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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自作聪明
丝丝合上豆豆整理的材料，揉了揉眼，在脑海里逐一过滤。既然凶手一次比一次老练，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而所有人当中，最反常的应该是天顺，如果他只是一个花花公子，那又何来烦忧呢？
据说他初中时已经玩过所有的电脑游戏，而“杀人游戏”也是他介绍给大家，然后才在宿舍里流行起来的。每当他被选为杀手时，胜出的机会是七成！没玩过的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难处，可是丝丝知道，她自己也只有六成多一点的把握。可见有些事不仅仅靠技术，还需要一点天赋。
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是当所有人对网上的“虐猫事件”表示愤慨的时候，天顺却不屑一顾。在他看里，连人也不过是老天造化捉弄的对象，何况一只猫？反过来说，如果牺牲一只猫，便足以让人发泄心中的愤懑，缓解日积月累的压力，那虐猫又有什么错呢？
所以丝丝的首要目标锁定天顺，可是还没等她展开行动，靖明就先找上了她。虽然大多数人的名字跟性格并没有必然的关系，可是靖明真的是无愧于他的名字，精明的像只狐狸。有些事他虽然早就在怀疑，却瞒着所有的人，连豆豆也没有告诉。
校门口的咖啡馆，两人坐定之后，简单的寒暄。
“你比我想象中要柔弱一点。”
“你比我想象中还善解人意。”
丝丝虽然算不上胖，但常年的锻炼让她看起来很结实，横竖都算不上柔弱。不过，听到有人这么说，她很开心。对她来说，称赞智慧是多余的，称赞美貌是虚伪的，只有温柔才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而在女性的字典里，柔弱跟温柔本就是一回事。
你比我想象中要柔弱一点。
这句话很绝，乍一听是贬，其实暗含着惊叹，如此柔弱竟堪此大任。当然，还有另外一重意思，便是称赞对方苗条。靖明似乎一生下来便会恭维人，总能恰到好处，不露痕迹。
人之天性如此，就像你可以问候一个体形丰满的朋友，最近怎么忙瘦了？同样的道理，当你看到一个男人西装革履、刻意打扮，不妨告诉他“你真是越来越帅了！”在这个“帅哥”、“美女”满天飞的年代，一句恰如其分的问候便成了奢侈品。
豆豆并没有看错，他确实是跟无花同类的人，丝丝想，不论他真正想的是什么，都只会表现出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一面。
“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有点眼熟。”靖明推了推眼镜，并非套瓷，他的确见过她（他），在男生宿舍楼道里。
“哦，看来我适合做间谍。”丝丝岔开话题。
“嗯？”靖明不解。
“大众脸可是做间谍的首要条件。”丝丝解释道。
“呵呵，你很幽默。”靖明笑了。
“好了，言归正传，什么事？”丝丝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转而问道。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正在调查坠楼事件的真相。”靖明推了推眼镜，看来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是的。”
“有进展吗？”
“没有。”
靖明迟疑了一下，又不说话了，服务员端来饮料，两个人默默啜饮。
“我们说了谎。”半晌，靖明小声嘀咕，头也没抬。
“你说什么？”丝丝仰起头，恰到好处的角度，盯着他的眼睛。
“我们说谎了，警察来的那天。”
“……”
“那晚宿舍里没人。不该撒谎，也许。”
“是啊。”丝丝若有所思。
“可是天顺坚持，说那样一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你该知道，他在外面租房住，他有女朋友。”
“知道。”
“我本该制止的……”
“那晚你在干什么？”
“嗯？”
“你在哪？为什么不回宿舍睡觉。”丝丝的问话像一根尖针。
“我吗？”靖明迟疑了一下，“我和他们去网吧上网了，天快亮了才回去。”
怪不得呢，丝丝想，他是怕影响自己的形象。学习再好，偶尔也可以玩玩通宵游戏，可是大多数人并不这么想。
靖明也一直在后悔，为什么偏偏那晚出去玩了，不就是丢掉了唯一一个出国的名额吗？以后还有机会，他自己骗自己说。可是那帮人太可气了，明明早已内定了市长的女儿，又何必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们是谁？”谈话停顿了一会儿，两个人却都没有觉察。
“嗯？哦，武奇和阿楠。”
“他们常常玩通宵吗？”丝丝追问。
“很少。不过凌晨一点有欧洲杯的一场比赛，所以武奇才会早早地跑去。至于阿楠，他是被武奇拉去的。”
后来才知道，阿楠之所以会出现在网吧，是因为刚刚丢掉一份家教的工作。他很卖力地教，那孩子却还是没能考好。
“好像还剩下一位，他也不在宿舍里？”丝丝问。
“你是说有财？”靖明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他也不在，下午就去了‘有闲’网吧，他上网多，每周都有一天玩通宵。”
“后来见过他？”
“没有。我们不在一间网吧，他常去‘有闲’，便宜。武奇则喜欢‘茂名’，虽然贵了些，却提供免费的饮料，气味也了好很多。”
“那么你的意思是？”
“天顺说他晚上喝了酒，一个人骑摩托车闲逛，很晚才回去睡觉。”
“一个人？”
“一个人。”
“我明白了。”
丝丝立即明白了靖明的暗示。不错，天顺的确反常。可是等丝丝问过确切的时间之后，才发现这也是一条死胡同。靖明遇到有财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钟，他正要走进有闲网吧。而当靖明打过电话，确认武奇和阿楠在网吧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当他赶到茂名网吧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你怎么看？”丝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我。”靖明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