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宫宴(1 / 1)
而这边,收到了几个绝色舞姬的景辰烨正准备好好地温存一番,却发现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他不举了!知道了这个事情以后,景辰烨心里十分沉重,没错,十分沉重。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不举都是沉重的事情,对于景辰烨这样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的男人来说,不举就是十分沉重的事情。景辰烨看着那几个舞姬欲求不满又略带迷茫嫌弃的眼神,心里更是愤恨,也不管事情跟她们无关,直接把气撒在她们身上。大喊一声“滚!”,几个舞姬撩了撩不整的衣衫,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全无半点气质可言。景辰烨黑着脸,想把洪达叫回来,却又碍于面子,只得作罢,愤愤地摊在床上,难以入眠,心里想着明日就差人好好盘查昨夜发生的事情,另外再为三日后的宫宴做好准备。
北隋的宫宴跟南梁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飞风情,南梁民风淳朴,宫宴自然没有北隋华丽。北隋皇宫里,所有陈设都是黄金的,金光闪闪十分晃眼。左丞相知道北隋的国力比南梁雄厚,但是一直没有亲眼证实过,而如今,满眼的金黄色让他顿时眼冒爱心,要不是顾及是宫宴这样的大场面,他真的会流一嘴巴的哈喇子,不等指挥手下就冲上前把这些黄金搬走。这金黄,似乎给左丞相的生活点燃了信心,左丞相的脑中已经涌现出他日后坐在黄金堆里左拥右抱的场景了,于是更加坚信了要让景辰烨娶到宇文悠的想法,到时候,自己不仅算是南梁的皇亲国戚,也会是北隋的皇亲国戚,荣华富贵大大的有啊。美好的事情在眼前飘过,在脑中意淫了一番,左丞相突然想起这里是北隋的宫宴,连忙收起刚才堆在脸上的笑容,换上一个严肃的表情。可惜,即使左丞相转变脸色的速度很快,刚才的情景已经被人看了去。北隋的官员们都十分不耻,南梁的丞相,出使北隋的使臣,就是这种没讲过世面的货色,这可不就是自打嘴巴吗!宇文默其实也看到了左丞相的表情变化,但是,身居高位,喜怒哀乐是不能够很明显地呈现在脸上的,若不能做到很好地掩饰自己情绪,那该怎样成为一个王者?左丞相虽然伪装得十分严肃,但是眼神瞟到金碧辉煌时候的窃喜根本就出卖了他,很可惜他丝毫不觉,这让景辰烨感觉更加厌恶,实在是丢脸。
大臣们都已就座,那个原本站在远处的宇文默慢慢地移动到龙椅上,明黄落在上面,顿了一下,大臣们都站起来行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南梁的使臣们自然不用像北隋大臣一样行大礼,只需略微弯腰鞠躬,而左丞相本身就算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再加上开宴前被那金黄晃得大脑短路,此时竟准备行跪拜之礼,幸得景辰烨一个眼刀扔过来,左丞相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欠妥,若是被有心人抓住,还可能被冠上一个叛国的罪名。但此时左丞相的膝盖已经弯曲,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要跪拜的,处境十分尴尬。左丞相倒也厚脸皮,没把众人看他的眼神放在心上,鞠了躬以后就跟随众人大方落座,似乎没有发生刚才那个小插曲。
随着众人的落座,宫宴开始了,流程无非是大臣们对宇文默说些恭维的话,宇文默投以欣慰的笑容,歌姬舞姬纷纷上场,大臣们再说些恭维的话。这个宫宴原本是为南梁使臣们准备的,同时大臣们会把景辰烨和宇文悠的联姻之事拿出来探讨,说是探讨,其实只是看宇文默的意思。之前宇文默没有明确表态,但朝中大部分人都同意,这件事情应该有很大可能性的,可前不久,这个联姻事宜的主角之一竟然在倩红居发生那样的事情,北隋的大臣们自然也不敢起头,只是装作没有这件事情。左丞相开始一直将目光放在穿着稍微暴露,在众人面前卖力舞动腰肢的舞姬们身上,但慢慢地,几批舞姬下场,左丞相发现并没有人提到联姻的事情,甚至是自己之前私下联系过的几个北隋大臣也没有说一句话,心里不禁急了起来,对着对面的席位使眼色。被左丞相盯着的人自然心里一怔,心里不禁怒骂,这什么丞相的手段也太低劣了,竟然在宫宴上给他们使眼色,这要是被皇上看见了,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的确是收受了这左丞相的东西,本身想着的是这联姻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自己不如说两句好话,反正没什么影响还有礼物收,可谁知这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们哪还敢说话,这不是明摆着将皇上的掌上明珠推到名声尽毁的火坑里去吗?那几个大臣只得躲避左丞相的目光,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但心里又十分不安,于是用眼角偷偷地看了看高处那明黄色的身影,看着宇文默没有特别大的情绪变化,眼神也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方才放下心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宇文默早已把他们收受左丞相礼物的事情查清楚了,按兵不动只是觉得他们这些货色不值得自己发怒。
左丞相看着那几个大臣躲闪的样子,心里一气,自己开口,“北隋皇上,我南梁此次来此,是有意与北隋结秦晋之好。”左丞相开口的时候,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在南梁可没有过这样的境遇,一种荣誉感涌上心头,左丞相顿了一顿,继续开口,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打赢了赌局的斗鸡。但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心里连一条臭虫都不如。“我南梁二皇子品貌皆佳,才华横溢,与贵国七公主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北隋皇上何不成全了这等好事。”左丞相的语气里还加杂了很大的感叹,殊不知听者都在心里暗暗地把他鄙视了一番。
北隋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崇尚武学的同时也不放松对文化的探求,在座的文官们听到了左丞相这话,不由得嘲笑,“还以为他会说些特别的理由呢,没想到这么老套,这措辞也相当不准确。”那个说话的官员声音不大,但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左丞相的脸上挂不住,向宇文默抱怨,“北隋皇上,难道说你们北隋对待使臣就是这样的礼仪吗?”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文官的嘲讽,所以宇文默要装作没听到是绝不可能的,但此时宇文默就是这样硬生生地把这章揭了过去,“哦,是吗?为何丞相所言与朕了解到的有些出入?”说话的文官刚才还在忐忑着,害怕自己刚才借着酒气说的话会被皇上怪罪,但此时是真的放下心来了。
左丞相脸色立马变了,本来想着可以从宇文默这里讨点公道回来,至少也该打几板子,哪知还被噎了回去。景辰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宇文默这话很明显就是在说自己品行不佳,明摆着就是在说自己的那件丑闻。自己这舅舅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在南梁还未及冠就已经养了好几个侍妾,再加上生性残暴,品行这一点本就该避开不谈,他可倒好,直接撞上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景辰烨觉得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不然这计划可就行不通了。为今之计,只能是打死不认了!“北隋皇上,市井传闻不能信服,与烨无关,希望皇上能够调查清楚,还烨一个清白”那番义正言辞的样子倒真像是宇文默冤枉了他,不得不说,在皇宫里生存了这么多年,这点伪装的小手段还是有的。
“二皇子不需自责,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朕已经将倩红居查封了,里面的老鸨娼妓都已经遣散,那日发生事情时在场的人也全交由朕的六皇子处理了,二皇子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那日被钟毓协买通的三个地痞流氓其实是钟毓协自己交到宇文澈手上的,毕竟这三人骨气不怎样,要是被南梁的人抓到,买通他们翻供或直接杀了死无对证就棘手了,毕竟倩红居里的人的证言还不足以确定这件事情。南梁完全可以以倩红居的人地位低下,嫉妒二皇子,胡乱说话为由进行反驳。若说这宇文默的手段的确是很高,本来景辰烨是想撇清关系的,而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确有其事,而且北隋还帮他们收拾了这些事情的残局。这话扔到这里,大家就是再笨也可以明白宇文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景辰烨的,否则怎会这般“强调”景辰烨做的好事呢?那些被左丞相贿赂了的大臣更是联想起当初皇上那不清不楚的态度,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想必当时皇上也是要拒绝的,只是苦于没有很好的理由,再加上朝中大臣的说辞大多一致,这会子机会送上门来了,皇上自然是很好地拒绝了,而且还竭尽所能地讽刺了一番。
景辰烨自知话说到这个地步,求娶七公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虽然很想反驳,但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便沉默了下来。可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左丞相还撞到枪口上,只是“北隋皇上”四字还没说完,宇文默已经硬生生地将他堵了回去,“二皇子那日想必是受了不少惊吓,朕自当给二皇子赔罪,北隋与南梁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哇!”宇文默蹦出几声大笑,朝着身旁的桂公公使了个眼色。桂公公心里明了,朝着场中央正在献舞的领头舞姬也使了眼色,领头舞姬身形一转,结束了这个舞蹈,走到景辰烨的跟前微微福身,身后还跟着五个秀丽的女子,“妾身见过二皇子。”随即慢慢抬头,颔首着一副怯弱的样子,似是不敢与景辰烨直视。
宇文默很快地给予了解释,“二皇子,这几个舞姬都是朕差人挑出来的,模样极好,算是北隋对您的赔礼吧,希望二皇子收下。”宇文默的脸上尽是和蔼的神色,倒像是真怕景辰烨生气的样子。带头的舞姬心中也早就了然,从“献舞”到“献身”自然是宇文默的安排,而景辰烨断然不会拒绝,或者说没法拒绝,若是拒绝,皇上就能以“不接受北隋赔礼”的理由让两国的邦交产生裂缝,之后发生什么打仗可就师出有名了。虽然舞姬没有接受过很好大的教育,但是在宫里生存了那么久,多少还是能够明白一些道理的。而“妨碍两国邦交”的罪名就是皇子也难以承受的,何况景辰烨此时恐怕还没有让南梁皇帝传位的打算,否则来出使北隋的身份就会是“太子”了。舞姬自身明白,景辰烨必然收下自己,且会将自己带回南梁,然后给自己享受很好的待遇,而自己,还有监视他的任务,虽然危险,但也要接受。
景辰烨心里更加愤恨了,暗暗骂道宇文默为人狡猾,也更加怪罪左丞相坏事还让自己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宇文默此时是打着赔礼的幌子给自己身边安插监视人手,且自己还必须面带喜色地收下。另外,宇文默的这个举动更是坐实了那天发生的丑闻,还把自己的形象贬低了几分,“几个舞姬就能压惊”的淫秽皇子就是自己此时的形象。虽然把宇文默的心思摸得清楚明白,但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南梁的国力本身比北隋差不说,自己此时还不是太子,父皇没有传位的心思,自己登上皇位还要花费好大一番周折,实在是不能够拒绝。“烨在此谢过陛下。”景辰烨咬牙切齿地把话说了出来,怒气狠狠地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