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影子二(1 / 1)
“哟嗬,看你这么瘦却这么沉!”纪梵希把她背到沙发上,总算是松了口气,真是快要了她半条命了;然后,给她盖好一起带上来的毯子,自己去洗澡。
等她洗完之后出来,容婷已经醒了,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倒更像是在梦游。
她对搭着毛巾擦头发的纪梵希说;“我也要洗。”
“别洗了吧?”纪梵希看她身上还披着耷拉下来的毯子,怕她绊到过去扶住她:“你喝醉了,容易出事,还是先睡一觉,明天再洗吧。”
“我不洗,你肯让我碰你吗?你肯,我还不肯呢!”容婷把毯子扯掉,摇晃着冲往浴室。
纪梵希一头雾水,怎么总感觉容婷在跟别人说话,这些话自己总是听得莫名其妙。
不过,看她好在还是相对清醒的,说话都还没有大舌头,也就不拦着她。自己也是比较喜欢整洁的人,别人到家里来过夜的话,洗涮过后最好。
趁着她去洗澡的空隙,纪梵希把客房给收拾了一下,这前公司奖励的这房子还真不错,三房两厅,经过她这陈列师的一布置就显得别具品味。
纪梵希喜欢简约的风格,黑色烤瓷的茶几与角几,银灰色布艺的三人、单人沙发,再搭配上黑色的带花纹的PV墙纸;尽显现代几风格,家具不多,但错落有致,大方得体,整个房子就显得特别的简约大气。
“有些换洗的衣服,我搁在门口了。”纪梵希铺好两客房后,发现容婷还没洗好,想起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就给她找了套睡衣,敲了敲浴室门告诉她。
容婷在浴室里没有出声,水声却是哗啦啦的响个不停;纪梵希怕她在里面睡着了,又敲了一下:“容总,听到了吗?”
“嗯,”里面的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纪梵希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先去睡了;主卧两边各有一间客房,你想睡哪儿都可以,你自己看着喜欢。”
容婷没作声,哗啦的水声却渐渐小了;纪梵希想她已经听到了,就自己回房去了。
磨蹭完这些,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纪梵希没试过这么晚还不睡的,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不过,似乎多了一个人,平时的那种安稳就被吓走了一样,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翻身,却发现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子翻得有些吃力;她以为自己是做梦,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挣开束缚翻了个身子继续睡。
可是,不一会儿,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往她怀里钻了进来;她一下惊醒过来,刚要挣扎起身开灯。那东西却一下搂着她,然后贴着她的小腹,房间黑暗沉重,却传来很低沉的哭泣声。
是容婷的声音,纪梵希听真切了,这才放下心来,但有些尴尬,容婷就这么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肚皮上,哭得嘤嘤如诉。
纪梵希是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在深夜里哭泣的女人的。她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也没遇到过被抱得贴得这么紧的在哭的女人。
因此,她不由的语塞,在想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要安慰她吗?但是,自己却是脑袋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对这个女人压根就不了解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所以要说什么呢?她要开灯吗?但是开灯会更尴尬吧?她们还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一开灯彼此都会窘迫到不知所措吧?
纪梵希僵着身子,左思右想,这样不好那样也不行,只好一动不动的由她抱着。她想等容婷哭累了,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吧。等到天一亮,大家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可能她也会不知道她抱着她哭过。
这么一想,纪梵希渐渐松了口气,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由容婷抱着,然后敌不过睡意来袭,眼皮一阖马上就又睡过去了。
纪梵希渐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只熊,压在她身上,用她惺热的舌头舔着她的脸。她不喜欢这种黏黏的感觉,试图将这只熊推开。可是,这只熊却似乎太过热情,不仅不接受她的抗拒,反倒更加起劲了。
纪梵希强迫自己醒了过来,人也是能有这种意识的,像做了恶梦承受不住了,就会惊醒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然而,醒过来那一刹那,纪梵希打了一个大冷颤,被吓了好大一跳。
这不是什么梦,也不是什么熊,是容婷趴在她身子,她的舌头舔过她的脸,然后封住她的嘴,舌头毫不犹豫的搅进她的口腔里。
纪梵希几乎要被吓坏了,这三更半夜的,难道容婷的酒劲还没过去,怎么突然趴到她身上吻自己呢?她抽出手臂,企图将她推开,可是容婷就跟知道她有预谋似的把她的手压到身下,叫她动弹不得。
纪梵希又抽出另外一只手,朝电灯开关摸去;可是容婷却又动了动身子,将她那只手拖回来压到身下,这样一来纪梵希整个人都被她紧紧的贴住,一动也不能动了。
纪梵希想别过脸去,不愿意接受这种强制性的莫名其妙的亲吻;然而,容婷就像料到她所有的想法一样,用自己的膝盖压住她的手臂,腾出手来将纪梵希的脸扳回来,用蛮横的气力不让她反抗。
“容……容总……”纪梵希被她整个人压在身上,已经很吃力了,再被她毫无保留的亲/吻,舌头搅进唇/腔中,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空闲,急忙换气。
容婷没理会她,舌头挪了地儿,扫过她的脖子,一路舔/噬到了耳边,然后将她的耳朵含/进嘴里。
纪梵希一下咬住下唇,觉得自己的脸涨红得厉害,腰身不由的收了一下,向容婷宣告这是触到她的点了;不由的身子都软了:“容总,别这样,你还没醒酒吗?”
容婷没理会她,手渐渐的在她腰上摸索,像极了这方面的老手。纪梵希又是身子一紧,像未开荤的少女,被人触及腰部就能叫她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身子就生不出力气来了。容婷认真极了的在做她喜欢的事,抚上纪梵希的腰还不够,这手滑着滑着,就溜进了她的内/裤里。
纪梵希一个激灵,心想不好,这样下去得出事啊,虽然不明白两个女人能发生什么,但直觉就告诉她如果那遮羞三角布被容婷给摘了,性质什么的就完全不同了。
她卯了点力气,挣扎着要把容婷推开,可是容婷比她更快,修长的手指一溜滑进了她的花/园/蜜/穴。
纪梵希吓了好大一跳,生生憋了一口气,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毛孔大极速收缩起来,刚才还没明白的两个女人会发生什么的事,现在这一下就教晓了她;刚才卯起来的力气,也瞬间被卸没了……
第二天,纪梵希早早就起了床,躲进洗漱间里,无法直视床上那一抹鲜红,还有床上熟睡的那个人。她头痛不已,要说酒后乱性,自己又没喝醉,干嘛这么快就在容婷的进攻下缴械投降啊。那可是自己的第一次,一直想说要留到结婚的,她是个有自我处/女情结的人,可从来没想过竟然就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状态下把第一次给交了出去。
虽然心里无限的感慨,各种百感交集,本来是该在醒来的时候对那个夺走她第一次的人一顿拳打脚踢的。但大概因为容婷是个女人的原故,叫她怎么也生不起火冒三仗的气来;也不可能当一个哭成小花脸的小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要的容婷这个女人负责吧!这怎么负责?再说,这种小女人的事她也做不出来;所以,她只好躲开算了。
她以为躲开,容婷就会醒了自己走掉,可是容婷没有;起床之后就一直坐在床上等着看她要躲到什么时候。
纪梵希看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容婷见她一出来,不由的甩了甩自己的手指:“我昨晚用手指了吗?”
纪梵希一阵脸红,窘迫到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还用问吗?那床上还残留的证据,别告诉她她没看到;“额,那个……”
“我是LES,就是女同性恋,你知道吗?”容婷脸不红气不喘,坐在床上,被子包裹着她锁骨以下的部分。
纪梵希只觉得自己的脸估计都要因窘迫到发红,红到快要滴血了:“那个,你的衣服我已经放进洗衣机了,一会儿甩干后熨一下应该就可以穿了。”
“纪……”容婷不喜欢她答非所问。
“额,那……”纪梵希打断她,憋了好一会儿终于说:“昨晚那件事,忘了吧;你喝醉了!”
容婷听她这么说噌的站起来,赤/裸的身子因为被子的掉落而一览无余;皮肤在晨光下显得特别的晶莹剔透,她下了床走到纪梵希面前:“做我女朋友吧。”
纪梵希尴尬极了,别过脸去:“容总,别开玩笑了,我们认识还不到三十六小时。”
“那你能面对那一抹落红?刚才你回到卧室,一直往那上头瞄了好几眼,你很在意对不对?”容婷冷着张脸,有种很迫人的威严感。
纪梵希的脸涨得跟红柿子一样,她咬了咬下唇:“那也不能怪容总,你喝醉了,是我自己没能推开你。”
“一个巴掌拍不响,除了不能和你结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最好的感情,最好的物质,最好的一切,只要我有的。”容婷说的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可以把自己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溶进她的感情里,甚至她的魂她的所有一切。
纪梵希听她说这话的语气里头有着那么一股踏入泥沼万劫不复的感觉。她看向她,觉得她的眸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有些冰冷,但那种感觉却像是一种至伤,伤到无力,然后伪装。
纪梵希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她的目光开始觉得心口发疼,一开始是隐隐的淡淡的,然后逐渐开始加剧。她突然想问她为什么在深夜里哭泣,一个会在深夜里哭泣的女人,一定有她的故事,一定也有她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吧?
容婷见她在发愣,拉起她的手,然后搁到自己的胸口上,让她摸着自己的胸/部:“做我女朋友,什么都可以给你。”
纪梵希拧着眉头看她,她的手按着她的胸口,但是却感觉不到那种剧烈的心跳,显然她没有给容婷这种悸动。既然没有,她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去负责,只是因为她夺走了她的初次,让她将那抹红留在雪白床单上吗?
“容总,把衣服穿上吧。”纪梵希还是没有点头,去床边把她脱掉的睡衣拿过来。
容婷将头一扭,眼眶里似乎有泪意:“连种怜悯都不肯给吗?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我的感情都这么不值得稀罕吗?”
“感情不是怜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同情,但不是这样。”纪梵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把感情跟怜悯扯上关系。
“好,那当我对你一见钟情可以吗?”容婷似乎就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纪梵希做她女朋友似的。
纪梵希总觉得在她嘴里每一句话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怎么可以有人对感情那么的轻浮呢?这不由的让她对容婷的印象分直线下跌到最底。
她有些生气,将睡衣丢到她身上,“把衣服穿上!”
容婷一愣,这张脸生起气来的时候跟另外一个脸是不一样的,她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她以为长得几乎差不多的脸,其实所有的性子都差不离吧?
但是,就在刚才那一瞬,她觉得这个曾经的念头被推翻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去面对现实,那个人又一次的宣告从她生命里辞演了,她又失落又伤心又心疼了一次,再重拾什么也没有用。
虽然觉得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也许哪天又跑回来说我们合好吧?但现在这种假想却叫她觉得扎着心的疼,自己为什么总是像被梦魇追赶一样,好不容易做了一小会儿的美梦,可被赶上之后却又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自己又是多想被那个人甩得彻底,可却怎么都割舍不了。
还是那么的作贱自己;还是想要当做是那个人再一次开的玩笑呢。还是在想那个人其实不过是个贪玩的孩子,在外面玩够了就回来了吧。
可是,容婷却又已经对那个人的这种态度有些作呕了,这已经是她第几次拿着这份感情当抱枕了,高兴就来抱抱,不高兴就甩手走人?是啊,第几次了?容婷自己都得不到答案了,因为已经数不出来了。
“抱歉!”容婷对着纪梵希说了两个字,却关不住眼眶里的泪,一说完眼泪就砸了下来。
她不想被纪梵希看到,一个转身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当成鸵鸟埋起来。
纪梵希是又看到她的眼泪了,这个女人跟她回家之后,总在她面前掉眼泪,这是为什么啊,有那么难过的事情,为什么不找个人倾诉一下呢?何苦自己憋着为难自己?其实,纪梵希却不知道有些苦是说不出口的。
“你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哭?”纪梵希终究还是心软,坐到床边对着这个白色的大包子问。
大包子颤微微的,里面的人泣不成声,所有的脆弱也不肯被人看见,也就没有答她的问题。
纪梵希心想她应该还没有要说,对着陌生的自己也说不出来,就没有坚持问下去;“那你再睡会儿吧,离上班还早,我去做点吃的。”
大包子里的人听她要走,把被子揭了,却还用双手捂着脸,明显眼泪滂沱,想用力止住哭泣,半天才吸着鼻子说:“我失恋了。她把所有东西都收走了,这次应该是真的了。”
纪梵希听她声音发哑,想是用力止住哭泣的后果,有些心软又坐下来床边:“那就看开点。”
容婷松开手拉住她的大拇指,泪眼哭得通红:“把我救出来好不好?”
“怎么救?”纪梵希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哭,总是会觉得看着容婷这副样子就心疼。
“做我女朋友。”这不知道是哪个人发明的理念,说开始一段新恋情就是治疗一段情伤最好的药方;这种理念似乎在容婷这里被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可是,纪梵希却不喜欢这种理念,但看她哭成这个样子,那副叫人心疼的模样叫她狠不下心来拒绝:“我可以陪你疗伤,让你走出阴霾;但是别拿我当工具行吗?”
容婷吸着鼻子,深深的看了她半天,这张脸跟那张脸太像了,但这张像却不像那张脸对感情那么轻浮,让她不由的心里头生出一种安定感;随后也做出退让:“好,谢谢!”
纪梵希这下也安下心来,宠溺般的替她理了一下发:“哭得很难看,再睡儿吧,我去做早餐。”
容婷被她抚着发也感觉到一种安宁,乖顺的躺下去:“昨晚,对不起!”
纪梵希被她又提起这事,那种窘迫还没有完全退却,尴尬的说:“额,别提了好吗?我不要你什么,你也不用勉强为我负责,虽然有想过要留给跟我结婚的那个人。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当我们只是玩了一个成年人玩的游戏吧,游戏结束了就什么都算了。”
容婷愣愣的看着她,有些误解,刚才觉得她跟那个人不一样的感觉又在瓦解,原来果然差不多的皮囊下的思想也差不多吧?蒙萌是不是也总是在她这里离开后去跟无数人玩过成年人的游戏,然后谁也不用对谁负责,玩够玩腻了才回来她这里?
想到这些,容婷不由的火气直线上升,噌的坐起来把被子重重揭开:“你对感情也这么随便吗?”
“那你想我怎么样?”纪梵希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转变,自己这怎么就算对感情随便了,难道她还真的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她负责吗?她怎么对她负责?可能跟自己结婚吗?还是丢一笔钱给她?她容婷把纪梵希看成什么人了,拿自己的第一次去卖吗?
“别把自己当成那么清高,那么伟大,给你什么都不要,那么你打我一巴掌都好!”容婷吼她,心里头总有一股怒气被这么像的脸给钓起来。说起来,纪梵希还真是无辜!
“你!”纪梵希就真的生气了,手就扬了起来;如果容婷是一个男人,她就直接报警,让她吃牢饭去了,可谁叫她偏是个女人。
容婷仰着脸,就等着她这一巴掌下来,只有在纪梵希生气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她不是蒙萌,她才更想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无耻和是一个不对感情负责的人。
纪梵希是叫她气着了,但这巴掌扬起来却怎么也打不下去,就好像有一个人故意叫你打她一样,可这样一来你就真的打不下去了。
于是,她手一甩,把手边的睡衣往容婷脸上一丢,甩手出门去;她真不懂自己怎么会被这么个女人招惹上呢。
“怎么了,这么早就来上班吗?陈列师的上班时间跟别人不一样吗?要来这么早?”公司是早上十点开始上班的,可纪梵希早到了,坐在值班室里,值班室的保安问她。
她本来是被容婷气到了,甩门出来后本想来找吕媛缓冲一下情绪,可惜她下班去了,值班室里是别的保安,也是第一次见她,看她脸色不好就问了。
“没事。”纪梵希郁闷了一会儿,淡淡的回答,自己怎么忘记吕媛已经下班休息了呢。本想干脆到她家去找她,可想想估计她夜里两点下班已经睡下了,也就不好打扰,在值班室里郁闷了一下。
“诶,你知道吗?你跟容总的一个朋友长得特别像。”值班的保安打量了她半天,凑过来跟她说话。
纪梵希有些提了兴致:“我有这么大众脸吗?”
“不是,怎么说呢,你们都不是大众脸,但就是长得像,很像。她经常到公司来找容总,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不经常来了。”保安特别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纪梵希说道:“她来的时候啊,容总就特高兴,每天都笑眯眯的,可一到她不来啊,容总脸就黑的跟什么似的,谁也不敢得罪。”
“那人是谁啊?”纪梵希又问。
保安张望了一下,挡着嘴小声对纪梵希说:“这个容总说的是容婷,那个人也是个女的,叫蒙萌。你不知道,大家伙都在说她跟容总是不是那个呢。”
纪梵希细理想了想,似乎感觉到什么苗头了。
保安见她开小差,以为她不懂自己说的,就强调道:“那个你懂吗?”
纪梵希还是没说话,心里有些底了,估摸着自己跟蒙萌长得像,容婷把她当成蒙萌了吧。什么醉酒后乱性,其实她只是被当成别人的替代品了吧。
“诶,就是那个,同性恋。只要容总跟蒙萌在一起,那脸上的喜怒啊都写在脸上的。”保安碰了碰纪梵希,像一定要她附和他的八卦属性一样。
纪梵希咬咬腮帮,想着想着,心里头就有一股火气冒出来,她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容婷醉后不能自制,却不能原谅自己是被当成别人的代替品;所以,她心里特别不舒服,生就了一条梗出来。
她也就没有心思去听保安说这些对他们来说十分稀奇的事情;起了身就往外走,任凭保安怎么叫她都不回头。
纪梵希上了办公楼,看到人事专员云芳早早的来了,想她一会儿应该是要去招聘会,所以得比公司别人来得都早,于是过去问她:“云芳,投我们公司陈列师简历的人不少吧?容总怎么选上我的?”
云芳正在收拾她那些资料,确实一会儿要去招聘会,“唔,那天我很忙,容总亲自来问我招聘情况的,我在网上下了好些陈列师职位的简历,都交给她了。可是,她就拿着往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就拿回来让我叫你来上班了。我也很纳闷怎么连面试都没有,就定下一个人来上班呢,这很奇怪。”
“容总是不是有个朋友跟我长得很像?”纪梵希又问她。
云芳这才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恍然大悟:“喔对对,我就说我怎么一直觉得你跟谁很像,现在总算是想起来了。是啊,你跟蒙萌小姐真的很像,不过你是短发,她是马尾,细一看还是你比她好看些,气质也比她好。”
纪梵希听了本来气呼呼的,也被她逗了一乐,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话:“你不会当着蒙萌的面反过来说吧?”
云芳摆摆手,忙否认:“不会不会,我才来不久,跟你们都不熟,我只是凭我第一印象来说的。”
纪梵希没什么心情,看她抱着资料要走的样子,也不想耽误她,“好吧,不耽误你做事了,我先去展厅看看。”
“展厅还黑着呢,还没开灯。”云芳提醒她,可纪梵希没有要止步的样子,也就由她去。
“蒙萌是谁,你到底为什么会选上我?”纪梵希打印了一份自己的简历,等容婷来上班了,将这一叠资料丢到她桌上:“是因为我跟蒙萌长得像吗?”
容婷有一到办公室就站在窗边往下望的习惯;瞄了一眼纪梵希丢在桌上的一叠资料:“没错!”
纪梵希听她半点也没否认,有种说不出来的气闷:“那很抱歉,如果这份工作不是因为我的能力让贵公司有兴趣的话,那我想我也不适合贵公司。”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容婷抱着手臂看着她那张生气的脸。
纪梵希跟蒙萌最大的区别就在生气的时候,纪梵希生气的时候是在隐忍,蒙萌则是歇斯底里。
“和我没关系。”纪梵希冷冷的说,以后真要选清楚公司,不然也许不只是失身,可能连命都要丢掉,对于那件事她也只能当成是自己倒霉吧。
容婷看她那一脸的倔强,然后走过去坐下,翻开她的那叠资料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很感谢纪小姐对我们公司的认可并投递简历,您的简历我都看过了,我觉得非常适合我公司的陈列师一职。我司很期望纪小姐能够加入并且留下。”
纪梵希咬起腮帮来,她觉得自己遇到过的人不少,可为什么就拿这个容婷那么没办法呢?她在她面前就跟个无赖似的;“如果我要求解约呢?”
“那你需要赔付我公司合约解除金;人财两失的事情,纪小姐应该不会想做吧?”容婷一点也不留情的揭她不想提的那一壶。
纪梵希现在怎么看她这副嘴脸都很可气:“赔多少?”
容婷沉默一下,抬头来倔倔的看着她,却说:“我想,你跟保安吕媛是旧识吧?”
“你什么意思?”纪梵希瞪她,她是想拿吕媛的工作来要挟她吗?
“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我也没有要拿她来要挟你的意思,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容婷缓缓了表情,站起身来走过去;眼神渐渐变得哀伤,叹了口气继续说:“公事私事分开好吗?你就当我自私一点吧,你不是也答应会陪我疗这段情伤吗?”
“是你先把我拉坑里的,是你先公私不分的。”纪梵希也委屈,自己是多么的无辜啊。
容婷将她抱住:“那我跟你对不起!”
纪梵希将她轻轻推开,被她这一服软就什么气都下去了:“也行,我会证明我的实力,不是靠这张脸的。”
容婷笑了笑,欣赏她这样:“好,我想你绝对有这样的能力。”
纪梵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转着笔;心里头的气还没有完全松下去,她有些恼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容婷面前一再退让,一再隐忍?仅仅是因为她是女人,仅仅是因为自己无法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委屈吗?可是,这一再的退让和隐忍,她丢了什么?虽然得了一份还不错薪资的工作,但是却因此而失了身,她心里头都乱了,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平衡点了。
此时,她有点恨容婷,也有点恨自己,也不知道以后在这公司里呆着,还会不会有什么自己难过平衡得了的事情发生,最好什么都没有,最好别让她什么底线都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