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前言05(1 / 1)
七鸦缓缓拔出背后的刀,错开步伐稳稳站在南武帝面前,一瞬间,肃杀之气笼罩全场。
乌鸦刀客,一招夺命!
看着初颜,南武帝满脸寒霜,吐出两个字,“愚蠢。”再看向七鸦时,脸色才缓了一点下来。
而初颜现在的心情,已经不是混乱绝望可以形容了,她双唇一颤道:“我,不知道。”
“什么?”
“外面的人……我不知道。”
南武帝眸色转深。
底下的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本来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难道还有外援吗?他们,还能活着吗?!
“呦,真是热闹极了。”这声音无比温和,带着点淡淡的哑,勾人魂魄般的缓缓而来。
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携着无数士兵而来,凤目狭长,带着一缕凉薄的笑意,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
他是——夙。
七鸦陡然握紧手中的刀。
初颜带来的人究竟不是历经沙场的士兵,看着这么多的北廷士兵,很快就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南武帝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只一句“安静”刚刚还喧闹的人群便都寂静无声。
初颜才回过神来,面色复杂。
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登高一呼,万人臣服。
“北廷的人果然神勇,居然敢闯我南朝皇宫。”南武帝言语间亦听不出喜怒。
夙眉梢一挑,明明是个风情无限的眼神,在他做来,却有些慵懒凉薄。
“我也是迫不得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南武帝轻轻摇头,低声道:“那个小皇帝,不,那个小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天真,真以为我南朝软弱可欺吗?”
话音刚落,大殿四周像是落下了一层帷幕,密密麻麻闪着冷光的箭头对准底下的北廷士兵,森冷逼人。
夙眼中冷光一闪,握紧手中的折扇。
就算是初颜,也被这场面惊住,这到底是谁在算计谁?难道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安排好一切了吗?心底渐渐一股冷意袭来,让她止不住的想要发抖。
只有七鸦,仍然握着刀,挡在南武帝面前,目光紧锁住夙。
——他很危险!
夙挑眉,叹气道:“这果然是赔本的生意。说吧,让我们离开的代价是什么?”
南武帝不动声色,眼中却连连闪过精光。
“千金令。”
就算在万箭冷光下也仍然从容的夙闻言却变了脸色。千金令,一令出,千金回。
千金令,是整个天下最大的商会——蓝海商会的客卿令,相当于一种身份,一种商会的承认,拥有千金令,就等于拥有蓝海商会一定的帮助,就算这个帮助分量不多,但是也足以在某些时候让一个贫穷的国家起死回生!
蓝海商会有这个实力!
夙没有想到南武帝竟然打的是商会的主意,他原本以为猎物是北廷,却原来是自己。
真是好计谋。
夙走了几步,沉吟道:“这个我没法决定,我在商会里并没有这个权力。”
南武帝仍然面不改色,轻轻弹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我的时间还有很多,可你却不一定。”
像是感知到南武帝所想一样,箭芒纷纷指向了夙。
除却初颜带来的江湖小将,夙带来的北廷士兵开始慌乱,像是一个平静的湖里扔进了一块大石。
夙又走了几步,看了看七鸦,又看了看手中的折扇,旋既轻轻一笑,这笑声带着三分的薄凉,七分的慵懒。“既然您如此想要,那就给吧。”这到底是不是赔本生意,还说不定呢。
南武帝也淡淡一笑,两人似乎根本没看到这剑拔弩张一样,反而像做生意的两个普通人。
夙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去,但是他的背影却不狼狈,仍然挺拔笔直,几分惬意几分慵懒。
清秋匆匆忙忙而来,和夙擦肩而过。
等清秋转过身去再看时,夙已经淹没在人群中,看着这么多的军队,她颦起眉头。
此时殿内,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气氛,无论是谁面对着这么多的箭头想必都不能言语。
红衣如团燃烧的火焰,带着灼人的热气腾腾而上,衣尾摆动间似火凤凰振翅欲飞。初颜拢起双手,敛去脸上所有的不甘,绝望还有悲伤,微抬起下巴,淡淡说:“我还是输了,果然你永远都是赢家。但是,我不是木偶,任你摆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就请你放过他们,他们没有错。”说罢她转身就走,那背影潇洒绝然,红衣猎猎而响,似凤凰引吭。
南武帝双手爆起青筋,刚迈出一步,一片白色长袖陡然挡在面前。
她一袭宽松长袍,长而软弱的黑发以青色丝带松松垮垮束在脑后,脸色略显苍白,有些圆润的眼睛里带着淡淡凉意,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微微笑意。“皇上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那就不能犹豫。”
南武帝不置可否,沉默良久。
清秋又看着七鸦,似乎有些犹豫。
七鸦缓缓把刀收回鞘中,如黑瀑的长发被风吹起,掠过他的眉眼,那双无神的眼瞳此时却有了几分神采,似乎随时都会临风而去。
“她不会哭。那个人不是她。我知道。”
清秋黯然垂下了眼帘。
只剩下两个人了。
背对着南武帝,七鸦说:“哥,你不该骗我。她死了,我不能报仇。不能原谅我,也不能原谅你。”
“哥,我走了。你保重。”
满室寂然。那一袭傲然挺立的黄袍,满是阴影
一座墓碑。
一袭青衣。
“你真的不回去了?”这声音阴森低沉,有些别扭。
青衣如同静止的画面。
“罢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
“乌鬼。”青衣人仍然不动,“谢谢你。”
乌鬼停下脚步,苦笑一声,“能从你嘴巴里听到一句谢谢,真的不易。七鸦,虽然他独断专行,但是对你真的很好。”
乌鬼说好话也基本不可能。这次他却肯说,这其中的原因七鸦自然懂。
他懂的不多,朋友也没有,除了乌鬼。
七鸦轻柔的拍拍墓碑,道:“高处不胜寒。他早就明白。”
乌鬼离开了,带着七鸦的决然的话。
七鸦默默地看着墓碑,那碑上写着:苍蓝之墓。简单而又悲凉
“苍蓝……又是春天了,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