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凶手的棋局(1)(1 / 1)
序幕——
没有什么比希望不平凡而更平凡的了。——莎士比亚
游走在街头巷尾的年轻人,都像是午夜的游魂,被酒精和激情麻痹之后,甚至感受不到黎明的钟声,以及悄然而至的撒旦。
一个青黑色的身影,迅疾的穿过一条又一条弄堂,好像足尖不曾着地,风一般的驰骋而过。那些不知所谓的人,依旧摇晃着曼妙的身姿,游走着。
片刻间,就连失去了一个同伴,也毫无反应。在这个世界,她留下的最后一个音符,就如同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更凄厉一些。
“啊——”
青灰色的身影,在她圆睁的双眸前伫立片刻,嘴角带着轻蔑和嘲讽,一抹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滑下,像极了深夜的丧尸。
他在女人的嘴里留下了一张卡片,用刀片在她的脸上花下了一个毫无美感的“5”,带着羞辱和报复,或者更多的不能言语的东西!
——
应尤佳站在案发现场,对面前的一幕,深恶痛绝,但是收集证据却是她的本职,抵挡住胃部忍不住袭来的不适。
最直白的反抗是死亡,最惨不忍睹的死亡,应该就是指眼前的场景了。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见不少人在谈论所谓的丧尸,他们有所不知,比丧尸更可怕的只有人了。
“怎么样?”米瑞一改潇洒的模样,黑眼圈加满脸胡渣,即便是对他一直垂涎不已的云七,都忍不住多看了尸体一眼。
应尤佳扶额,将死者身上以及周边遗落的证物分袋装好,指了指一边的云七,“先听法医怎么说吧!”
带着口罩的她,只露出一双吊梢眼,长发也拢在耳后,显得干练许多,可是苍白的脸色,透露出她此刻并不好受。
“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面部几乎被咬烂了,无法辨认身份,一边脸上还被划了一个数字‘5’,但是死因应该是被兽类咬断颈部动脉,大出血致死。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午夜的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更加详细的报告,要等解剖了。”
云七一边除下手套一边说道,沉稳冷静的模样,这一刻应尤佳才恍然发现这个小巧的丫头是一个真正的法医。
“我这边比较有看点的是这张卡片,‘軟弱的将,斜跳的象,殘暴的后,直行的車和狡詐的卒子。而棋手同樣也是被禁錮的囚徒,在另一個黑夜與白天构成的棋盤上。’什么意思?”应尤佳拿着用证物袋装封好的卡片,柔声念来,好似在揣摩着其中的意味。
“博尔赫斯的《棋》”米瑞听完之后,笃定的说道,虽然知道却还是一筹莫展,“这首诗,还有脸上的‘5’。有什么关联呢?”
应尤佳迅速的收拾妥当,云七也拎起工具箱准备班师回朝,只有米瑞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无法自拔,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
“叫兽,回笼子了!”应尤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一只叫兽丢在街上有点不人道,说不定被当成乞丐带去收容所了。
“啊?”米瑞终于从愣神中醒来,片刻之中,应尤佳竟然觉得刚刚那一个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叫做萌,抿唇忍笑。
“没什么,有什么分你一半!”应尤佳踩着球鞋,迈着大长腿离开了现场,剩下的事情周泽华会处理,只不过这会儿那人茫然的看着米瑞跟应尤佳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近乎了,那一抹娇笑,竟然挂在了铁娘子的脸上,毫无违和感。钟医生,您老都做了什么?
“喂,发什么呆,该办事儿了,是不是要偷懒啊!”云七赏了一个爆栗子给周泽华,皮痒痒的就该打,不打不成器。
周泽华一见是云七,脸上的痛容立马变成了笑脸,“没偷懒,我头硬,你手不疼吧!”云七被他这么一问,亮出自己的白嫩的爪子,左看右看,“确实有点疼,怎么办才好呢?”
“啊?我……”这下可是把周泽华难倒了,一时接不上话。
说完乐颠颠的跑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周泽华说,“得了,别发呆了,快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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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弱的将,斜跳的象,殘暴的后,直行的車和狡詐的卒子。而棋手同樣也是被禁錮的囚徒,在另一個黑夜與白天构成的棋盤上。’‘5’……”应尤佳念念有词的反复咀嚼着其中的联系。
周泽华皱眉,自从验尸房回来,应科就念了足足一早上了,头都大了,“应科……都一上午了,咱是不是该吃饭了!”
应尤佳用手臂支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爪子上的卡片,经过鉴定是素描纸,跟绘画有关系的人手上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凶手把自己当做了棋手,还是他成为了其中一个棋子?这个“5”又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吃,周队一天到晚除了吃,还是吃,有空你想想这个是嘛意思啊!”坐在周泽华右手边的小吴抱怨的说道,反正她是想破脑袋是没辙了。
周泽华可不乐意了,他哪里一天到晚只惦记吃了,要不然那些证物都是谁给拖回来的,那可把他累坏了。
“别光说我,那边,喏,米老大,玩了一上午电脑了,一句话都没说。”他捅了捅身边的小吴,敢情不是他一人偷懒。
“米老大,我看是米老鼠。”应尤佳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谁料到就被听了一个正着。
米瑞动了动脖子,玩了一早上象棋,还真是有点饿,又有点累,“麻烦下回应科说我坏话,大声点,我耳背!”
“我以后一定注意,说叫兽坏话,一定有多大声就多大声!最好桐城电视台广播一下……”应尤佳皱了皱鼻尖,轻哼一声,扭着小蛮腰就出门去了。
“哎,应科上哪去啊?”周泽华还没整明白,怎么人就走了,赶忙追问。
“吃饭啊!你蹭了快一年的饭,有点觉悟好吗!”应尤佳说着人已经走远了,周泽华一听见蹭饭,立马眼冒绿光,这饭可不是一般的饭,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一路小跑跟屁虫似的往前凑。
“这是……”米瑞疑惑的看了一边的小吴,只见小吴扁扁嘴,“钟医生的给应科专门提供的爱心便当,也只有周队厚着脸皮去蹭饭,咱们没那命,米老大,泡面伺候还是外卖?”
“泡面吧!”
“成!”小吴拿着两包泡面,就起身去忙活了,钟医生这招高,实在是高,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何尝不是抓住她的胃呢,还有顺带的周队。
当他听见,钟医生给她做饭,竟然有一瞬的脱拍,果然是睡得太少了。象棋,不像围棋……自成一派,路数变换莫测……
底线可放九个棋子,唯独只有一个将或者相,诗句里说道,“软弱的将”是指自己还是别人呢?
目前来看,很难拼出这个人的侧写,还有一些东西他没摸准。
米瑞摸着下巴,继续思索,将心沉浸在电脑桌面定格的瞬间,地上没有烟头,也采集不到DNA,几乎都是死者的遗物,跟凶手没有半点关系。
——
“钟医生!谢谢款待啊……”周泽华厚颜无耻的露出一抹谄媚的笑意,对着钟骏点头哈腰。
钟骏浅笑了一声,“尤佳还得周队多照顾!”一边说着一边收拾饭盒,应尤佳舒舒服服的翘着二郎腿剔牙。
“别,周队可别照顾我,我非残了不可!”应尤佳龇了龇牙,抽空打个岔,辩驳道。
钟骏笑着瞧着他们斗嘴,也不说话,默默的收拾完后,用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腻,这一双手让应尤佳羡慕嫉妒恨,难道只要带个“医”字的,手都特别好看吗?
“你看什么?”钟骏瞧她一直盯着自己看,难道今天自己有什么不妥吗?
“看你的手啊!比我的手还嫩……”应尤佳撅着嘴闷声道,钟骏揉了揉她的乱发,“你要是放下手里的工作,我养你,我保证你的手比我的还嫩。”
周泽华轻声的咳嗽了一声,钟医生看不出来,说起情话来,不比那些小年轻差,都酥到骨头了。
“你们继续,我先回了啊!”说完便乘机溜走了,应尤佳一把把手里的牙签丢出去,没砸到,忿忿的收了手……
应尤佳瞪了钟骏一眼,“钟医生,你一句我养你,我的清誉,我的帅哥,都毁了!你赔我!”
钟骏难得调皮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喏!”
只一个字就让应尤佳“噗嗤”一声笑开了,“是,是,是……钟大帅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娶回家刚刚好,不过我有事儿问你,什么兽类的牙齿咬合度,可以把人类的大动脉咬破!”
“兽类……很多啊!狗,熊猫,甚至是人,都有可能!”回归到了专业的领域,钟骏就变得十分的严谨。
“哦!”应尤佳点点头,若有所思,极有可能是人,除非有人刻意豢养,否则不会出现大型的兽类,摸着下巴说道:“原来如此!”
钟骏的眼眸便沉下来,眉头深锁的模样,,她应该是遇上棘手的案子了“你不回化验室了?”
“回啊!想跟你探讨一下嘛,有没有什么药让人吃了会发狂咬人呢?除了狂犬……”应尤佳觉得如果是人,要在什么情况下还能把一首诗准确无误的放进死者嘴里,还划花死者的脸……
“药……发狂不至于,焦躁倒是有可能……”钟骏眼光锐利,语气严肃,应尤佳点头记下,“我回办公室了,还有好多证物等着化验!”
“好!下班我接你?”钟骏体贴的问了一句,应尤佳摆摆手,“我坐小红回去!”
小红……钟骏一阵忍俊不禁,云七的小红都快成了应尤佳的专属座驾了,随传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