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虚假的表象③（1 / 1）
背景音乐推荐：《RE:I AM (Live in church ver.)(live版)》歌手：aimer，所属专辑《After Dark》。
昏暗的光线，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不是Caster的金色神殿，而是一所废弃的魔术工房内部。
一个男人躺在医用折床上，无声地哭泣着。
悔恨，不甘。
但现在想什么都是没用的，肯尼斯———被爱因兹贝伦的三流魔术师击败，并且终身无法使用魔术。这已成为既定的事实。
只有冰冷的低等使魔围绕在四周，帮助提供给肯尼斯维持生命必须的魔力，以及更换药水。
索拉薇——在胁迫肯尼斯转移Caster的令咒后，就把他带到这里，之后一去不复返。
面对自己未婚妻的无情，肯尼斯连抵抗、反对的力气都没有。他不明白索拉薇的动机和想法，更不知道索拉薇竟然会想要自己去参加圣杯战争。
现在肯尼斯想起，刻意激怒自己，导致只给Caste下达了牵扯Saber命令，自己更是自信满满去找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较量的，就是自己挚爱的女人。
那个Caster——明明都看在眼里，却默认了这一切。
肯尼斯不禁咬紧了牙。
原本以为抽中了王牌，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
就算这样，他也祈祷着。
自己的未婚妻能用好Caster的力量，赢得胜利————即使最后想起的不是自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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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
既然那样笑了，到底是想表达什么东西呢？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吉尔伽美什，他却依旧笑颜不改。
我拿着手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突然有很多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但在第一声“喂”了以后，我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吾王，您记起我了吗？
无法言语，怀抱着眼神能传达一切的希冀，我看着他。
响了。
放在耳旁的手机，带着一丝磁音，从里面传来一句低沉的话语。
因为说得比较缓慢，所以我听得十分清楚。
他说。
“你逃不掉了哦，女人。”
随着右肩传来皮肤撕裂的痛苦，我的视野顿时失去焦距。
那个时候，我看清了，吉尔伽美什因为背光显得阴暗的脸上，那副血红色的竖瞳。
黑色的匕首。
模糊的景象，隐藏在黑暗中的骷髅面具，是——紫色头发的女Assassin，刚刚的匕首，想必是她投射过来的吧。
话说，从刚刚起，就是朝这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小路走了呢。
肩膀上渗出的血液带着一丝黑色。
在刀刃上抹了毒液么……真是Assassin的作风啊。
只能听见身体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响，就连疼痛也无法传到大脑，我拼命想要睁大眼睛，却是徒劳……模糊中看着那双脚走了过来，越来越近。
没能坚持下去，我的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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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空气使爱丽丝菲尔数次叹气。
“——你累了吗？爱丽。”
切嗣问道。爱丽丝隐藏起忧郁的神情，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不累。你接着说吧。”
爱丽丝催促着切嗣。切嗣又接着讲述有关冬木市的各种情报。在切嗣眼前的桌子上，展开着一幅描绘了整个冬木市的地图。
“——有两个地方是整个地域的中心。一个是Second Master远坂的宅邸。另一个不用说大家也知道，那就是圆藏山。周边一带的所有灵脉都汇集在圆藏山上。详细的情况就如阿哈德族长所讲述的那样——”
因为昨晚Caster召唤的狮身人兽突然出现，城堡多多少少有些损坏，Caster的Master——肯尼斯与切嗣的对决更是涉及到城堡的各个角落，最后虽然以敌方的败北收尾，但没能将其彻底击杀却成为了遗憾。就连破碎的窗户玻璃，残破、有着无数裂痕的墙壁都没来得及修复，切嗣他们就在城堡的二楼开展了临时会议。
说不累是骗人的。可是爱丽丝菲尔好歹还在床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而切嗣却是一刻也没有休息。切嗣与他的助手久宇舞弥在到达了城堡时，已经是将近正午了。可是他们刚到城堡就接到了冬木教会的传召，操作使魔，确认监督者的通知等等，切嗣马不停蹄地忙于处理各种杂务。仓库街之战过后，切嗣等人袭击了Lancer的Master克罗丽娅·莱斯纳，甚至还遭遇了言峰绮礼。昨夜更是进行了一场激战。可是切嗣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憔悴，那么爱丽丝菲尔也没有理由会抱怨劳累了。
不，爱丽丝菲尔叹气另有隐情。
“——以圆藏山山顶上的柳洞寺为基点设置强有力的结界，如此一来，除了Servant以外。其他的自然生灵都只能通过山路进入结界。Saber行动时要注意这一点。”
这种提醒Saber注意的话，直接面向Saber说就可以了。可是切嗣还是没有看那个身穿男装、站在爱丽丝菲尔身后的少女一眼。
使空气变得凝重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Saber对切嗣表现出了坚决拒绝的态度。Saber的这种态度并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从到了艾因兹贝伦城堡之后变得更加明显而已。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Saber知晓了切嗣在Lancer与自己战斗的时候，暗地里对Lancer独自行动的Master下手的事情。
对方怎么看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与装备精良齐全切嗣对比更加是不用说，虽说是敌人有着要将其击败的理由，但用的手段和方式都让这位正义清廉的骑士王不予苟同。
“而且除了这两个地方，在新都中还有另外两个地脉集中的要地。一个是南之丘上的冬木教会。还有一个便是都市区以东的新兴住宅区域。总而言之，具备进行圣杯降灵的灵格要地在冬木市内共有四处。”
“可是，圣堂教会的传召该怎么处理？毕竟是干扰圣杯战争正常进行的异端魔术师，加上追加令咒的奖励，这样放着不管真的好吗？”
可是面对爱丽丝接二连三的提问，切嗣摇了摇头。
“异端魔术师根本没必要去管他，你只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地理位置的优势，Saber可以逃跑，扰乱其他敌人的视线就可以了。”
爱丽丝菲尔大吃一惊。而Saber听到切嗣的这席话之后，已经气得瞠目结舌了。
“不去征讨……异端吗？”
“其他所有的Master都已经瞄准了那个魔术师。不用我们出手，自有别人解决异端。我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对于那些追逐异端魔术师已经满眼充血的Master而言，那个家伙可是一块大肥肉啊。既然那个异端将目光锁定在了教会人员身上，只要有他所动静，那么追逐他的Master之中肯定会有一两个人会对其进行追踪，我们就从侧面袭击那些Master。全神贯注追逐异端魔术师的Master万万不会想到他们会从猎人的角色转变为猎物的角色。”
原来如此，真不愧为切嗣的战术。切嗣的眼中既没有人类的伦理观也没有作为魔术师的骄傲．他只是按照弱肉强食的公式而推导出来的狩猎工具而已。
因为昨夜的袭击导致切嗣与爱丽斯菲尔Saber她们临时会合，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切嗣把接下来的计划毫无遗漏地转告给她们。
“Master，你这个人……你究竟想要卑鄙到何种地步？！”
Saber高声怒斥，爱丽丝菲尔也感觉心中隐隐作痛。现在Saber的愤慨——与仓库一战从Rider那儿收到嘲弄般的愤怒不同，这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更加激烈的愤怒。
“卫宫切嗣大人，您在侮辱英灵。我是为了避免血流成河，才参加到这场战争中来的。争夺圣杯，不要无谓地流血，把牺牲降到最低，一个人代替千军万马背负着命运的使命，在此竞争……这是我们Servant应作的事情。您为什么不将参战的责任交给我？在袭击Lancer的Master之时也是这样，走错一步就酿成了惨剧。我已经与Lancer约好再战！您不用使出那么卑劣的手段——还是说切嗣大人，您是不是不信任身为Servant的我呢？”
切嗣没有回答。他一直保持着冷淡的沉默，好像Saber的激烈言语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切嗣那个好似带着面具的冷漠表情，让爱丽丝菲尔厌恶不已。
那个人不是她所了解的丈夫。
她的确知道卫宫切嗣这个人具有双重的性格。她觉察出切嗣一方面在妻子和女儿上注入了全部的感情．另一方面在心中还隐藏着过去的伤疤。在加入艾因兹贝伦家族之前的切嗣度过了怎样的人生，这一点爱丽丝也是有所了解。可这就是造成他们二人隔阂的决定性因素吗？
而且，促使爱丽丝意识到这一点的是，那个列席会议的黑衣女人。那个女人一直一言不发，默默地将自己的一切交托给切嗣。那个女人就是使爱丽丝菲尔感觉忧郁的另一个原因。
这不是第一次见到久宇舞弥。在艾因兹贝伦城堡里见过久宇舞弥几面。切嗣在隐退的九年时间里，都是久宇舞弥在外面负责切嗣的所有事务。
与遇到爱丽丝菲尔之前的切嗣共同行动的女性。在这个会议期间，对于切嗣的言论没有一丝的怀疑，沉着地固守着沉默。恐怕对于舞弥而言，现在的切嗣才是她所认识的卫宫切嗣吧。突然爱丽丝菲尔的鼻子中飘进了一阵微弱的香气。那是烟草的气味。爱丽丝第一次见到切嗣的时候．他的身体上就存留着那种烟草的味道。爱丽丝还记得当时对这种气味很是讨厌。
与切嗣结婚之后好长时间都没有闻到这种气味了，现在切嗣身上再次散发出烟草的味道。或许这就是战场硝烟的味道吧。
现在的切嗣毫无疑问已经变回到了九年前的切嗣。那时阿哈德为了获得圣杯，收留了切嗣。切嗣犹如一只冷酷无情的猎犬。
而且那时的爱丽丝菲尔也只不过是看守圣杯的人偶而已。在回忆切嗣过去的同时，爱丽丝菲尔仿佛也在回顾着自己的过去。好似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九年光阴，都不复存在了一般。爱丽丝菲尔心中开始焦躁不安。
现在距离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最近的人不是身为妻子的自己．而是久宇舞弥……
爱丽丝菲尔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监督者提出的新的战争规则该如何应对呢？他不是要我们和所有的敌人进入休战的状态吗？”
“不用理会那个新规则。监督者只是提供了执行新规定的补偿，并没有制定违反这项新规定的惩罚细则。如果监督者真的要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们就佯装不知道这项规定就行了。”
与对待Saber的态度截然不同，切嗣一一回答了爱丽丝菲尔的提问。
“——而且这次战争的监督者总觉得令人难以信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藏匿了Assassin的Master。或许他就是跟远坂一伙儿的。在摸不清楚他的底细之前，就暂且对他持有怀疑的态度好了。”
“……”
Saber气愤得全身颤抖，爱丽丝菲尔心中有千丝万绪，一时之间两个人竟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切嗣把这样的沉默视作了结束会议的信号。
“那么会就开到这里吧。我和舞弥对昨晚城堡附近出现魔力震动的地方进行追踪调查，敌人的窝很有可能就在那里，另外爱丽你们留守城堡，有什么变化就向我汇报。”
昨晚在肯尼斯与切嗣对决的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从森林的另一边——距离根本不算远的地方，传来的魔力震动。因为之前感受过一次，所以十分明确就是Berserker的气息。
“遵命。”
舞弥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稍后起身的切嗣将桌子上的地图和资料收集好之后也离开了会议室。直到最后切嗣也没有看Saber一眼。
被切嗣完全无视的Saber，愤怒地紧咬着嘴唇，盯着脚下的地毯。爱丽丝菲尔与Saber一起留在了会议室里。此刻的爱丽丝菲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劝慰愤怒的Saber才好。
不行，自视甚高的骑士王Saber不会期望别人用无关痛痒的话语来安慰她。现在对Saber而言，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从根本上解决目前的困境。想到这里，爱丽丝菲尔把手放在了Saber的肩膀上以示对她的感谢之情，然后立即追随切嗣而去，离开了会议室。
Saber看着爱丽斯菲尔离去的背影，即使左手的大拇指无法活动——她还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Lancer的Master，直至独自离开的前一刻，自始至终都在相信着自己的Servant……原以为自己终于能在这样的圣杯战争中寻找到可以认可的东西，结果与自己对战的Lancer突然被强大魔力转移位置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实也的确印证了她所想的。
这样的战争里……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坚持的呢？就算想要得到圣杯的愿望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到了那时候，捧起圣杯的，到底是怎样一双沾染满鲜血的双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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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下的结界传来强大的束缚感，虽然有着一定的治疗效果，却使我动弹不能。
勉强把趴在地上的身体转了个身，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我直喘气。
昏黄色奢华的吊灯映入眼帘。
像是一个房间的样子。
“呃……”试着让喉咙发出了一点声音，结果干涩微微泛苦的感觉立马涌了上来。
“绮礼，她好像已经醒了哦。”
熟悉的声音，以及另外的————
“哦？看样子，我可以好好问个清楚了。”
“…………”
虚无空荡的恐惧感，像一张幕布般，把我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