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2(1 / 1)
Chapter 2
想到这里伏见愣住了,又甩了甩头,深吸口气,不,还不能这么早下定结论。
还有,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就能申请记忆修改吗?
伏见拿出电脑在一系列安全措施之后尝试进入政府的网络,他的授权已经被收回,日高的权限明显只能浏览政府内部的规章条例。
条例规定中明确规定了记忆修改的申请过程。其复杂程度难以想象,执行及监管程序更是严密万分,且每份报告连同申请书、批复都必须由申请人、执行人和监督人签字提交于申请人所属部门和心理分析总部存档。
也就是说那份申请书除了心理分析处总部的一份以外,还有一份在S4总部吗。伏见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这个工作对于前情报科人员而言虽然不简单,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眼花缭乱的操作持续了近3个小时,他终于调出了档案。申请人不出所料是宗像礼司,执行人是越前智之,而监督人是——安培一辉。
伏见身体一僵,他调出申请书,上面批复的人赫然也是安培一辉。
他的眉毛皱了起来,眼神变得飘忽。
世界上永远有反对你的人,就像黑夜之于白天,光明之于黑暗,如同地之两极,永不重合。安培一辉就是反对S4和“王”的集团领袖,他将自己的政治事业与反“王”的决心紧紧缠绕在一起。
想起重塑后的“激情记忆”伏见只感觉血冲向脸颊,额头的血管突突地跳动起来,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声。
不惜暴露己方信息给对手,是主动合作还是被胁迫?12月2日存在的目的到底是——
伏见突然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急躁,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敲击桌面。
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呢?——看到桌面的硬币时这个想法跳了出来。
安培一辉,这个一向反感S4的人为什么要帮助他一向厌恶的S4,帮助他的敌人?还有什么是事情的关键而被忽视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声音,如此猛烈地出现又迅速地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曾经存在的影子,那是一群起飞的麻雀。
他知道是什么了,伏见轻轻地说:
——“巢”。
“巢”的能力关系到潜意识领域,将能力仍属半未知状态的“巢”用于政治无疑是危险鲁莽的,那么如果对象不是群众而是S4,是S4的室长宗像礼司呢?伏见手握成拳头又慢慢放开,告诉自己冷静。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该死的记忆,还有该死的“巢”
所有密码都能破解,只要能得到“巢”,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就可以推出宗像礼司这么做的原因。
伏见狠狠地锤了下墙低声骂道:可恶。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片刻的寂静之后伏见还是去开了门。房东太太略显肥胖的身体堵在门的另一面,简直都要填满所有的空间。
“请问有事吗?”尽量控制自己的不耐的语气,伏见生硬地问。
“啊,就是啊,那个,能帮我弄弄邮箱吗?”
“邮箱?”伏见呆滞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Email啦”房东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动了一下她肥胖的身躯,略带羞涩地说“有‘重要’的东西记在里面,讨厌,不能给别人看到的啦,就不要问人家是什么了啦。”
——重要的东西?不能被别人看到?
这像一道照亮天空的闪电,它撕开了伏见的大脑,让他浑身一震。
没有人比他还了解伏见猿比古,那个从本质上不相信“安全”的人,那个一度接近深渊的家伙。初中的他排斥日记,并将其定义为傻瓜的专利,但是当他被越来越多的忍耐和冲动控制,将抽象的思维线条放在一个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的地方成为了唯一的发泄口——不过即使被发现又如何呢,不会有人明白加密的字符背后的含义。这些都被封尘在Email的“小屋里”,不会被再次触碰——直到成为S4一员的他将它们全部删除。
“抱歉,我有‘重要的’事情。”说完以后伏见迅速关门,将房东太太错愕的脸挡在外面。
伏见熟练地镇定地检查着Email,最后的登录时间正是12月2日。
草稿箱(解密后):
12月2日
如果这个邮件被打开,那么你一定被赶出S4了?啧,下面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还有,不要让我失望。
我和巢合作了,你需要去找他,尽快。
今天在B区的树林我看到室长,还有他的剑,情况简直糟糕透了。为什么隐瞒,为什么独自来到B区?啧,我应该说不愧是室长,我跟丢了。直到那个巢拦住了我(你当然知道他是谁),同时开出了非常诱人的价格——室长跟他的谈话录像。跟他交涉很麻烦,但是适当的冒险是必然的。最后验证录像是真的,但明显经过剪辑。在录像里面室长明显知道这个叫巢的家伙是个精神系的斯特林。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个人行动不是以S4室长的名义而是“王”的名义。这超出了我的预料,事情比我猜测的更糟。
喂,记起来了吗?
【记起来了吗?】
伏见这只处于风暴中心的小船翻腾着,海浪带着滔天的力量粉碎了原有的记忆,破开冰河从海底浮现。
森林,室长,悬在天空破碎的剑,这些东西如幻灯片一样闪过。还有“巢”笑着的脸,录像,Email,警察……
伏见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声音在他的脑内荡漾开来。
“那些人是谁?”自己的声音遥远而扭曲,但熟悉无比,回荡在脑海里。
对了,这里是一个咖啡厅,他记起来了。
“哈哈,当然是政府的走狗。哦,抱歉,忘了你也是他们的一员。”这是巢充满挑衅的声音。
“他们难道不是为你而来?”
“不,怎么说呢”椅子在地面划出尖利的声响“我想你们也是目标之一吧。”
伏见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像也站了起来,即使他现在的腿在发抖“我今天看到的一切——你是故意的?”
“他们都能看到,是的,只要他们‘想’。不论是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想到的,海马体里的还是大脑皮层里的。”巢好像绕过了桌子,变成耳语的蛊惑“你认为他们会看到什么呢?”
那些看过的碎片又回来了,红色警报似地闪烁个不停,提醒他这些可能被利用的可怕的秘密——室长即将陨落的剑。
“所以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动手之前,自己制造一个记忆,啧,你在诱惑我把自己交给你?”
“这当然要看你的选择。真巧,他们进门了。”巢欢快地说。
然后这些声音扭曲地恍若被抽水马桶抽了出去,从身边消失了,只留下那些带不走的东西的残骸在空气中因为回声而震颤。
汗水从伏见的脸颊滑了下来,滴在桌子上,轻微的喘息在封闭的空间放大地更清晰了。
是的,他都想起来了。
从跟踪室长到那盘录像带再到跟巢的谈判,以及最后主动要求替换记忆以防止原始记忆暴露——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巢的地址:
“找他,在B-342-847”——邮件的最后如是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