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八章 归途1(1 / 1)
死亡岛上的路很难走,饶吴非技术再好,也把车开的左摇右晃,仿佛一个醉汉,几次差点掉进沟里。而且,众人不得不每坐一段,就下来推车走一程。
何婶在车屁股后边推边骂,义庆叔倒是沉的住气。别人推,他才慢慢悠悠的下车。别人不推,他决不会伸一下手。
紫陌和那个中年男人常做出事不关己的表情,阿举会推,麦天枢也会推。所以那个大车上往往只有三个人在使劲儿。他们一路上各自有各自的心事。生怕多说一句话泄了地让别人掀了牌。所以竟然没有什么大矛盾。
车虽慢,但毕竟比走的快。半天下来进程居然比预想的还要好。
下午两点时,他们在车上吃午饭。紫陌忽然发现她的糕点盒子不见了。左右一看,义庆叔正捏着一块往他嘴里送。紫陌急出一身冷汗,手里的饭盒狠命冲义庆叔的头部掷过去。
义庆叔眼见紫陌自己吃了一块蛋糕一点事也没有,想来蛋糕应该没毒。况且,那蛋糕又香又软,隔着盒子那股浓浓的奶香就扑鼻而来,闻一下就会忍不住口水直流,周围的空气里都是它的味道。好不容易看见紫陌离开,他当然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捏起一块就吃。
他刚要往嘴里送,忽然听见有东西飞的很快的破空之声。他觉得耳畔有凉凉的东西正冲他飞来,下意识的扭过头,那东西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鼻梁上。打的他鼻子一热,一酸,继而失去了感觉。
义庆叔愣住了,旁边的人也愣住了。紫陌急急的走上前,一把夺过她的糕点,顺便把义庆叔想吃没吃成,掉在地上的那一块也拣了回去。
紫陌的饭浠浠沥沥倒了义庆叔一身,义庆叔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一滴血滴在他的鞋子上,滴完一滴,又是一滴,又是一滴。
义庆叔摸摸鼻子,湿乎乎的满手都是血。紫陌也不理他,只管抱着盒子走。义庆叔气急败坏的“啊——”了一声,顺手抽出根带火的木棍冲紫陌砸,口里骂道:“去死吧!臭□□!”
他本来是被打呆了的,惊愕之余发现自己被打出了血,以为自己受了很重的伤,挥舞木棍的
力气大的惊人,速度也快的惊人,很有一点最后的挣扎的意思。紫陌根本没时间去反应去躲。
紧急之中,麦天枢喊了声:“小心!”吴非早已伸出腿,从从容容绊了义庆叔一跤,他手中的那根木棍也扔飞了出去。
义庆叔不服气还要奔上去,阿举远远的扔过一个绳套,不偏不倚正好套在他的脖子上。
他越追,绳套就收的越紧。义庆叔被人抓住,立时就服了软,连连向紫陌求饶陪不是。阿举看了他一眼,甚至懒的再听他的声音,举枪瞄准就要打死他。
义庆叔惊叫:“何婶,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何婶冷笑:“你要怎么帮你?谁叫你管不住你那张嘴去偷吃。”
吴非在一边扑哧笑了。
义庆叔又向麦天枢求救,麦天枢咬咬嘴唇不理他。小暖就是因为这个人和何婶而死的,虽然他们不是直接凶手,但他还是对他们心怀芥蒂。要他给他求情,他可一点也不愿意。
义庆叔急得冷汗直流,紫陌却觉得很有趣。
她含笑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凶?你要是没有那么狠,他们就不会这么对你了。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敢当着我同伴的面攻击我?不怕他们为我报仇吗?”
义庆叔闭着眼睛装死不说话。
吴非笑着说:“紫陌你现在装什么好学宝宝,让阿举一枪打死他算了。”
紫陌摇摇头:“还是别浪费子弹了。听说沼泽地带狼很多。我们还是节省一些子弹对付它们吧。”
吴非笑着说:“我还是觉得子弹给他比较合适。武器是人拿来对付人的,关畜生什么事啊!你用那么多的子弹去对付一头狼,不觉得以强凌弱丢我们做人的尊严吗?”
他纯粹是胡说八道,又骂又吓。义庆叔果然白了脸,气的不行,却怕阿举当真一枪打死他。
紫陌笑笑说:“就当咱们爱护环境好了。这个家伙浑身是毒液。打死了他,把这里的花花草草毒死了就不好了。”
吴非埋头想了一会,居然答应了。
“那就暂时放了他。”他踢一踢义庆叔:“我胆子小的很,可没有与狼共舞的勇气。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有什么让人觉得不安全的举动,一定一枪打死你。去了阴曹地府,可别向阎王爷告状说我放冷枪。”
吃完饭后有片刻的休息。许多人选择了再次方便去。
紫陌在一片草丛里,抱着膝盖发呆。就快要开车了,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麦天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阿举也关心的看着她。
紫陌微笑着说:“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你们觉不觉得,附近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她的话音刚落,吴非的脸色就微微变了一下。、
他也有相同的感觉。
紫陌说:“那双眼睛盯着我们看,却不向我们进攻。我不知道,它是真的对我们没有恶意,还是,在监视我们进入某些陷阱。这里的路,很难走。”
吴非点点头:“很多汽车都出了事故。”
他一说出事故,其他人的脸色也变了。头上有冷汗冒出。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万一中了别人的圈套死了可是半点不甘心。
他们已经走了将近三分之二,已经受了很多的苦,以后的路应该更加小心,不能有半点疏忽。
紫陌一说似乎有人监视,何婶、义庆叔等人立即警觉起来,一处处细细的搜索,那股严谨的劲头,就算敌人是一只蚂蚁,也能让他们找出来捏死。
搜了大半天,中年人忽然朝天开了一枪,骂道:“他妈的!自己滚出来!老子看见你的熊样了!”
吴非小小的笑了一下。他那一枪,纯粹是浪费子弹。除了显得他比较神经,什么效果也收不到。果不其然,中年人连喊了几十声都没有效果。
麦天枢劝他:“算了算了,别喊了。我们再搜。”
紫陌突然喊了一声:“喂!”吓了吴非一跳。
紫陌继续说话,“我觉得你自己出来比较好。躲起来早晚会被抓住。自己站出来,还有一条活路。”
吴非会意,也高声喊:“你跟他费什么话!他又不会信你。继续搜!搜到了什么也不用问,直接打死!我们还要赶路呢!”
紫陌说:“你让他自己出来不好吗?”
吴非说:“是他自己不出来的。他不出来我当然会害怕当然会打死他!我不打死他,难道让他打死我?”
他们一唱一和明显是说给那个人听的,就在阿举怀疑他们的办法到底有没有用时,他确确实实听到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她说:“我投降。”
吴非叫她自己爬出来。树枝一阵乱晃之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扑倒在他们脚下。她一抬头看吴非,吓了吴非一跳。
她是阿金啊,前几天出发的得意洋洋的阿金。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几乎遮不住身体;□□的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极度的虚弱,像是许久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喝过水。
何婶,义庆叔和中年男人都戒备的看着她,麦天枢给她取来食物,阿金狼吞虎咽的吃着,毫无风度。紫陌叫麦天枢少给她一些,免得她暴饮暴食,伤了自己。
“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样子?”吴非忍不住问。
阿金歇了一会,积攒了一些力气骂道:“那个没良心的大胡子鸟人!居然想撇下我不管!我呸!”
紫陌被她狰狞的态度吓了一跳。吴非“哦?”了一声似乎很有兴趣。
阿金忿忿不平的说:“他想把胖军官的车一直开下去,能开到那里就开到那里。怕他不同意就把他给杀了。他杀了军官,又想来杀我。幸亏我跑的快躲的也快。他砍了我一刀,追了一阵,怕迷了路就没再追。我在树林里躲了几天,终于等到了你们。”
她看看吴非:“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出来了。”
吴非含笑问:“这么说,他把你害的够惨的啊——你就这么好欺负?”
阿金哼了一声:“我早就调好□□放在了车子上。算准了车一到流沙去就爆炸。谁想让我死,我就让他死的比我难看一百倍!”
麦天枢被她吓了一跳,摇头叹息。
不经意的发现义庆叔竟然死性不改的趁众人不备又去动那盒糕点。麦天枢发现时,他刚好咽下一块。被人发现,他一不做二不休,举起糕点就往地上摔。阿举一枪打中他的肩膀,他嗷叫着跑开了。吴非要再添一枪,紫陌摇摇头:“随他去吧。别弄脏了自己的手。”
紫陌默默的拣起地上的糕点不说话,紧抱在怀里一言不发。那盒糕点三番两次被摔在地上,有些碎了。紫陌小心翼翼的把它包好保存起来。她那一分认真的态度,带着十分的古怪。阿举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它对你就那么重要?”紫陌点头说:“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