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墓道遇险(1 / 1)
辛
二狗这玩笑开得有些大,顾流风无奈地笑笑,看了辛诺一眼,却见她收好水囊,一脸严肃道:“我以后是要接任地鼠门门主的,要是顾少侠愿意入赘,我倒是不介意上门提亲。”
辛诺说完,却听得顾流风久久没有回答。她歪歪头,笑得有些调皮:“怎么,顾少侠就这么嫌弃我?”
顾流风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辛姑娘说笑了。”
花对影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师兄,不知道他刚才在愣神些什么。
辛诺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不过是聊天时的一个玩笑罢了。
几人重新整装,打起精神往前走,各自心中都提高了警惕,二狗和辛诺换了个位置,辛诺在前边走的太久,精神比二狗更为疲累,已不适合在探路了。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路上还是十分平静,几人心中不免有些松懈,辛诺和二狗也各自皱起了眉。
当脚下的石板突然又一块凹陷下去时,辛诺居然有了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墓道之中一时天摇地动,几人连站立都觉得十分不稳。
“这墙在动!”花对影想要倚靠墙壁站稳身形,却惊觉这墓墙正在往中间移动。
“跑!”辛诺当机立断,几人听了连忙运起轻功向前跑去。
往前两步,顾流风突然想起来辛诺眼睛不好,侧身让花对影先过去,顾流风落后两步一把捉住辛诺的手带着她往前去。
两遍墓墙合拢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跑过这机关的范围了,顾流风看着这缝隙,粗粗估计了一下,顾不得男女大防,将辛诺护在怀中,内力运转发力冲了出去。
这墓墙几乎是擦着顾流风的后背合拢的。辛诺贴着顾流风的胸口,对方心脏搏动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楚。
辛诺有些愣神,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对顾流风道谢:“多谢。”
顾流风笑道:“不必。”温热的吐息吹在辛诺的额头,辛诺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脸上发烫。
辛诺挣开他的怀抱,摇了摇头,甩掉自己不该有的心思道:“这墓墙合拢不过是第一道关卡,接下来的路,大家更要小心,而且,”辛诺抬手摸了摸已经合拢得几乎密不透风的墓墙,“现如今我们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众人皆是沉默,这里不像是刚才,那机关还可以从外边打开,合拢的墓道就是将生路完全封闭。
“师兄,我们……会死吗?”花对影其实并不想说这样的话,她明知道这种问题只会叫士气更为低迷,可是内心的害怕却叫她急切地想要向师兄要一个答案。
顾流风笑了笑,摸摸自家师妹的头,安抚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师兄会保护你的。”
听顾流风这么说,花对影总算是安定了几分,而一旁的辛诺却是更为恍惚。
许多年以前,也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还小小的她,血红着一双眼睛问:“阿爹,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人将她抱在怀里,同她说:“阿诺别怕,你不会死的,阿爹会保护你的。”
然后那个说要保护她的人在她的记忆里渐渐模糊了面目。
辛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闭了闭眼,将这些情绪全部抛到脑后,正色道:“走吧。早点往前走,才能早点找到出路。”
二狗有些担忧地看了辛诺一眼:“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会再走?”
辛诺摇了摇头。
几人继续前进。也不知是他们和地洞特别有缘,还是欧冶平老前辈对地洞格外的爱好。花对影跟着自家师兄往前走,却脚一陷,顿时踩空。
辛诺走在最后,听到下坠的风声下意识地扯住身前花对影衣服,花对影反手一抓,却是将辛诺拉得不稳,和她一同栽了下去。
“阿诺!”二狗叫的撕心裂肺,他回过头时正好看到辛诺被花对影拉得站立不稳向下栽下去。这地上原本的石板已经直直坠了下去,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前边的人没事,到花对影时却出了岔子。这地洞下边积了水,花对影被这水的腐臭味熏得头晕。
“抓紧了!”辛诺厉声叫道,花对影回过神,死死地抓住辛诺的手,辛诺扣住石板,拉着花对影有些吃力。洞口约有一丈宽,辛诺挂在一边,另一边的二狗三人却没法子帮他们,只能红着眼睛干着急。
洞口的石板积了一层浮尘,却找不到着力的地方,辛诺坚持极为吃力。此时却还能开出玩笑来。
“花小姐,若是我不小心松开手,你栽了下去,你会不会恨我?”全身绷紧的情况下,连这话都说的极为吃力,辛诺却还憋出了一个笑来。
花对影有些惊慌:“别松手,求你千万别松开。”
辛诺的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复杂,拉着花对影的左手似乎有松开的迹象,花对影连忙用力捉紧了她。
变抓为爪,辛诺的右手狠狠扣进光滑的石板之中,一用力将花对影和自己从地洞中拉出来。
眼前的视野突然变得明亮,死水的腐臭味也变得浅薄,花对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想哭的冲动。
看到两人都平安无事,顾流风舒了一口气,二狗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眼仍是隐隐泛红。
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二狗将自己手里的绳子抛过去:“阿诺,你拉着绳子,这洞大约一丈宽,你跳过来,我接着你。”
花对影回过神,对辛诺道:“这地洞不算太宽,我带你过去吧。”
辛诺没有说话,二狗却大喊了一声道:“不用你假好心,阿诺别怕,你拉着绳子,我接着你。”
花对影被二狗吼得一愣,虽然二狗一路上一直嘲讽她,却也没这么疾言厉色过。
她带着委屈看向顾流风,顾流风却只是对她摇摇头。
辛诺摸索到二狗扔过来的绳子,一用力便跳了过去。不过她不需要二狗搀扶,站得稳稳当当。
二狗忙着查看辛诺身上有无损伤,半点没理会花对影的意思,花对影心里委屈更甚,赌气似的自己跳了过来。
“师兄。”花对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顾流风,顾流风却也没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辛诺,你的手。”火光虽然昏暗,顾流风却一眼看到辛诺受伤的右手。蔚晴将火把凑近,二狗强硬地将辛诺想缩回去的手拉出来,指尖血红,原本修剪得平整的指甲劈开,带着血丝。
“疼不疼?”二狗皱着眉问,其实这是个蠢问题,十指连心哪有不疼的道理。
辛诺脸上难得没什么表情:“还好就是伤口进了些沙子,有点脏。”
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法继续前进了。
蔚晴提议道:“辛姑娘这伤不能拖,二狗兄弟还是先帮辛姑娘包扎吧。”
二狗一声不吭地将伤药和纱布取出来。顾流风总算是明白辛诺买的烧刀子用来做什么了。
他们没有用水清洗伤口,那么烈的烧刀子就这么直接浇到伤口上,看着都疼,辛诺却只是些微白了脸色。
二狗眼睛通红:“阿诺,痛就喊出来啊。”
辛诺眨眨眼,笑道:“真的不疼。”
顾流风不忍:“你不必强忍着。”
辛诺轻轻靠在墓墙上,闭着眼睛休息:“我小的时候得过一种病,发病的时候全身就像被放在烈火上烤一样,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再说,喊疼也要有人心疼,此时喊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顾流风看着火光下辛诺苍白的脸,心里涌出一丝酸涩,脑海中蓦然闪现当初中秋灯会,辛诺那古灵精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