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王之宴③（1 / 1）
煎熬。
什么叫做酒桌上的较量，我现在才深深地体会到。
只有他们谁手中的酒杯空了，我才能上前倒酒刷存在感。
对话的内容也不用多说，是关于“谁才有资格拥有圣杯”的较量。
在吉尔伽美什发表完“圣杯本来就是本王的所有物”这句话后，Saber和征服王表情各异。
“你的话简直是精神错乱的人才说的出来。”Saber像是快要无语般的说道。
相比之下，征服王则是相当随意地应和了一声：
“那么Archer，你其实并不看重圣杯吧？也就是说只要你点头答应了那我们就能得到圣杯？”
“当然可以，但我没有理由赏赐你们这样的鼠辈。”轻蔑地抬起下巴，吉尔伽美什带着一丝藐笑回应。
“……难不成……”征服王停顿了一会儿，一脸深思熟虑。
…………
“你是只铁公鸡？”“蠢货。”×同时
大帝算是我求你了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卖萌了= =
“当然不，我只赏赐我的臣下与人民。”吉尔伽美什忍无可忍似眯起眼睛，“或者Rider，如果你愿意臣服与我，那么一两个杯子我也就送给你了。”
“……哈，那是办不到的。”觉得对方条件开的太高，于是征服王干脆扭过了头。
“那么，你呢？”
啊？问我？用食指指着自己，在吉尔伽美什点头后才确认他是在问我。
“…………其实……”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他的臣下，但是现在的他只知道我是他原先臣下的后人而已，再怎么回答我的立场也是模棱两可的。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征服王相当劲爆地说了一句话。
“Archer，虽然不好意思但我和这丫头已经结盟了啊，要说是臣下的话……那也是我的臣下才对。”
白痴白痴白痴这货就是个白痴……我的大脑在接下来的三秒都在不断刷屏这句话。
“哈？！！笨蛋笨蛋笨蛋你说什么啊！结盟这种事是可以说出来的吗？！”韦伯忍无可忍地冲上前拍打征服王那硕壮的肩膀，结果被其反身一指弹——韦伯带泪成功被弹出线外。
“多此一举，结盟就是要光明正大才有意义，不然偷偷摸摸的话岂不就是以多欺少了？”
那你以为结盟是拿来干什么的啊！
我欲哭无泪，切身体会到韦伯长久以来受到的“刺激感”。
“哦，是这样子么？”
锐利如刀片的视线割了过来，我因为酒而晕沉沉的脑袋瞬间醒了一大半，一个劲摇头：“同盟就是同盟，是战友和同志！”
“呀~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征服王耸肩，擅自拿过酒壶倒了起来。
如果那种酒能对吉尔伽美什以外的人生效就好了……大帝喝个几十杯肯定能变成小屁孩。
反而是吉尔伽美什续杯的次数最少，他现在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带着一丝嘲弄：“Rider，你不惜挑战本王的权威也要得到圣杯的理由……不说说看么？”
一直沉默的Saber听到这也点了点头：“征服王，你一直强调自己的信念是‘征服’和‘掠夺’，不惜如此想要得到圣杯，其中也有什么大义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征服王却有些别扭地把一杯酒灌下喉咙，停顿了一会儿，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得到肉体。”
“哈？”×4
“喂！你的愿望不是征服……”看到征服王又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韦伯连忙捂着额头后退。
“笨蛋，让一只杯子帮我征服世界又有何意义？‘征服’是我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梦，我托付圣杯所要实现的，只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杂种……居然为了这种无聊事向我挑战？”
“我说，就算以魔力出现在现界，可我们说到底也只是Servant,原本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虽然感觉有那么点可笑，但你们真的就满足了吗？”
“…………”
“我不满足。我想转生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我的征服——那样才是我的王者之道。但现在的我没有身体，这是不行的。没有这个一切也都无法开始。我并不恐惧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拥有肉体。”
默默听完这席话，吉尔伽美什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奇异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阴狠：“决定了——Rider，我会亲手杀了你。”
“呵呵，现在还说这种话。你也趁早做好觉悟，不光是圣杯，我还打算把你的宝物库洗劫一空哪。如此的美酒让征服王喝到了，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大帝粗犷地笑起来。
这时候，我却发现，Saber脸上的阴影越来越重————应该是感到无法认可吧。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切还会这样与记忆中重叠呢？
明明是在更近的地方看到————却深深感到一股命运般的必然。
我不禁握紧拳头。
如果……一切都没办法改变的话，我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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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摆酒席……就算是名义上的停战期，这些人也太懈怠了吧。”
索拉薇靠在椅子上，撑着脸无奈地说道。
“他们这样放任异端魔术师不管，圣堂教会也会很棘手吧……消息说又有不少教会人员死了呢，能胆子大到直接去找教会麻烦——那个异端的脑子真算是坏掉了。”
“不……”Caster摇了摇头，“Rider和Archer的Master收到消息却无力控制自己Servant的行动，Lancer的Master应该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至于Saber的Master……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异端。”
无声息地叹了口气，Caster继续说道。
“而我的计划也暂时起不到作用。”
闻言，索拉薇也不再做声，明白战争结果的重要性后，她渐渐变得会忍耐起来。
明镜般的水面里，身材娇小的骑士王愤然站了起来，大声的在呵斥着什么，与她对峙的巨汉也毫不示弱地回应着什么。
Caster的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她回头。
“Master，我离开一会，您千万别离开这里。”
“！？”
听到这句话的索拉薇十分惊讶：“你要去哪？不是要一直呆在这吗？”
“原本是这样的。”Caster坚定地回答，“但有些事情必须去申明，作为王的妻子，我有必要去说些什么。”
“…………”
“这是王者的宴会，既然‘他’没办法到场，王的意志——属于‘他’的意志，就必须由我来传达。”
他————指的应该就是那位伊西斯无法相见的爱人，冥界的王者，奥西里斯。
没等索拉薇说什么，Caster便散成金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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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王，像你这种只顾自己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霸王！”
“没有欲望的王连花瓶都不如！！！”
巨大的吼声，加上他那健硕的身躯，使得征服王更为有威慑力。
“Saber，你刚才说‘为理想献身’。确实，以前的你是个清廉的圣人，圣洁到无人能及。但有谁愿意期待为理想殉教？又有谁会日思夜想盼着所谓圣人，只能够抚慰人民，却不能引导人民。只有展示欲望、讴歌至极的荣华，才能将国与民引向正路。”
“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应该是一个包含着清与浊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实的人类。只有这样，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里才会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
在他接连说完这几句话后，Saber难掩脸上的动摇之情，但她仍说道。
“这样的治理……那么正义何在？”
“没有。王者之道没有所谓正义，所以也没有悔恨。”
“……”
他断言得太过干脆，Saber已经愤怒得不行了。
都以使人民幸福为基本准则，但两人的理念相去甚远。
一边是祈祷和平。
一边是希望繁荣。
镇压乱世的王与卷起战乱的王，两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征服王笑了笑，再次开口。
“身担骑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救了国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会被传颂至今吧。不过，那些被拯救了的家伙迎来的是怎样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
这时候，这位一直坚持自己信念毫不动摇的王——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迷茫与慌乱。
我明白，她回想起了那片景色。
血染落日之丘。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里躺着她的臣子、她的朋友以及她的亲人。
预言便是如此，但她还是走到了最后。
现在，想要改写这一切的她，精神上却又再次被打击。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从来没有‘指引’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王的欲望’是什么。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却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为你自己那种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
“我……”
这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吉尔伽美什。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样。
奇怪，没有感到“愉悦”吗？面对这样的Saber，以他的性格不是会好好嘲弄一番吗？
竟然沉默……太不可思议了。
忽然，他抬起头，正在争执不下的Saber和征服王也同时向一个地方看去。
淡金色的轮廓慢慢显现，一个女人的身形呈现在我眼前。
亚麻长裙微微拖地，她慢慢抬起头。
是个……相当美貌端庄的人。
“竟然……竟然是Caster？！”不远处的爱丽太太吃惊地喊出声。
这时候同为Master我才发现，她具有Servant的属性，是个不折不扣的英灵。
直接在三个敌方Servant面前出现……Caster不擅长近战是众所周知的，这样不理智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初次见面，想必你们应该也猜出我的身份了……”她微微额首，“我是古埃及的英灵伊西斯——此次圣杯战争，以Caster职介现世。”
然后，她带着笑意转向征服王：“这个开场白算是我借用了。”
“…………”沉默一会后，征服王带着笑意递上酒杯。
Caster以一种沉稳内敛的方式——喝下了那杯酒，然后转向我，露出赞赏的表情说道：“真是不错的酒。”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明白现状吗？
看着屈膝坐下的Caster，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除了在场的Master，三位王都认可她的参与。
“既然刚刚谈论什么是‘为王之道’，就容我说一句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缓缓开口。
“王—————是为了这世上未能繁荣的一切，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