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3章 自杀？谋杀？（1 / 1）
而生命正像一团欲火！欲望满足了就感到无聊，满足不了便痛苦。于是人生就在无聊和痛苦之间摇摆，于是成就了许多人的堕落！第3章 自杀？谋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而是 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
丝丝第一次见到红红，她正背对着她在草地上踱步，口中轻轻地吟诵着。一头秀发瀑布般径直垂到腰间，与纤纤一握的细腰形成鲜明的对比。吟诵完毕，她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看起来若有所思。
“泰戈尔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丝丝略显冒昧地打断她的思绪，心中充满了好奇，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她的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有距离？”红红轻柔地转身，淡然平视对方的眼睛。好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距离产生渴望，而渴望能够将沙漠变成绿洲。”丝丝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渴望是存在每个人心里的，距离却是遥不可及的。大多数时候，丝丝是喜欢距离的，它让人在喧嚣的人群中自有一份安定的感觉。
“摩丝？”红红走上前来，步伐轻巧从容。
“红红？”丝丝反问。在那一刻，她虽然不知道她有着怎样不平凡的经历，却可以肯定一点，曾经受过很正规的舞蹈训练。
“你好，这次可能要麻烦你了。”红红已经伸出了她的右手。
“不用客气，让你久等了。”丝丝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冰凉而纤细，竟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丝丝暗暗地打量着她，脸上虽略显消瘦，却不减秀丽，有一份洗尽铅华、尘埃落定的从容。雪白的羊毛衫，黑色的牛仔裤，裤管上有暗色的水仙花，黄色的精致小背包斜挂在腰间。
“没关系，最近我的时间有点太多了。”红红轻启红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预感到事情绝不简单，丝丝提议道。基本上她应该算是个懒人，能坐的时候决不会站着，能躺的时候决不会坐着，唯一活跃的只是头脑里小小的灰色细胞。
“好吧。”在红红的引领下，两个人来到校门口的“浪漫满屋”咖啡厅。
……
那天傍晚丝丝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摩丝’在吗？”语音非常柔和的女声。
“我就是，你哪位？”自从那件事在校园里传开以后，找她的电话就特别多，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声音，所以丝丝并没有拐弯抹角的习惯。
“摩丝”是拉拉送给丝丝的外号，取的是“福尔摩丝”的最后两个字，所以她很喜欢。其实拉拉的灵感来源于丝丝短而简洁的发式，好像打过摩丝一样。没料到这名字竟然不胫而走，人气旺盛，节节攀升，以至于到了最后，人家反而不知道丝丝的真名了。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却是久仰你的大名，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丝丝静静地听着，心里面不以为然，这些天来找她帮忙的人太多了。小偷小摸的事情是最多的，简直可以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只好一概谢绝。最离谱的是，有一位同学竟然说他最好的朋友“花花”被人杀害，连尸体都不见了。丝丝当时就吓了一跳，忙问他没有报警吗？他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哭道：“警察竟然说不管，花花可是我最心爱的狗狗！”
第二次当有人告诉丝丝，“志志”被人蓄意伤害的时候，她立即警觉，问志志是不是猫猫狗狗的名字，对方发誓说不是。但在丝丝询问伤情的时候，她却期期艾艾地说，志志是男朋友送给她的一只小乌龟。
到后来，甚至只要有人说“请帮忙”三个字，丝丝就会立即有一种立即挂电话的冲动。上周末，她在学校小卖部给老妈打电话。后边的同学说了一句：请帮忙让一下！丝丝立即“诓”的一声挂了电话，以至于她妈妈的耳朵嗡嗡作响了两天。
丝丝并没有挂电话，可能是直觉吧，她认为这次是真的有事。
……
“浪漫满屋”咖啡屋距离学校西门也就一百米的距离，做的本就是学生的生意。想必他们也知道，大学生虽然不赚钱，却是极强劲的消费团体。咖啡屋的服务生年龄都不大，一律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进门领班就笑眯眯地迎上来，熟稔地跟红红打招呼。
“一杯冰水，你要点什么？”红红看也没看递过来的Menu，转而问丝丝。
“冰水，谢谢！”丝丝虽然来得很少，却也知道这里只有冰水是免费的。虽然如此，到这里来的客人极少只要冰水的。当然，熟客例外。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牛奶咖啡好吗？”红红问道。
丝丝明白她的意思，不必替她省钱。可是让她纳闷的是，红红的语气，竟然给人一种久经风尘，善解人意的感觉。
“冰水！不用换了。”略一沉吟，丝丝已经做出了决定。
就大多数人来说，吃喝只有两重目的：生存或者享受。现在却并不是享受的时候。大多数饮料都有颜色，相较之下，冰水便纯净得多，而且客观上也有助于保持清醒。冰水很快就端上来了。就生存而言，一杯白水足矣，可惜人们要得往往不仅仅是白水。
红红把装了大半冰水的纸杯，缓缓移到自己面前。右手拿起细长的吸管，放进杯中，顺时针方向，轻轻搅动几圈，停止。眼睛一直注视着杯中的漩涡，直到风平浪静。丝丝突然想起痞子蔡在《槲寄生》里对荃的描述，“思念”两个字瞬间闪现在脑海里。红红是在思念吗？她在思念谁呢？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天我要的也是冰水。”轻轻地啜了一口，红红先开口了。
“他是谁？是他吗？”红红微微眯起眼睛，自觉问了两个愚蠢的问题。
“是的，可惜他已经不在了。”红红的眼睛里似乎有微光闪动，将视线转向了一边，“我从来没有觉得他如此重要，直到失去的时候。”
“请节哀，我想他在天国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丝丝不禁有些失措，只好照搬电影里的台词，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酸。
“谢谢你，不过他曾经说过，他死后是一定会下地狱的。”红红黯然道。
红红的话让丝丝想起大家对他的看法：一个十足的混混，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甚至很多人对他的死拍手称快。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别人去爱吗？丝丝尽力把心里的疑问藏在心里。
“你找我来，是想要……”丝丝见气氛不对，便岔开话题。
“我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跟谁说。”红红缓缓道。
“为什么不找警察？”丝丝问。
“警察？”红红摇了摇头，“我说过，可是他们不相信我。”
“我明白。”丝丝并未觉得意外，警察怎会轻信一个女学生的话？“可是你又凭什么断定他并不是自杀呢？”
“后来我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两张谭咏麟演唱会的入场卷。你知道，很难买到的。而演唱会的日期是在他死后的第二天，所以我才觉得事有蹊跷。”红红道。
“也许他是醉酒后失足坠楼的呢？”丝丝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那也不太可能。三个月前他已经答应我不再酗酒，我相信他。我知道他的酒量，两瓶二锅头都没有醉过。”红红一边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哦，原来他的酒量这么好。”面对突如其来的信息，丝丝机械地应道。
“还有一件事，坠楼的前几天，他答应帮我筹两万块钱。”
“你要那么多钱干吗？”
“姐姐病了。”红红的声音一下子低沉起来，“肾衰，需要透析。”
“对不起。”
“没什么，现在好多了。”红红极为勉强地笑了笑，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两万块钱，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丝丝知道王阿宏的家境并不富裕，而他自己上学还要花钱。他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大笔钱的呢？而更为离奇的是，就在他坠楼后的第三天，红红的皮包里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沓钱，恰好是两万。纳闷之余，丝丝的心中也不免感叹，为什么自己就碰不上这种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