关切：“脸色好差，怎么了吗？”
赤司看着绿间听完之后，抬起头看他，从刚才开始绿间就一直坐在这里低着头，脸色惨白。而现在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
你问我……
怎么了……
难道你没有看见刚才的变化吗？……
赤司。
像是猜中了他在想什么。赤司神色一敛。“如果是青峰的变化的话，那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
什么！
“青峰的成长本来就迅速，而这个情况也在意料之内。”
“人，总归是要成长的。”
“而要付出什么代价，则要看本人的意愿了。”
赤司打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他回头说：
“别忘了，绿间。我们可是奇迹的时代。”
奇迹的时代……
从什么时候开始……
被铐上了这样的枷锁了呢……
在他们的帝光中学二年级的时候。
全中赛夺得冠军，那时是二连霸。最后一场比赛是比镰田西。
那时的他们。
谁都不知道，有什么变了。
然后，然后的一切在谁也没有预料的地步。
就这么，发展了下去。
“小——绿——间！！！！”黄濑从后面跑过来，在绿间背上一拍，笑得一脸开心。对啊，这家伙是第一次体会到全中赛冠军的感觉吧，毕竟他是初二才入部的。“呐呐，副队长大人我们一起去庆祝吧！”
这个时候，绿间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和平时也没有差别。
“这种东西去问赤司。”绿间拉开黄濑的手臂，“问我我也没有决定的权利。”到头来他还不是也要去问一下赤司的意见。
“唔——”眼睛看着走在前面赤司的背影，黄濑眼神委屈“可是小赤司肯定会听取小绿间你的建议的，就去嘛就去嘛！”黄濑回过头，对着走在后面嚼着薯片的紫原“对了对了，小紫原肯定也想去吧。如果去的话肯定会有很多好吃的哦！”
“诶！~那我也要去~”紫原也跟在了绿间旁边“绿仔绿仔，我们去哪儿吃啊。”
“……都说了不要问我！还有不要压在我身上，很重！”
“哈哈，这才有点这个年纪的孩子样啊”走在最前方的监督回过头“赤司你觉得呢？”少年抬起头看着监督，当时，他的双瞳还都是赤色的。“我没有意见，主要是要看被问的人，绿间你想去吗？”赤司把问题抛给他。
不要丢这种问题过来好吗！这种简直就像球场上传球一样，你传给我，我传给你。
“小绿间！”黄濑睁大眼。
“绿仔~”紫原软软的声音。
“好好好，就去吧。”
“好耶！！！”
多年后绿间回想起来，都会觉得，他做出这个决定简直是太好了。
因为，又多了一份值得幸福的回忆啊。
“青峰，肉点的太多了！”赤司说。听着青峰把菜单上的肉食几乎都报了一边。
“这有什么关系嘛，是男人就该多吃肉！”然后听到这句话的绿间眉脚微微抽搐了一下，不仅是因为所有人此时都看着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便当一向以素食为主。况且在这种时候青峰还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所以你看绿间才瘦的和一个小姑娘一样。”
“噗——”黄濑和三年级的前辈是第一波笑出声的人。而监督和教练因为喝酒的关系并不和他们坐在一起。
“青峰——”赤司的语气里带着警告。
“唔，好了好了，那就点些菜叶子吧。”青峰摆摆手。
“噗哈哈，小青峰你果然厉害！”黄濑大笑着，眼泪都快出来了。
“有点心吗？绿仔绿仔~我想吃点心。”
“你都吃了一路了，餐前点吃太多了不好。”
“诶~那只是撒牙缝的分量而已。”
“……”
最后还是拗不过紫原可怜巴巴的眼神，没办法才点了些点心。绿间这么想着。而坐在他旁边的赤司夹了些肉放到他的碟子里。“绿间，你太瘦了。”赤司慢慢的说“以后的运动量也会逐渐变大，可是这种食量可撑不下去啊。”
“哼……”拿起筷子，脸上还是那么别扭不情愿“知道了，赤司。”
那个时候，绿间会以为这一切的一切。
都不会改变。
就按照他原来的足迹走着。
但是，从一个契点开始——
一切都变了。
从，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桃井跑来说：“白金监督他……突然昏倒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了吧……监督不再回来……
奇迹的时代，也发生了史无前例，翻天覆地的变化……
紫原开始越来越强了，强得让人恐惧。
绿间开始有什么感觉……那个感觉即将冲破心脏。
青峰摔门离开了，可是教练说，说什么以后他不来也可以……放弃他了吗？
还是，对他已经没有希望了。
还是……
绿间不知道。
黑子去那里找青峰，当时，天微微下起雨。然后慢慢变大。
他和青峰面对面站着，黑子听到了青峰那种想要发笑却带着哭腔的声音。刺入了神智。他说——
“……要传给谁啊”
“你说的传球……”
“黄濑吗？绿间吗？紫原吗？还是说……你要传给我吗？为了什么……”
你说为了什么……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
因为你是我的队友啊！！！
可是黑子还没有喊出这句话。
青峰的声音打碎了他心底的呼喊。
他说，他说：
“我已经连怎么接收你的传球……”
“都忘记了啊……”
都，忘记了啊……
那场雨，下得很大。
而另一边的绿间那里，却是让人瑟瑟发抖的气氛。
“……小，小绿间。”黄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他拼命的压低声音。
“……”绿间在心底还是有些震惊和……害怕。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站在黄濑前面。即使他看不见自己的面如死灰。
气氛，从紫原说出那一句“我很讨厌听，比自己还弱的人的话耶。”
他的脸，是绿间陌生的趾高气昂。
不过更让绿间注意的是赤司，他传来的感觉，渐渐的，开始变得不一样。
“紫君，你……在说什么呀……”桃井连忙站在那两人中间。“你是在开玩笑吧。”她内心是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玩笑。可是，“桃井你让开。”赤司拉开了她。
“紫原，刚才说的话我不能当做没听见……”
“一对一，先进五球为胜！”
“赤司！”你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平时的你，是不会理会这种无意义的挑衅的啊！这个事情已经不能接着这么发展了！
“我要教训他一下。”
赤司这么说，他这么说。
可是后来，4-0的分数压在身上，绿间仿佛被牢牢钉在了原地。
“赤司……”竟然一球都没有拿到。
怎么可能！
赤司会……第一次输……
“我还以为会打得辛苦一点呢……真是超级失望啊……”紫原的话响在赤司耳边，汗水从脸侧滑到领口。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居然……
赤司征十郎居然……
要输了吗？
不可能，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战胜一切的我，一切都是正确的。”
他说。
“呵……”黄濑后退一步，脚步有些瑟缩。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赤司。他看着绿间的背影，想问什么“小……赤司……他……”却触碰到绿间的手，发现对方，手脚冰凉。
绿间看着球场上风云突变的场景，全身如同被最坚固的锁链困住，扔进了冰河。
他……不是赤司。
赤司，这不是赤司。
赤司会不会有两个？绿间以往的想法再次浮现在脑海。而这时的情况，却如同应承他的话一样，让他心底冰寒。赤司，的另一个。
那，赤司呢？
他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
“忤逆我的人，就算是父母，也要杀。”赤司抬高起头。
而绿间看着紫原倒地。
绿间反应过来的时候，紫原离开了。他听见赤司允许他以后可以不来练习，以及一大堆话，但是这些绿间都无法在意了。他现在对于那双陌生的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足够让他胆寒。
这不是赤司……
但是，他又是——
‘谁’。
“小绿间！”黄濑握紧他的手，他想告诉绿间——你必须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必须要阻止啊！
可是绿间毫无反应。
从那个时候开始，针对于他们的“训练”。完全改变了。
日常的训练，想来就可以来，不想来也可以。比赛的时候能得分就好。
这种话从赤司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天知道黄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拦住绿间冲上去。因为绿间，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种不尽人事的举动，而队长，竟然对此如此放纵！
“放开我，黄濑……”绿间说，除了看不清的表情，他的上半张脸几乎都掩在发下，而黄濑将信将疑的缓缓松开绿间的手臂，但又立刻抓紧了。不是他不相信绿间，而是现在的绿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事情已经不能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
紫原已经离开了，体育馆里所有球员都看着这三位首发，奇迹的时代，他们之间发生的争执。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放开我吧，黄濑……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黄濑松开了手，赤司皱起了眉。
“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身影收在那个人异色的眼睛里。
被牢牢锁定。
在赤司也离开的时候，体育馆里的气氛终于得到松解，其他的球员也陆陆续续走了，而黄濑看着体育馆大门的放向，他说：
“小赤司……”
“小……绿间……”
我们是不是，已经无法挽回太多太多了……
那就错下去吧……
“啊，刚停了一会儿，现在又下起来了，你带伞了吗？”耳边学生的话语，绿间怎么也听不到了。他在雨中快步的走着，却不知往哪里去。
现在所有人，都需要冷静一下吧。
“……”绿间停下脚步，他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般没人来的地方。看到蹲在那里，抱着膝盖的紫原。他靠着墙壁，雨打湿了他。“……是绿仔啊……”他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绿间，和他一样都淋透了，这大概也是绿间目前最狼狈的样子了。
“绿仔今天竟然淋雨了，幸运物呢？有幸运物的话不会遭遇这种倒霉的事吧。”紫原低下头，声音闷闷的“还是说……绿仔是来嘲笑我的呢……嘲笑我的自不量力……之类的。”
绿间没有说话。
他现在才想起来，今天的幸运物，好像确实放在教室了。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而今天，却也真的糟糕透了。
久久没听到回复的紫原，抬起头看绿间的时候被对方一把拉起。然后抱住。
就是那一刻。
紫原哭了。
在雨里，大哭着。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大哭着。
而绿间默默的让他靠着，在他哭声渐小的时候，温柔的拍拍他的后背。
他们不知道，远处站着的赤司，打着伞。冷眼看着这一切。
赤司并不感到生气，他向来是个有耐心的猎户，哪怕现在和另一个自己转变了位置。他也一样。不如说以前的赤司征十郎，太过于软弱仁慈了。
而现在的他，布下天罗地网去抓捕猎物。哪怕对方只是只兔子。
但赤司忘了。
一只兔子，根本不需要天罗地网来捕捉，太小题大做了不是吗？捉兔子就应该用捉兔子的方法，用捉豹子的方法来进行捕捉。只会让对方恼火，警觉。
更何况——
他并不是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