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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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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了,快要到年底,终于迎来第一场大雪。

我披着深红色披风,立在走廊上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这是今年第一场雪,似乎显得意义非凡。雪儿穿得厚厚实实的,提着灯笼走在长长的走廊上,雪团一样一步步走近。这时天刚刚蒙蒙亮,路面积着夜雪,空气寒冷迷蒙。唯独那盏灯笼发出温暖的光芒。

杜之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块生鹿肉,征得父亲同意后,特意在湖边架起小火炉,一边温酒一边烤肉,准备来个雪天谈诗话。这样的雅事他独自一人就显得无趣了。因此他特意请了须尘也过来,须尘想了一下,正好教习的内容可以临时改成作诗,便派人告诉我们,今天的课换成湖边雪地上,不在小书室里上了。

邢兰的心情很好,非得在我挽起的小高髻上插了一朵珠花,然后又翻箱倒柜的,拿出这件披风来给我穿上。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杜君容可以快点长大……

雪儿握着灯笼跌跌撞撞地走过来,邢兰站在门口不放心地看着,想要代替雪儿陪着我前往湖边雪亭。我摇摇头,“无妨,今天我自己一个人去,你们不用跟着。”

“可是……”邢兰不想我出了状况。

我撑起伞,迈出长廊,“到时邢昙姐姐也在那里,她会照顾好我的。”我说完便走入茫茫大雪里。

长长的小道上印下我的脚印,我现在先要去春暖阁见母亲,然后再去湖边雪亭。路旁的草木都积着厚厚的雪,这些雪松软虚厚,踩上去一下子就陷下去了。春暖阁门扉扣紧,看来母亲还没睡醒。

我立在廊外,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雪景。不知等了多久,却看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走过来,他环顾四周,似乎没有看到我在,手里端着一盆水走到春暖阁出来的走廊上。我好奇地看着那个人。只见他身上穿着普通无比的下人服,头低得很厉害,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只见那个人弯腰将盆里的水缓缓倒出来,将木质地板浸湿,然后又很快地走了。天气寒冷,那走廊上的积水很快结冰,透明干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走廊已经结着一层冰,变得光滑无比。

我紧张地握起手来,虽然还不明白这个人的意图,但是死亡那一刻的阴影忽然袭来,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初夏,在荷塘边无忧无虑地采摘那朵岸边的荷花,身后却传来稳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忽然明白了!

春暖阁的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开了,深青色帘子被打起,刚梳妆好的母亲在邢昙的陪伴下跨出来,打帘的丫鬟也没有注意走廊的变化,就这样看着她们一脚踏上去。我冲上去,“别动!”那发出的喊声却模糊不清,飘散在风雪里,根本不足以听清!

冰面光溜溜的,邢昙率先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要去扶住夫人,转眼,便看到冰面上血迹弥漫……

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我站在一边看得分明,洁白的雪花好像沾染血迹的羽毛,变得沉重,沉重……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遮住我迷茫而惊痛的眼睛,我的眼皮也变得沉重,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就是睁不开……

我的手紧张地蜷缩着,紧紧抓住旁边光滑冰凉的东西,噗嗤一声,只听耳畔传来裂锦的声音,我终于睁开眼睛,满头冷汗,室内昏暗,窗外隐隐有雪光透进来。我慢慢坐起来,然后看自己手中的绸缎,原来她把床帘给扯断了。

我安静地坐在暖暖的被窝里,然后抬起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想起方才的梦境仍然心有余悸。

外面的天迷迷蒙蒙的,笼罩在雪花里。我披起衣裳,推开房门,走廊上静悄悄一片。我抬起手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呼出一口白气。

见邢兰她们还没有醒来,我从房里找出一把绸伞,然后独自撑着伞一路来到春暖阁。府里的人大多还没有起来,我站在门口轻轻叩响门,里面没有人应答。我坚持不懈地叩门,直到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谁啊?”

似乎还有脚步声传来,我继续用指叩门,雪花落在我头发上,渐渐湿润了。

“是谁?!”里面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些许不耐烦。

我心里终于恼火起来,抬起脚就踹了一下门,奈何妹妹的脚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是我!”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分辨这个声音是谁的,我只好又扬声喊道:“是容姐儿。”

门这才吱呀一声开了,邢昙披着外衣,眼睛惺忪,猛然看到我双手握着合起来的伞,站在雪地上,似乎扣了许久的门,她讶然,“容姐儿一大早的怎么站在这里?快进来。”

我将手中湿透的伞递给她,然后收起冻得冰冷的手指,“带我去见母亲吧。”

阁内燃着暖煦煦的火炉,我坐在旁边稍稍和缓了一些,因为母亲还未睡醒,我不让邢昙叫醒母亲,自己搬来了软凳,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头,隔着幔帘等待母亲转醒。

这样一来,邢昙的睡意早已没了。她给我端来热茶,让我喝下压压寒气,又递给我软绵绵的暖手筒。我看着母亲帘幕后的睡颜,重新回到杜府后我几乎就没有这样认真仔细地看母亲过,我早已忘记了这个家原本存在的温馨和欢笑,当初的心境也完全变了,我一心想要打倒杜君姿在杜府的地位,又想要找出自己的死因而与杜之涟多有来往,希望可以从杜之涟口中套出当年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细节。若不是这个梦境,我险先忘记了原来母亲在如今的杜府也是危机重重。内宅水深,那些姨娘明着不敢嚣张,暗地里不知会对已有身孕的母亲做出什么手脚来!

我越想越觉得心慌,甚至有些慌乱,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杜君颜”还在就好了,这样也可以商量对策。我转头看了看邢昙,这个从小就跟着母亲的侍女或许还算得上忠心,“邢昙,你在这里守着夫人,我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邢昙望了望外面的风雪,犹豫,“容姐儿,外面天冷,你先在这里歇会吧。”我摇摇头,还是站起来走出去,我想要抓住那个倒热水在走廊上的人。

我却忘了这样会打草惊蛇,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出现,倒是等来了杜君姿。她今天起了个大早,又精心打扮过,立在雪地上俏生生的。在春暖阁,她永远是保持温婉的一面的。

一个早上都是风平浪静,我知道那个可疑的人是不会出现了。我们结伴去了湖边,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上,杜之涟垂着手,端坐在火炉边上。清冷的雪水正装在水壶里煮着,红泥小火炉,煮雪来作茶。雪亭里顿时烟雾弥漫,茶香四溢。而须尘坐在亭的一角,席上搁着一架七弦琴,正垂眉拨弄琴弦,倚在栏杆上的肩头飘落了几片雪花,迟迟没有融化。

杜之涟抬起手腕,轻轻举起煮沸的茶水,点了点茶壶,缓缓倒入茶杯。我和君姿踏入雪亭的时候,他正好端起茶杯递给我们,我们接过来,垂眉饮了一口压寒气。

雪亭里响起轻妙的琴音,夹杂着外面风雪的簌簌声,绕梁不止。我顺从地坐在火炉边暖身。双手笼着一盏茶杯,视线落在他身上。这些天的学习,我虽然还不会弹琴,却已经能够听懂他琴音里要表达的意思。一时亭中只有琴音和茶水煮沸的声音,外面是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无休止。

须尘偶尔会抬眸,却谁也不看,只是怔怔地看着火炉边那个白袍轻缓的杜之涟。我终于意识到须尘的不对劲了,他看杜之涟的眼神很不对劲,一分茫然三分纠结六分情意。我阅人无数,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判断准确。

我心里咯噔一声,莫非这个小和尚有断袖之癖……

一曲终了,须尘这才挪开膝上的琴,然后侧头望着渐渐覆雪的湖心。他的侧影落寞而孤寂。

一旁的杜之涟忽然轻笑出声,他宽袖白裘,慵懒地斜倚椅背,“难得好景,先生何必弹如此冷清的琴曲?”他转手,又递给君姿一杯热茶。须尘坐在亭中一角,我看他那样子倒像是超然世外,孤独一人。对杜之涟的话也半天没有反应。君姿看向他,“先生为何坐得那般远,这里有火炉暖身,何不坐近?”

须尘尚未回答,杜之涟又抢先笑道:“你的小先生要静坐,佛门讲求苦行修身,清苦才好。他这是不想贪恋火炉的温暖。须尘,你说是,还是不是?”

须尘一手揽琴,微微弯腰,清清冷冷地说道:“正是。”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孤高清傲得很。

在外人在的时候,他总是不多话,安安静静地坐着。我想与他搭话,也觉得须要煞费点苦心。我见他独自坐在栏杆边,侧过脸望着结薄冰的湖面,肩头落着些许白雪,冷冷清清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疼惜。我亲自倒了杯茶,然后双手捧起,走到他身旁,茶却没有递给他,而是自己捂着,然后坐到了他身边。须尘在一旁不动。

杜之涟讶然地看着,随即恢复平静,露出一丝笑,“君容,你怎么也坐到那冷的地方去了?着凉了可不行。”

我没有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红彤彤的披风衬得杜君容的脸颊雪白细腻,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岂有让先生独自受寒,而学生围炉取暖的道理?堂兄不是常说尊师重道。”

杜之涟笑叹:“容妹儿这番话倒说得为兄羞惭了,也罢,与其坐这里受寒,不如撑伞踏雪寻梅去。”他说完便站起来,从一旁侍女手里接过伞来,整了整衣裘,眼睛看着我们。“如何?”

我蓦然想起后门那株梅树,也不知开了没有?

须尘已经舍琴起身,他拿起自己的伞,走到亭外。撑开的伞面上正画着一枝梅。我从邢兰手里接过伞来,想要自己亲手撑伞。杜之涟率先迈开步子,白裘隐入白雪里,几乎看不清背影。而后面年纪稍小的须尘和我以及杜君姿一前一后跟着。

我握着伞,因为万分注意脚下,走得极慢。渐渐地,前面的青影也快看不清了。我一手撑伞,一手提溜裙摆,踩在软松的积雪上,走着走着,忽然便发现这雪地上留着一排浅浅的脚印。我轻轻地踩上去,按着这前面人留下的脚印走。

我低着头,走得专心,倒忘记了观赏四周的雪景。直到前面的脚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青色僧鞋。鞋面上积着点点白雪,静静地立在雪上。

我抬起头,手里的伞略略抬高,便看到须尘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你的伞未免太大,不适合你,用我的伞吧。”

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伞,又看看他手里的伞,果然他的小巧精致许多,我便顺从地与他换了伞,这伞果然轻便了许多。我抬眸,转着伞,将那描着梅花的伞面转动眼前,抬头只顾痴痴地看。

“怎么不走了……”须尘走了几步,见我又立在雪地上不动了,转头催我 “别看了,走吧。”

我回过神,紧紧地跟上去。我方才琢磨了一会儿,心里忽然有些激动,又有些不敢确定。这把伞不是他们郡守府里的,从材质用料来看也是来历不凡。看来是须尘自己带来的。

我紧紧地走在他侧后方,握紧手中的伞,“先生,这把伞送给我,可好?”

“伞怎可轻易送人。”须尘却摇摇头,看来是不肯的。

我不甘心地看了看伞上的梅图,这伞不稀奇,我稀罕的是这上面的图。

“先生,伞为何不能送人?”

须尘想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后跟来的杜君姿忽然开口,“因为先生若是送了大姐姐这伞,他岂不是没有伞了?更何况,他送了你伞,按理也应该送我,恐怕先生没有这么多伞好送。”

杜君姿说完还体谅般地看了一眼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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