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六:三重调包(1 / 1)
苏纪白缓缓道:“阿兰,还有那个小镇客栈里的阿禾。”
林祈墨又问:“当时的情况?”
“我与阿兰追随祭祀队伍时,在山麓处遇到的。当时祭祀队伍凭空消失,被我发现机关所在。”
林祈墨皱眉:“他一定不会直接与你动手,你内力是如何动用的?”
苏纪白对后半句避而不答,只道:“你为何知道?”
林祈墨道:“感觉。阿禾身上一直没有敌意。除非他不想让你点破机关所在,你却坚持去检查。但以小白你的聪明,绝不会做出那般冲动的事。”
苏纪白静静看他。
林祈墨柔声道:“那就是与阿兰动手了?”
苏纪白移开目光,淡淡:“过了半招。”
林祈墨摩挲着他的脸颊,叹息:“小白,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苏纪白冷冷道:“她出招明显试探,我自然不能被她看清。”
林祈墨不再责备,只是重复着手上温柔的动作。以指腹轻轻拨弄着对方淡淡红色的下唇。苏纪白依旧冷冷看他,片刻,忽然吐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林大公子的手指。
林祈墨脸上立刻漾起一个有些邪魅的笑容,俯在耳边,轻声:“小白……”缓缓吹了口气,开始舔那人已经发热的耳垂。手指则从上往下,沿着衣衫不整的线条滑入下摆。紧接着滑入一条深沟,享受着某处起伏的触感,轻轻按压……
苏纪白立即咬住下唇。林大公子继续卖乖,摸出个小盒子,舀出些冰凉的膏状物体,掀开碍事的衣物再次探入。手指在身体里长驱直入,引得那人浑身发颤,下意识绷紧了双腿。
这个时候,林祈墨还故意继续话题:“小白,我问过小七,那血池与蝴蝶究竟有何渊源……”
苏纪白双眼半睁,雾气朦胧,模模糊糊盯着林大公子:“……她如何说?”
林祈墨笑道:“……她不回答。”
与此同时,毫无预兆地冲进对方身体。
“嗯……林……没墨,你是否……怀疑……”那人话音破碎不堪,却仍执着于问。林大公子干脆抬起他双腿架在肩上,一边进进出出一边回答:“没错,我十分怀疑阿禾的身份……小白,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月海宫宫主?”
苏纪白对他动作的加快有些难耐,喘息不止,只好攒着气说话:“有这个可能……林没墨……你太……嗯……”话没说完,气息不济只好微启双唇索要呼吸。林大公子炽热的双唇却得势不饶人地堵了上来,双手更是攀上了某处根源。
阿禾武功深不可测。相处甚短的情况下,连林祈墨也看不透彻。说他没有敌意,是因为在碧江小镇之时,几人不过萍水相逢。但如今他出现在大理,动机绝不单纯。而他言语之中,透露出想要阻止祭祀之意。但其行为,又处在阻止与推动的尴尬之处,让人辨不清是真是假…总结就是:此人甚是危险神秘,必定不是井底之蛙,池中之物。
这一晚林大公子将自家小白折腾得精疲力尽,没剩下办点力气,只能受他摆布,丢进了深更半夜催小二起床烧的热水里。当然,罪魁祸首也厚着脸皮毫不反省地跳了进来。美其名曰让他垫背。
所以,现在,在沐浴的木桶里,在温热的清水中,林大公子又开始蠢蠢欲动……那人被他禁锢在怀中,只好疲倦地闭上眼睛靠在肩头,几不可闻:“林没墨……你这个怪物,还来?”
林祈墨当然不是怪物,因为他胜似怪物。所以笑得很欠揍:“小白,怎么说都应该是我比较累吧……”
苏纪白不语,只是微微皱眉,意思是:懒得跟你多说。
林祈墨无所谓地耸耸肩,接着良心发现,决定保留体力,是以只是俯首用鼻尖贴住对方发端,嗅着清香,端详着飘散在水中海藻般的乌发。
能治百病么?不知能否治疗思念?
听着身旁之人安心地熟睡,林祈墨心中微微发悸:小白,突然发现,我真的是一天也舍不得离开。
这不是好事。代表着难以解除的牵挂。牵挂越多,就代表着自己所能支配的事情越少,到头来,也许就会发展成死穴……
“文慕非一定会来。”“文学绝不会关心你的生死,所以文慕非说他老爹记挂你,是在说谎。想必文慕非正是受了他的命令,让我辛辛苦苦去偷药。再借检验之机调包,成果为那臭老头所用。”“他想得倒美。”
林大公子自起床,就一边等人一边喋喋不休。苏纪白偶尔瞥他一眼,其余时候只注视手上捧着的《世说新语》,面色淡淡,也不知是否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脚步声响起,他眉梢一动。
林祈墨却一脸失望:“是店小二。”
小二送来早午饭,两碗香喷喷的山药芋头粥与一大瓦罐萝卜炖鸡。闻得林大公子食指大动,刚要开吃,脚步声再次响起。
不由得大失所望:“来了。”
文慕非敲门走进房间,两人只好将饭菜搁在一旁,先与之周旋。可惜林大公子对食物实在讲究,明白要趁热吃才好吃的道理。看来这份餐饭,只得吩咐重新再做了。
文慕非先是抱歉:“看来我打扰到两位午饭……”说罢居然转身假装要走。林祈墨手一挥,暗笑他演技太差,道:“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走。文兄请这边坐。”
文慕非演技立即有所改进,如此刻,他并不磨磨唧唧,只是犹豫片刻,就坐上林祈墨指好的椅子。他刚坐下,就感叹道:“想不到林兄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祈墨笑了笑:“是,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文慕非眼睛一亮:“林兄得手了?”
林祈墨点头。
文慕非掩饰不住兴奋,急忙道:“在哪?给在下看看可好?”
林祈墨目露疑色,一闪而过之后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摸出个朴实无华的木盒子,递给文慕非。
文慕非更是高兴,迫不及待打开,亮出里头的天青色小瓷瓶,将瓶塞取走,放在鼻尖嗅了嗅。
苏纪白手上翻一页,目光斜斜看过来,亦是为之一动。
文慕非浑然不觉此间异样,反而站起身,一边嗅着瓶中药味,一边来回踱步。他今日衣衫,袖子又宽又大,往里头藏些什么并不困难。林祈墨疑色消去,脸上有如尘埃落定,笑道:“文兄,依你所见,这药是真是假?”
文慕非干脆用眼睛堵住瓶口朝里头端详,过了半晌,将瓶子盒子退还给林祈墨,双眼放光,又笑又叹:“圣女真是奇人!这药用材珍稀,极为滋补。林兄只需将此丹研磨成粉末,连服半月,堪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林祈墨笑了笑:“真的?我还担心这药过了将近一百年,会不会失效?”
文慕非一愣,随即笑道:“这你大可放心。”
文慕非走后,林祈墨长叹一声,笑着看向靠在床上,仍在专心致志看着书本的人:“所以说他演技太差……”
苏纪白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林祈墨一把抽掉他捧着的书:“表现得太开心太明显也就罢了,我可以认为他与文学是一类人。但明明只是萧老爷子送给你用来增补的九参养气丹,他也能吹捧得这般人间难得,实在不像一个有着‘医仙’名号的人。小白,你觉得呢?”
苏纪白颔首:“所以……他的兴奋是刻意做给我们看的。但后来那句话就有些不明智了。”
林祈墨笑道:“聪明。看来他知道我们在怀疑他,也知道我们打算把药调包之后再给他看。”
苏纪白莞尔:“嗯,但他实在不该以为自己能骗过林大公子?”
林祈墨笑嘻嘻摸了摸他的脸:“对,他也实在不该以为自己能骗过你。”
苏纪白瞥他一眼,淡淡一笑,毫不掩饰:“若不是你用那个真的偷来的破盒子给他,我倒也不会怀疑……”
林祈墨将装药的小瓶子递给苏纪白,笑道:“他知道我们要调包,却对这么简陋的盒子毫无疑问,想必是之前见过它,以及里面装着的真正的‘神丹’。”
苏纪白嗅了嗅这盒里的味道,察觉与之前那九参养气丹的些许不同。于是沉吟片刻:“而他明明知道我们并没有递给他真正偷来的那一枚药,却仍调包了假的……”
林祈墨忽然大笑:“有意思,三重调包!”
苏纪白亦笑了:“的确,这只能说明,他很可能早已经得到了真的。”
林祈墨看他一眼,两人已然心照。
“我想我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