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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二章、孩子们(一)一念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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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在巷口,远远看着大宅院门前的人车熙攘,那处的欢喜庆贺,暖不到这方的阴暗里。

别人的幸福那样刺目,痛得转过身去,不敢看,却还是有欢声笑语乘着风闯入耳中。

“他真的都忘记了,他竟,真的负了你!”不甘的拳头垂在砖墙上,震落缝隙里稀拉的碎砾,紧咬的唇齿间泪和着血,“什么诺言?什么无奈?他明明笑得那么开心,和别的人生儿育女厮守终身。没有你的位置啊!姐姐,你信错了他,爱错了,都错了!”

或是情绪的转达,背上的襁褓里,一直熟睡的婴儿突然惊醒了,睁眼看这陌生又残酷的世界,拒绝着哭了起来。

少年慌忙解下背带将婴儿抱进怀里,拍拍摇摇哄一哄,并不见效。猜测他是饿了,却从哪里寻奶水解一时之围?情急下,少年竟将手指咬破,就着温血塞进婴儿嘴里。他吮着也是甜的,便贪婪地嘬起来。

求生私欲,落在婴儿身上,如此讽刺!

“你爹跟别的女人生儿子了,在摆满月酒了。你弟弟就比你小三天。你爹还会要你吗?那个女人能容得下你吗?我该怎么做?姐姐,我答应你的,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的小乖,真的可以放心还给那个男人吗?”

少年头抵着墙,似要将这追问碾进灰砖土垣里。他想要答案却没有答案,只能一遍遍逼问,一遍遍自苦。

“那就去惩罚他,让他后悔啊!呵呵呵呵——”阴鸷的笑声从同一个人口中飘荡出来,脸上的泪还挂着,少年却垂首痴笑,好像个没有心的疯子。

蓦地幡然,恐惧蔓延上形容,魔性的眸光里一时惊一时怒,善恶交战。

“不不不,不可以,姐姐会难过。”

“那个傻女人死啦!还是被我连累的呢!我是刺客啊,本来就是杀坏人的!就当为恩人雪恨了,这辈子做件好事也不错不是吗?”

“不,我不要杀人了!再坏的爹都有儿子,再坏的儿子都有娘亲,会有人为他们难过。杀人救不了这个世界,谁都救不了!”

“喔嚯嚯,姐姐好可怜啊!她救了我一命,用奶水喂我,小乖饿得嗷嗷哭都只能喝米汤水。啊,奶水好甜,比任何汤羹都好喝!呜呜呜,喝不到了,强盗把她杀了!我这个废物连几个强盗都收拾不了,就那么看着她死了。血流了一地,好可惜,呵呵,太可惜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

“我没用啊,救不了人,就只会杀人。杀了沈彦钧,杀了他的女人和儿子,把他们都杀了。呜呼呼,凭什么姐姐那么好却死了?他们这些有钱人玩弄完了别人的心,还能继续幸福美满地活着?世间不公啊!只有死最公平。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不要——”

惊恐中醒来,少年的眸光怔然在醒与痴的临界,有白翳自眼底慢慢爬上黑色的瞳仁。

“应该还有五天的,不能发作!给我点时间,还不可以,不行!咦呀——”

他竟一头撞在墙上,抬起,又撞。反反复复,一下重过一下,撞得墙灰剥落,额上皮破,血淌了一脸,沾了一墙。直到,脑海里再听不到诱惑的声音。

随后他跌跌撞撞起身,抱着婴儿,落魄地走开。

是夜,大宅院内人声鼎沸,杯酒交欢。

他还是来了。悄悄地翻过院墙,落在内庭里。不同于外头酒宴喧哗,远离了灯光酒色,这处院落被小心地隔离在俗事之外,清幽安宁。怀里的婴儿睡得香甜,完全没有受到打扰。少年收敛足音如猫儿般轻灵,穿草地过小径,悄无声息地在各处厢房寻找。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就是来看看,想象当初那个痴情的女子在此为婢时看过的四季,慕过的芳华。

可终究,他还是找到了停下来,隔着窗台一层纸,看见小床上兀自酣睡的婴儿。蒙着纱罩的烛灯光线柔和,打在婴儿脸颊上烙出两抹绯红,似熟透的平安果,甜美可人。

“啊,好像啊!为什么跟小乖这么像?为什么如此相像的两兄弟会有那样天差地别的境遇?”

——少年的手指不由自主抠进窗格中。回神时,他人已在屋内,在床前。

睡着的婴儿旁躺下了面容相似的兄弟,他们相依着,出生以来头一次靠得那样近,却很快,又各自天涯。

烧灼过的烛芯耷拉下来落进烛油里,火光晃了下便黯淡许多。只是这夜,并没有人起身去将烛芯剪一剪。谁都没有这心思!

“所以大哥是想说,我是你,你,也是我?”晴阳的问题乱得没有逻辑,一双眼无助地看着面前的沈嵁,眸光已有些涣散。

沈嵁不敢正视晴阳的脸,只是低低垂首,盯住自己的双手,声沉如哑:“是!我顶了你的名,而你成了小乖,被带回了那个贼窝里。”

晴阳肩头晃了下:“二叔,不是亲的!”

“对,他不是沈家人,不是我们的二叔。他是,是,”沈嵁哽咽了,“是苏羽之,一个本不相干的外人。”

“怎么不相干?”晴阳猛地吼起来,“他抱过你的,还有我。他,他,”晴阳焦急地在原地打转,语无伦次神思混乱,“他把你送到了沈家,遵守了诺言,他做到了。他还背叛师门把我带出来,用身体保护我,所以我没死,我们都没死。阿爷救了我们。我们一起回来,就在这儿,他养我教我,我叫他二叔。怎么就不相干了?不会不相干嗒!不会!”

晴阳嘶吼着返身奔出屋子。夜晚的天空新月无光,天井里漆黑一片,找不到前方。晴阳绊在倚墙摆放的笸箩上,居然踉跄几步摔倒在地。槐真追在后头,赶上来扶起。他却只是跪坐着,拉不动。俯身凑到近旁,黑暗里唯见两行清泪晶莹,划过脸颊。

槐真难过极了,小心翼翼地将晴阳搂在了怀中。

“真儿,大哥是不是骗我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对不对?他想骗我回沈家。”

槐真的泪落进他发间:“晴阳哥哥,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真儿陪你!”

晴阳颤抖起来,在这初秋的夜里,似个孩子样投在妻子怀中痛泣。

半夜里,时断时续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不意,亮起了火光,影影绰绰地晃到了床边来。

“沈先生?”落欢看到晴阳不禁很感意外,“咳咳,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晴阳将烛台搁在床边圆凳上,伸手把落欢扶了扶。他侧身支肘抬了抬头,缓过气来,便推晴阳回去。

“没事儿的!躺着灌气儿,寒,呛着了。我换个姿势睡。”

晴阳坐在床沿没挪窝,猝不及防探手到落欢枕下摸索出块汗巾。落欢去抢,没抓到,反而被晴阳一把抖开。就见好好的方巾中央墨了一大块,带起一股腥气。

落欢心虚地偏过头去,瓮声道:“脏血,吐出来好。”

“我知道!”晴阳将汗巾也搁在圆凳上,转而俯身从脚边提上来两个大大的软垫,“肋骨断了,头几天最好别躺得太平。何况你内伤咳血,睡沉了呛进肺里就真要命了。”

晴阳小心将软垫摆在落欢身后,又仔细调整了位置,让落欢半身斜斜靠进去。躺好后,立时觉得吸气不那么疼了,整个人舒服许多,落欢便笑:“还是先生心疼我!”

晴阳总不露个笑脸,一张脸木木的,睨了落欢一眼,忽道:“我仿佛不记得你有喊过我先生,”斜眉横目直盯着他,“在凌家的时候。”

落欢呆了呆,嘴角抽搐几下:“你,都想起来啦?”

晴阳叹了口气,淡淡道:“你的事,想起来一点儿。”

“呃,那什么,我这不是随小堂嘛!”

“噢,随小堂!”晴阳双睑半垂,“那叫声小师叔来听听。”

落欢吃瘪,人不由自主往下滑,想把脸藏进薄被里。

晴阳捞住他:“别动!躺好!”

落欢讨饶:“你放过我吧!”

“你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了,要我放过你?”

“真不是有心瞒你,槐真妹子不想我们给你脑子里塞太多,想你循序渐进自己慢慢恢复。那我想反正你也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堂的兄弟也好,是你的兄弟也好,没太大关系啦!”

听他说完,停了一会儿,晴阳才不阴不阳地问一句:“你就想说这个?”

落欢又愣一下:“不然呢?”

晴阳还叹一声,冲着黑暗里头喊:“小堂你过来。”

便听脚步声悉索,光里走进个人来,正是小堂。

落欢一惊一乍:“妈咧,吓死我了!活人不喘气,你是鬼啊?”

小堂一脸苦色:“落欢哥,对不起!你就老实说了吧!”

落欢还想挣扎一下:“说、什么啊?”

“鸽子!”小堂快哭了,“我夜里头放鸽子,被小师叔逮个正着。”

“鸽子呐?”

“飞走啦!”

“哦哟,幸好幸好!”

“这么说,”晴阳提了提嗓子,“你是承认了?”

落花噎住,咽了口唾沫,卖起了乖:“嘿嘿,好哥哥,我错了!我都交代。是,我不是保护小堂来的。是当主爷吩咐,让我来保护你的。结果来了以后你傻得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所以我想着,就别给你那浆糊脑子添堵了。我是不是很贴心啊?”

晴阳抬睑瞥他一眼,手里不知何时捻起一枚银针来。

“你、你、你,要干嘛?”

晴阳取针拨了拨烛芯,反问:“怎么了?”

落欢又咽一声,捏个哭腔告饶:“看在我伤得这么壮烈的份儿上,不生气了行么?最多以后我不给当主爷打小报告了,都听你的。你叫我朝东我不往西,你叫我杀人我绝不放火!”

晴阳一把扣住他腕子催劲捏了捏,疼得落欢要喊。又想起此刻深夜众人皆睡下了,不可惊动,便终于没敢大声叫出来,忍得眼泪直流,哭求他:“大哥,大爷,我错了!不贫嘴了,你放过我。”

于是晴阳饶了他。起身走到光外,又驻足,黑暗中三叹息。

“告诉姐夫,我很好,不用担心。不管过去的生活有过怎样的苦乐辛酸,我面对过一次,就不怕再去面对。我一定要把自己找回来!”

门开了,又将合上,枢合咿呀声里还并一语:“对了!今天多亏有你。谢谢了,猴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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