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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雨(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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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校园里热闹得不像话。

警车闪着刺眼的灯,直直地冲了进来,像一匹失控的疯马。

好多人的父母都接到消息,慌张地跑了过来。

保安发现了我们以后,这些事情似乎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我浑身发抖地坐着,妈妈吓得脸色发青地搂住我。不远处,披着毯子的阿健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他只是低着头,依旧像不会动的雕塑。

班主任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的脸乍青乍白,本来就不利索的腿脚似乎变得更可悲了,他带着一脸惶恐四处奔走,。

我想,他应该是在担心自己的饭碗吧,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对此,我突然有些感到抱歉。

血的事情似乎闹得很凶,所有人都吓坏了。

不过没多久,我就听到警察说,那并不是人血,而是猪血,看起来,大概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恶作剧。

想到隔间里阿健那张被血漫过的毫无生气的脸,这三个字似乎也变得血淋淋起来。

最后,这件事,便以警察和校领导对我们所有人的训诫而草草结束了。

下着雨的校园,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

之后的一天,阿健都没有来学校。

班主任表情闪烁地告诉我们,阿健因为下雨而感冒了,所以请了病假。任谁都看得出,他在撒谎。

班里开始有了一种人心惶惶的感觉,下课时原本吵闹到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教室,一下子变得诡异的安静,女生们聚成一团,面无血色地窃窃私语,男生们不再追打嬉闹,而是坐在凳子上,不知望着哪里发呆。

不只是阿健,所有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二楼的女厕所被竖上了“维修中”的牌子,没有人敢靠近。

窗外的雨依然下着,雨声时强时弱,就像是一首节奏分明的曲子。阴暗的天空没有任何放晴的意思,粘腻的空气里总有散不去的霉味。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说,要找个人把作业送到阿健家去。对于突然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的他,班里所有人都投以了惊恐的眼神。

在所有人这种近似逼问的眼神中,他额头冒汗地推了推眼镜。

“有同学身体不舒服,得到额外的照顾是应该的,同学们不要嫉妒哦。”似乎是想炒热气氛,他用故作轻快的怪异语调说出了这番话。一时间,大家的眼神更锋利了。

“咳咳。”他干咳了两声,僵硬地直奔主题。

“来,哪位同学愿意自告奋勇的?”

话一出口,大家就像事先商量好一般,直直地望向了我。

他们的眼神既冷漠又胆怯,却出乎意料得分外强烈。我忽地差不多能理解,为什么站在讲台上的那个人会被逼得丑态百出了。

这眼神,是一种无声的审判。

在被像猎物死死盯住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站在死刑台上的囚犯。一种走投无路的孤独感猛地袭来,几乎将我掀翻在地。

我求救似的地望向讲台上的班主任,却只见他像松了一口气似的,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在这种近乎压迫的眼神中,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异常的渺小。

“那就麻烦你了,一定要好好传达大家的关心啊。”

就像好戏突然落幕了一般,大家又齐刷刷地转过头去,我的眼前便由白一下子变成黑。

站在阿健家的门口,我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迟迟不想敲门。雨顺着他家的廊檐滴下来,刚好滴到我的后颈下来,不一会儿,我的短袖后背就一片湿泞了。就像是背后生了芒刺一样,让人焦虑不安。

阿健那张空洞的脸再一次闪现,连同那夜的黑暗和大雨,压得我频频深呼吸。

就在我几乎放弃要回家的时候,阿健的妈妈下班回来了。

“咦,是你啊。”

她眼角的皱纹似乎一夜之间长了出来,眼下的乌青也重得吓人。她双目无神,脸色暗沉,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我几乎没认出来。

因为阿健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他的妈妈却很漂亮。所以从前,大家总是拿他不是亲身的这话来欺负他。阿健每每听到这话,总是哭得异常凄惨。

阿健妈妈见到我,似乎有点吃惊,不过这吃惊也并没有保持很久,她叹了口气,冲我笑笑,说:“进来吧。”

我没法拒绝,只能低头跟着她进了门,看着她动作缓慢地将手里的塑料袋提进厨房,然后走到了冰箱前。接着,肉被放进了冷藏,蔬菜被放进了冷冻。在即将关上门的时候,她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把两样东西调换了位置,这才扑通一声关上门。

客厅里不见阿健的身影。

他房间的门静静地关着,好像和这个家彻底隔绝了一样。甚至于,我能微微地感觉到,那扇门乃至那门里的空间,都笼罩着深深的阴影。

沙发边上掉了一片我们昨晚出发去学校前玩过的拼图,我低头把它捡起来,像放回桌上的时候,突然发现阿健的妈妈坐到了我的对面。

她的头发有点乱,缩着肩膀的样子看起来像只受惊的鸟。

“阿健……”

“你没看到是谁做的吗?”

我刚开口,就被突然抬起头的她打断了。

她的瞳孔缩得几乎看不见,这样的眼睛配上那张无精打采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恐怖。

我被吓住了。

她似乎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像装了弹簧的玩具一样,她的头突然低了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不敢出声。

良久,她又抬起了头,似乎是酝酿了很久的关系,这一次,她的表情很温和。

先前的那个话题,没有再被提起。

“你是来找阿健的吧?”说这话的时候,她看起来似乎更疲惫了。

“嗯。”我点点头。

“他在睡觉,可能没办法见你。”

我本能地望向了她的脸,就在这个时候,她也突然地望了过来。视线在半空中相遇,我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慌忙地躲开。

“这样啊……”我故作冷静,然后忙不迭地从书包里掏出带来的作业,安安分分地放到了她的面前,“阿姨,这是阿健的作业,大家都很关心他,希望他能早些好起来。”

她直勾勾地望着我,眼神像是要从我身上生生地剜去一块肉。在这种锋利的眼神下,我几乎是用逃跑的姿态站了起来。

“阿姨您忙,我先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望向了阿健的房间。

房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阿健那双无神的眼睛就这么挨着门缝,偷看着外头的我。望着那死鱼肚皮一般的眼白,我那被雨淋湿的后头又开始阴阴地发冷。

“嘭。”

当着我的面,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阿健的妈妈始终低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听到刚才的响声。

她这个样子,一下子和那晚披着毯子的阿健重合了,像被人在脑门上捶了一拳一样,我感到阵阵晕眩。

在这阵来历不明的晕眩中,我逃了出去。

后来的一天,我的身边仍然是空荡荡的。

大家像是都没有发现这件事一样,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于,他们都没有把眼神投到过那张桌子上,班主任也没有对阿健没来的事做出解释。

除了我,每个人都正常地生活着。

我怀着深沉的不安,找到了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

他看到我时,惊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抿着嘴唇让我坐了下来。

我能感觉到,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在默默地观察着我。

他们在看什么,他们到底听说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感觉先前那种熟悉的不安又从心底慢慢地爬了上来,就像是有千百只虫在心窝里爬一样,我如坐针毡。

班主任端起热腾腾的茶水,抿了一口,他的眼镜上迅速地结了雾气,成了两团白茫茫,就好像是秋天早晨的大雾。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皱起的嘴角。

“你是为了阿健的事吧?”他说着,眼镜上的雾缓缓地散开。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有些犹豫地开口。

“阿健他还是说自己感冒吗?”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已经发黄的马克杯发出了短促的声音。他撇了撇嘴,似乎颇为无奈,“嗯,还是感冒。”

“可是他明明没有感冒……”

我一时冲动,说出了这样的话。班主任扶着眼镜,用一种无法言明的眼神望向了我。

“我知道,他不是感冒,而是受了惊吓。”

受了惊吓吗?

脑中像条件反射一般浮现出了手电筒光芒中的阿健,还有那满是血渍的水桶在地上来回滚动的样子,那声音带着某种深沉的回音,在脑海中反复地放送。

冷汗再次沁上了我的额头。

班主任似乎没注意到我的样子,自顾自地继续。

“大晚上被血淋成那样,他应该快要吓死了吧,不,不仅是他,大家应该都吓死了吧……”他说着,神情像是讨论某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老师从来都没有想出要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吗?”

听到我的话,他骤然顿住了,他望着我,一脸的为难。

“不是老师没有查,是根本查不出来啊,所有人都有其他同学做证明……”

我几乎拍着桌子站起来,“那种谎话,警察一问不就拆穿了吗?!”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一向没有精神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许多,就像是缺氧的鱼。

“你……”

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也都同时望向了我,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神或是责难,或是好奇。

老式空调的出风口呼呼地往外喷着冷气,别就湿泞的空气因为这不自然的白气而变得又凉又潮,我猛地打了个冷颤,身上的鸡皮疙瘩如同被什么召集了一般,齐刷刷地冒了出来。

根本就没有人关心这件事,大家都不想惹麻烦。

不管是那群恶魔,还是这些伪善的成人。

所有人,都只是想逃避责任而已。

不可原谅,所有人都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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