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情敌的小火花(1 / 1)
左言要陪洛佳去探望吕子译,他几个星期以前动了手术,现在在郊区的一所疗养院修养。洛佳是觉得,生了重病,还要远渡重洋,跑到外国一个人住疗养院,在最脆弱的时候没有亲友陪伴,其实有点凄凉,但左言却不以为然。
“美国的医疗水平要比国内好,他这么做是将自己康复的几率提到了最高,何况脑袋动了手术,更需要静养,何必让一群人在身边叫嚷,说着什么会康复的,好了以后如何如何这些他们自己都不信,空洞又无力的废话。然后身为病人的你还要花精力应付他们,表现出一副死生何惧的大无畏模样,顺便聊聊人生感悟,这样难道不是更可怜吗?”
“……” 洛佳一脸不想搭理他的模样,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但是出了酒店,看到眼前的保时捷,她眉头一皱,没法不搭理他了,“哪来的车?”
左言绕到驾驶席,一脸鄙视她智商的表情,“这里是西雅图”。
洛佳了然,这里是他的老家,他这种喜欢跑车的骚包男怎么可能没有几辆车备着,估计是昨天让人开到酒店来的。
洛佳觉得左言是个挺奇特的存在,就是你天天跟他在一起,觉得这人挺简单的,什么都摆在你眼前,虽然比较我行我素,但并不算难相处。
可是呢,你就算天天跟他在一起,还是发现这人并不在你的掌控之中,就是说,你觉得自个儿挺了解他的,但其实,又没那么了解。
吕子译住的疗养院不算近,两人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结果疗养院不让开车进去,只能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了车还要步行将近20分钟。好在环境很悠适,很适合病人修养。
吕子译的精神还不错,虽然脑袋一侧肿得很厉害,一条紫黑色的手术疤痕也有些触目惊心,但坐在窗边看书,平添了些闲适与开阔。
洛佳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来之前心理那点小忐忑也放下来,“吕老师”。
吕子译抬头看清来人,悠然一笑,他望了一眼洛佳身后的左言,又将目光投回洛佳,“进来坐。”
也许洛佳没看出来,但左言是个男人,那种看见喜欢的女人时不自觉发亮的眼神,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吕子译是个守理又克制的人,但知道有别人也喜欢洛佳这件事情,就让他觉得有些不爽,尤其是洛佳远渡重洋,跑来美国看这个对她有意思的老男人。
洛佳不是个唧唧歪歪的人,她给吕子译带了两本书,一本《论自由》,一本狄兰·托马斯的诗集,看他的精神状态不错,也就不再刻意将他当成病人,随便聊聊美国的天气和食物。
吕子译问道,“前一段时间你上新闻了,碰到麻烦了吗?现在解决得怎么样?”
洛佳微诧,想不到他在美国养病也有关注国内的新闻,他应该说的是自己和左言的新闻,于是回道,“没事,娱乐圈嘛,大家都是看热闹,过个几天就没人记得了。”
左言在旁边无声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盯着那本狄兰·托马斯的书,莫名有点心情好了起来,那是他告诉洛佳的诗人。
吕子译点了点头,“那就好”,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你要结婚了吗?”
左言闻言瞥一眼洛佳空荡荡的左手,吕子译也看了一眼,两人又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
洛佳根本不知道这里的电光火石,笑道,“有这个打算。”
吕子译淡笑点点头,“祝福你们”。
洛佳还没说话,左言就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答道,“谢谢,我们会幸福的。”
“……” 洛佳觉得左言有时候真是幼稚得无可救药,连“我们会幸福的”这种肉麻的话也说的出口。
这当口,门响了两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穿着红白相间的格子衬衫,大大的丹凤眼,小巧的下巴,整个人清秀又漂亮。
她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马蹄莲,看见有人,略微有些拘谨,“吕老师”。
吕子译招呼她走近,介绍道,“这是我在戏剧学院的学生徐梓鸢,这位是左言先生,这位是洛佳”。
洛佳冲女生微笑点头,“你好”,徐梓鸢看着两人,问好道,“左董好,洛总好,我是蓝卷画这一期新签的艺人徐梓鸢”。
洛佳带着疑问看向左言,后者则一脸平静地看回去,表情写着,“你觉得我会知道吗”的表情。
徐梓鸢有些拘谨,她拿起花瓶对吕子译说道,“吕老师,我先去把花插上”。
吕子译点头,徐梓鸢冲两人微笑示意,然后就出去了。
其实这个情况不言自明,什么学生会跨越一个大洋来看望自己的老师,而且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来。
左言当然对此无言,他只是在心理默默地鄙视,衣冠禽兽,专门对自己的学生下手。
洛佳略带些尴尬,她也不好问什么,只好对着吕子译笑。
其实吕子译对洛佳没什么念想了,只是动心了,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所以他才会常常让徐梓鸢告诉她洛佳的新闻,这会儿这个情况,她难免误会了,虽然解释也没什么价值,可是他还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与学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解释道,“梓鸢只是我的学生而已”。
听到他的解释,洛佳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只能笑容更大地说,“哦,她挺可爱的”。
在回去的时候洛佳想到,能在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这样的人多么难能可贵,不论吕子译和那个叫徐梓鸢的姑娘是什么关系,都是很珍贵的感情,所谓久病床前多情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左言说了,却又换来他的不以为然,“以自己生病为借口,把自己无意却又对自己有情的女人放在身边,这叫做自私”。
洛佳斜眼看他,“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火气这么大呢?说话都这么冲!”
左言使劲儿揉乱了她的头发,问道,“因为我在怀疑,你远渡万里是为了来这看那个对你意图不轨的老男人!”
洛佳瞪他一眼,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腹诽道,什么男人这么小气!
左言看她一脸不满,就伸手又揉乱了她的头发,瞪着眼睛道,“心里说我坏话呢!”
洛佳拍掉他的手,继续理头发,但很不走心又很狗腿地抬头说道,“哪有,我在想我的男朋友吃醋真可爱呢!”
左言看她咬牙切齿的,嘴里还讽刺着,突然问道,“你的戒指呢?”
洛佳一愣,“什么戒指?”问完就后悔了…她刚才脑子秀逗了么,居然还问什么戒指。
果不其然,左言停下脚步,微眯着眼睛,说道,“你都已经是已婚妇女预备役了,还心心念念都是别的男人,脚伤一好就立刻跑来看他,当然是不记得你英俊的未婚夫给你买的戒指了!”
洛佳本来是觉得那戒指贵,每次带出来都有炫耀的嫌疑,所以想着给它买个保险然后就收起来,但左言不让,“只是枚戒指而已,你带着它,它才有意义,放起来了也不过就是块石头。”
那时洛佳还没来得及对他的表白感动,就马上被那句“石头”雷到了。后来她虽然没有特意存起来,但也不敢随便往外面戴,谁知道会不会有强盗剁手指抢戒指呢!
而且她真没有那种马上要嫁人的心理,出门带这个那么沉的戒指,就算不被抢,也太沉太不方便了吧!
洛佳心虚地假笑,“哎呦”一声,做作地蹲下来摸着自己的脚踝,“脚伤好像又疼了!”
她抬头仰望着左言,表情尽可能地楚楚可怜,还拉拉他的手示弱。
虽然知道她是装的,但左言还就是有点心疼了,她脚上的伤确实没完全好,这两天左言检查的时候看到一条长长的结痂,虽然洛佳说是不疼了,但左言知道她走多了还是会有点肿。
他蹲下来,背朝着她,“上来”。
洛佳有点傻住,他还真信啊!公共场合又是白天,被人背着多不雅观啊,她忙拒绝道,“不用不用,好像又没那么疼了”。
左言头也不回,“想让上一个话题就此过去就上来!”
洛佳努努嘴,切,丢人又不是我一个,于是乖乖地趴了上去,问道,“那个徐梓鸢是上期签的艺人?你看着怎么样?”
左言感觉洛佳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脸也贴靠着他的,脚放松地踢来踢去,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答道,“没印象。”
洛佳用头侧撞了他一下,“对她没印象啊,那你对那些前女友,什么Lydia、Fiona、Miya的有印象吗?”
“哎呦~”她话刚说完腿就被掐了一下,这一下还挺疼,她脸转向左言的侧脸,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忍不住亲了一下,笑道,“戳到你痛处,恼羞成怒了?”
话音刚落,她感觉自己的屁股又被掐了一下,“干嘛耍流氓?”
左言目不斜视,说道,“这就叫耍流氓了?”
洛佳说不过他,索性就靠在他肩膀,左言的身上总是有好闻的味道,清爽干净,又莫名让人觉得踏实。
“明天要不要跟我回姑姑家?”
洛佳倏地把头抬起来,“就是你那个做医生的姑姑?”
左言把她往上抱了抱,“嗯,不过她早就已经不做医生了。”
“哦~”洛佳又把头放下,其实她挺怕见长辈的,怎么说呢,因为她们家就是人际关系比较淡薄,亲戚往来也不是很密切,她是父母带大的,没什么跟长辈相处的经验,总觉得有些拘束。
“你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独立又精明,不过她有可能不喜欢你。”想到这左言笑了笑。
“为什么?”洛佳不解,“她又没见过我!”
左言轻笑,“聪明男人喜欢聪明男人,聪明女人却不喜欢同类,我姑姑好像喜欢那些能让她挑出毛病的女人,像你这种聪明独立情商低的女人,应该会让她很头疼”。
洛佳有些无语,“谢谢你夸我啊~”
第二天洛佳明白了左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