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诗圣李白（1 / 1）
其实我的接受能力已然提高不少，但听到李白的名字后，心仍是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白泽和妲己只是偶然在书中看过，而李白可是祸害了我一整个的学生时代。
虽有八成的诗都忘了，但譬如床前明月光这类的，我估计能带到坟墓里去。
沿着布满鹅软石的街道未走多时，妲己停在了一栋洋房前。
白泽伸出小爪按了按墙上的可视对讲门铃，可待了半晌都没有接通。
“是不是不在家阿？”
我挠了挠头。
白泽耐着性子又按了一次，然而这一回没过几秒便通了。
只听视频那头嗷地一声叫，而后一个人影迅捷一晃，还未待我看清，那视频便应声挂断。
随后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就跟撞开似的，一个目如朗星、颔下微须的中年人快步走出。
“适才与朋友下棋，不知尊上驾到，未曾恭迎，失礼之极，深感惶恐。”
他向着妲己躬身作揖，但我知道他这些话肯定是对着白泽说的。
“说话别文绉绉的，”白泽的话语中稍显不满之意，“你说还有朋友？你往这带人了？”
李白急忙道：“只是养的几只小鬼罢了，恳请尊上恕罪。”
“那还行，你起来吧，不是人就好，否则我连话都不能说，会憋死我的。”
白泽跳下地，又道：“给你介绍下，他就是孝正青。”
我看李白腰一弯，似要再次躬身作揖，忙是将其扶住：“别别别，您都我祖宗辈儿的人了，万不要折煞我。”
哪知李白却是握住我的手，连道：“小伙子，这次可全都靠你了。”
我赶忙应声允诺。
他又与妲己相互打了招呼后，便将我们迎进屋去。
穿过长廊，迈进客厅，我登时怔愣在地，就见跟前不远处，一字排开站着三个样貌各异的“人”，正惴惴不安地看着我们。
经李白介绍得知，那有三米来高、长手长脚的名叫长鬼；左旁身形较矮，长有一个大脑袋的叫大头鬼；当中面色严峻，一袭黄袍的叫黄父鬼。
在介绍完这三只鬼后，它们齐齐让至一边，就见还有一只身材消瘦的鬼正倚在落地窗边呕吐连连，口中不断吐出绿色的不明液体，但落在地上便消失了，因此它所站的地方仍是洁净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吃坏肚子了？”
由于这四只鬼长得十分面善，就跟活人似的，我是面不改色、处之怡然。
我们分坐在沙发上，白泽跳回妲己的怀里，解释道：“它叫臭口鬼，顾名思义，此鬼口中会不断滋生恶臭，味道就像泔水拌大粪。惨绝人寰的是，这恶气会熏到它自己，它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呆在一个地方不停地吐。而且，不管往嘴里塞什么美食，都会迅速腐烂变臭，让它毫无胃口，因此身形显得十分的消瘦。”
白泽嘴里像是打了机关枪一般，流畅迅捷地将它的来历介绍的一清二楚，我暗生敬佩，不愧是博闻强识的上古神兽。
我趁着他们闲聊的间隙，将未来的住处尽皆打量了一遍。
这里的选用的是简约欧式的装修风格，多以象牙白为主色调。浅色为主、深色为辅，拥有十分浓厚的欧洲风味。
一楼除了客厅、厨房、洗手间外、还有三间提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在刚进门的长廊处，有一条长梯蜿蜒向上至二楼，上面我还没上去看，不过对比一楼面积，估计也小不了。
此时我不禁对白泽的话有些疑惑，他说的三房一厅难不成单指的一楼？
“正青阿，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一切开销全由我来提供，平常的家务、做饭就交给我请来的阿姨做，你可得好好的，等傲天真人来找你啊。”
李白拍着我的肩头语重心长。
他这话听得我浑身瘆得慌，忙道：“李叔，不用这么客气，我花不了多少钱，有饭吃就可以了，我一定好好活着，只要你们保证傲天真人不会一指头点死我。”
可不是吗，最终目的就是逼迫傲天真人对我出手，可人家稍有一个眼神便能弄死我，纵然众仙神即时出现，可我还是魂归阴曹了啊。
李白哈哈一笑，道：“死不怕，届时再请秦广王将你送回阳间便是。”
就怕我魂飞魄散，连大罗天仙也救不回来。
简短截说，在李白与四鬼离去后，我们开始选择第一个目标。
白泽率先开口道：“昨天那歌谣女鬼出现，可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她只是告诉我，老赫……就是一名警察，说他会死。今早果真在其家中发现尸体，据说是被吓死的。”
闻言，白泽口中轻咦了一声，蓦地跳上桌来，爪子指着桌上的那份早报，道：“既然如此，歌谣女鬼可以不用管了，先搞定那董向的确切死因，看看到底是不是被吓死的，如果真是正青推测的那样，那么这两件案子估计是同一只鬼犯下的。”
“为什么不管歌谣女鬼？目前只有她威胁到正青的性命。”
妲己蹙着秀眉。
白泽不以为然地说道：“依我对那群鬼怪的了解，他们虽是行事诡异，但决不会在杀人前去提醒谁，然而歌谣女鬼事先却告知于正青，暂且可以将她排除在外。”
我忙道：“对了，动车出事的前五分钟，她也通过电话告诉了我！”
白泽颔首道：“那动车事故我估计也不是她犯下的，她说不定只是单纯地想让你快跑而已。”
“可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要提醒正青？他们不是不认识吗？”
妲己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我确实不认识她。
白泽说道：“以上都是我依靠以往经验所作出的假设罢了，不排除她是例外，所以我们还是要以防万一，待会我会把古书给你，眼下最主要的是确定董向的死因。”
“警方不透露，我们该怎么查？殡仪馆肯定也不同意让我们看尸体吧？”
妲己倚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我嘿然道：“这事儿交给我吧，我恰好认识个知情人。”
一夜无话，隔天一大早，我和白泽便匆忙赶去了莲花派出所，而妲己则留守在家。
我跟门卫讲明来意后，没过一会，那名叫单承泽的警察便一脸忧色地朝我走来。
“你怎么还带了一只狗？”
单承泽不满地看着我。
“瞧您这话说的，今儿又不是要审讯我，有什么事找个喝茶聊天地儿说呗。”
我拿起白泽的一只爪子朝他挥了挥。
“行吧，你在这等我下。”
说罢，单承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便走。
“你真拿我当宠物了？”
白泽发出了一声低怨。
“大街上别说话，”我四下看了看，低声喃道，“再说了，妲己经常这么做，也没见你抱怨过。”
闲话少叙，直到那门卫将整份报纸看完后，单承泽这才走了出来，此时他换上了一身便装。
我们到了昨天我呆的那间咖啡馆，这地方不仅僻静，桌与桌之间的距离也相对较远，不担心被其他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座位都是沙发，最适合我们这种一聊就聊大半天的人了。
我仍是挑了同样的位置，单承泽坐在对面，而白泽则被我放在一旁。
这样由于桌面的遮挡，白泽对我做手势的话不会被他发现。
“单警官……”
“直接喊我承泽吧。”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紧皱。一路走来，他都是这个心事重重的模样。
“行，你今儿喊我来有什么事？”
话虽如此，但我十分清楚他找我是为了什么，昨天他在得知老赫身亡的前一秒，我曾跟他提过老赫的名字。而我在动车事发前的言论，估计整个局子里人尽皆知了。
“昨天，”单承泽凝眉看着我，“为什么你会突然跟我提起老赫，你是不是事先知晓了什么？”
“我出来的前一天晚上，有一只鬼告诉我的。”
我索性实话实说。
单承泽直勾勾地盯着我，缄默不语，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异样来。
我泰然自若地跟他对视着，反正我说的是老实话。
良久，他放弃了，轻叹一声，眼眶泛红：“你知道老赫怎么死的吗？被吓死的，直到尸检报告出来时，我们才不得不相信这事实。”
这时候，我感觉到白泽用爪子动了动我，我会意地问道：“天宇集团的老板，董向，他的死因也如出一辙吧？”
“也是那只鬼告诉你的吧？没错，也是被吓死的。”
“你相信我？”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从他的表情上看显然是相信了。
单承泽转动着杯子，道：“我虽然干这行不过两年，但从老一辈的口中也得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案件，一个个都是古怪离奇，没法用科学解释。我们明面上说着不推崇封建迷信，可咱的心，不知从何时起都开始动摇了。”
“老赫信吗？”
我记得在审讯时，老赫对我的供述只有一个评价——无稽之谈。
“他是个无神论者，任何悬疑难解的案件，他都觉得是犯罪分子的手段高明，这才致使警方找不到任何线索。此外，老赫还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我真想不到会有什么鬼敢接近……”
单承泽的声音愈发颤抖起来。
“你想为老赫报仇吗？”
我忽然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单承泽咬牙切齿道：“不只是我想，局子里的每一个同事都渴望，不论对方是人是鬼，我们一定要抓住他！”
我低眉看了看白泽，它朝我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你应该明白，我认识一只鬼。”
这句话是虚的，我并不认识歌谣女鬼，也完全不清楚她何时才会再出现，但我需要首先得取得单承泽的信任，这样我才能用最快的方法获取一切我想要的线索，赶在下一个被害人身亡前，将那只恶鬼捉住。
单承泽眸子一亮，道：“我的本意就是要你依靠那只鬼来帮助警方，不过当然，我们会将它视为一个普通的知情人看待。”
我摇了摇头。
“怎么？你反悔了？”
单承泽的眼神开始犀利起来。
“不，是你们协助我，在我需要时提供帮助。”
这场谈判我需要占领主动权，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就被警方传唤，更何况对方可不是普通的子弹便能对付的。
“你要知道，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我完全可以再把你抓进局子里，以涉嫌参与恐怖活动的罪名。”
单承泽的语气提高了不少，脸色涨红。
咖啡馆里的客人被他的音量所吸引，纷纷朝我们这看来。
我降低了声音，道：“首先，你没有证据，即便你把我再逮捕一次，最迟48小时后就得把我放出去。其二，昨天审讯时，上头给你们的通知里头应该写了我与此事无关吧？”
第一点是事实，第二点就是我在乍他了，因为我没看过那封通知，只是从他们后来看我的眼神当中，猜出了一丝苗头。
单承泽愣了愣，一口将咖啡喝完，沉吟片刻，这才道：“其实要是没有那封通知，我是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的。你知道那是从哪发出来的吗？”
“不知道。”我老实承认。
“以我的权限只能知道那封通知是从市局发来的，要求我们放了你，但我多少还能从字里行间中猜出一点，似乎是一个专门调查灵异案件的部门直接下达的。”
我好奇道：“还有这种部门？”
“或许吧，”他顿了顿，“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也可以不过问，但你必须要把杀死老赫的混账抓出来！”
“我有九成九地把握对方是一只鬼，我纵然抓到了你也没法看不是？”
单承泽眼神坚定，点着桌子说道：“不论是什么，我必须亲耳听到对方承认杀害老赫的事实，否则不排除你是在敷衍我，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我佯作搔头的模样，实则求助地看向了白泽，它朝我点了点头。
看来它有办法！
“好吧，但我不敢打保票，只得尽力而为。”
即便得到了白泽肯定的答案，可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把话说得太满。
单承泽又喊了一杯咖啡，等服务员走了之后这才道：“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你，如果你需要知道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手机坏了，你们昨天收去的时候没发现吗？”
我摊了摊手，一想到这茬，我觉得待会我就得去买个手机，否则真没法联系。
哪知单承泽索性把自己的三星手机拿出来，把SIM卡取出后，把手机推到了我跟前。
意思很明白，他要把这台手机给我，当然，也或许是暂时借我。
我犹豫着推了回去。
他又再次推回来：“我知道你想的什么，这里面没有监听设备。”
我还是不放心，摆摆手：“我待会自个去买吧。”
单承泽无奈地把手机收进口袋。
白泽再次用爪子碰了碰我。
“咳，其实我现在就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清了清喉咙，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咖啡刚好送到，单承泽抿了一口，而后扬头示意。
“老赫和董向认识吗？”我问。
单承泽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认识，昨天我告诉他董向离奇死亡的消息时，他只是对他的死因抱有疑义罢了。”
“那董向是吓死在洗手池前的吧？门窗紧锁？”
我伏在桌子前，降低了音量，因为这事很显然警方不愿对外透露，这里桌子虽是隔得远，但我生怕有人在这时恰巧路过。
“对，老赫也同样是这个死法，不过是死在床边的地上。”
提到老赫的尸体时，他拿着咖啡杯的手明显颤了颤。
我抓住了这个细节“除了被吓死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其实在我们赶到现场时，发现厨房有一只死猪，也正因为它的腐臭味透过窗缝漏了出去，这才引起了报案人的注意。而在老赫的房间墙上，竟用猪血写着密密麻麻的‘饕’字，饕餮的饕！”
他说到这时显然有些后怕。
“那董向呢？”
我明显的感觉到身旁的白泽抖动了一下。
“董向没有。”
单承泽摇摇头，再次喝光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