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异变（1 / 1）
一回到宿舍，遥雪莹便很明智地将门和窗户关得紧紧的，唯恐舞依会曝出一些惊天秘密出来。本来这场大火的出现就有一些奇异，因为那火就像原本就有那么大一般，只是她们开始看不到，而突然间她们又看得见了，于是一开始失火，那火势便大得不可开交。而那火灭时也异常奇异，莫不是天上突然有一巨盆子水洒下，要不火怎么会这么突然便消失了呢？
说来更奇，明明火势那么大，但公寓内却好似一个人都没有一般，听不见丝毫的求救嘶喊声。而这个公寓四周那么多住户也像是没有看到这场大火一般，一点惊呼声都没有。
仿佛附近的人都消失了一般，只有她们几个看见了那场大火……
舞依大概将当时的情形跟三名室友复述了一遍，但纠结了半天，终究是决定把那个白衣少女的事情先隐瞒起来。于是，舞依只是告诉了她们，她看见公寓有个奇怪的黑影举着一根棍子胡乱挥舞着什么，但却不明白那个人在做什么。
三人半信半疑，瞟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舞依，决心改天再去问问具体情况。
舞依猛地松了一口气，草草地洗完了澡便躺床上去了。
即便今晚她注定未眠。
……
未等天全亮，舞依便有些不耐烦地起了床，洗漱完之后看了一眼正呼呼大睡的遥雪莹，轻轻地勾起嘴角，便离开了宿舍。
离跟许无痕约定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舞依走出校门，在校门口踌躇了片刻后，决心去昨晚的公寓一看。
目的很简单：确认虚实。
虽然舞依觉得自己会很失望，因为她一整晚都没有合眼，又何来梦里梦外的可能性呢？
待远处看见了那幢公寓，一抹精光便从舞依的双眸中闪过。无论如何，这是比任何事情都要值得舞依去惊喜的了——
那幢已成废墟的大楼旁边，此时竟站着几个人！
舞依快步走上前，打算去问问几个人是否是这里的住户。废墟公寓前所站的几人并不算年长，或者应该说很年轻，看那样子应该不过十七、八岁。舞依半眯着双眼，无心去管自己为何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内看清对方的模样，只是觉得前面的几人正在讨论着什么，也便竖起了耳朵，欲要听清他们的谈话。
显然，如她所愿——
“果真跟小柒说的一样，与普通火不同，但与境内的火系攻击的火非常相似。这玩意儿对于异能者已经够煎熬的了，若是普通人……”一名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手中的灰炭。
舞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持，前进地步伐慢了下来。
“好在现在还没有完全同化”少年开口道，“但柒说过，既然这种事会发生，便说明有人发觉，一个晚上同时发生这种事情本就超出了原先的预算。而其中不乏有人不小心撞见，扩散是迟早的事。”
“所以问题在于要如何镇压……”少女皱眉，拇指不自觉放入口中，洁白的牙齿不停啃咬着自己的指甲。
“镇压？”少年冷笑了一声，“既然说事镇压，那便是把目睹现场的人都先捉起来便是。”
脚步停止。
舞依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双眸，有些惊恐地看着方才开口的男子。一袭阴寒逼来，舞依咽了一口唾沫，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身体却还是止不住地颤动着。
怎么办？怎么办？
被发现了会怎么样？被捉起来吗？然后呢？
还会有然后吗？
……
熟悉的旋律响起，抽回了舞依的思虑。舞依缓了一口气，瞟见不远处那一男一女将视线投来，便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掏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您好，舞依小姐。”是一个很陌生的声音，而声音中那份阴冷高傲亦体现得清清楚楚。
舞依皱眉。这个人的声音很陌生，但是却知道她的名字。
未等舞依询问，对方也便很识货的到处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许无痕的朋友，这次任务的合作伙伴，叫莫离。”
“……”如果舞依在喝水，那么她现在百分百会喷。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舞依的第一反应便是雾里看花身边那只威猛的小黑豹。
电话另一头似乎没有觉察到舞依的异常，继续说道：“这次来只是想确认一下时间，早上十点集合，是么？”
“是的。”舞依点了点头，回答道，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够看见。
“了解。”莫离平淡地回了一声，便立即挂掉了电话。
舞依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仅是这样一通奇怪但又很平淡的电话，使自己原先有些慌乱的心渐渐平复起来。舞依偷偷回望了一眼，发现身后那两个奇怪的人早已将注意力投回那个化为灰烬的公寓。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随着距离的渐远，也没有办法听得真切了。
谈话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以后要离他们远一点。倘若昨晚与方才的谈话都不是梦境，那么舞依现在已经可以猜得出，自己已经被拖入这趟浑水之中了。而且这淌浑水还不普通，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大哥，这货怎么打都好像没事的样子啊，怎么办？” 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了一个略带焦虑的男音，与其说焦虑，或许说带着几分不安和惊恐更实际。
“嘁，撑死了就耐打而已，再说了，可别忘记了，我们拥有什么。”男子说罢，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眼神随着周身的那股带有金色的光芒而满欲贪婪。
舞依皱眉，隐隐感觉到了那股不寻常的气息，这种没由来的压抑让她不禁想起那场大火及那个在肆虐的火光中挥动着什么的人。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舞依轻皱眉头，调过身，打算往回走。
近来真是倒霉透了！
“呵，原来到头来只是两个被授予低等能量继承的人类罢了，妄我还满怀期待。这种杂种，根本就不够用！”一个清爽好听的声音在这种霸道的场面中颇为治愈，当然，前提是忽略其间透出的骇人的杀气…
舞依止步，即便觉得自己不曾认识过什么危险分子，但是却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熟悉。一种打从心里面传出的熟悉感。
轻步走近那个危险的拐角，舞依刻意摒住呼吸，想要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即使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
靠近之于，两个男子犹如撕心裂肺的凄喊声让舞依不禁犹豫，她害怕…只要再走一步，也许她的未来便彻底的改变。
只是当她觉得恐慌时，身体却似不听从命令一般迈开了脚步。
转过身看向那声音的源头之后，莫名的凉意袭遍全身。不是面前有什么值得她去恐慌，而是因为她的面前并没有什么奇异才让人觉得可怕…
方才的声音确实从这里传出没错，但是这条本应有什么的死巷却空无一人。大部分油漆都褪去的铁网的另一端，拖着长长的唯一的小道一片死寂，仿佛她刚才所闻都是幻觉一般。
脊背感受到了一刺骨的阴寒，舞依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后挪动的脚步似乎因什么障碍物而被强行制止。在后面……有什么人在自己的身后……舞依拼命想让自己动起来，但一切都化为恐惧的颤动。
“呵，你看到了是不是？”清冷的声音中透着无可遮掩的杀意。脖颈传来的温热的气息让舞依打了个寒颤。
死亡仅离她毫米远。
“什么……也没看到……”
“原来不是偶然啊…”身后的少年轻声说道，语调带着几分轻快，“看来受到影响的人类真心不少。”说罢，少年将手抵在舞依的脖颈，锋利的指甲已染上许些血色，红色的液体缓缓流下，“喂，女人，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而且是在他现身同时便本能察觉出来了，长此以往，必然会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舞依明白，自己算是彻底的落入禁区了。其实从那个失火的夜晚开始，从看到火焰中那抹诡异的身影开始，自己就已经面临着一种不可挽回的处境。世界开始不正常，人类开始不正常，生活开始不正常，这些观念无时无刻都在侵蚀着她的思想，但是她又一次次地遏制着这种对常人来说实在有些可笑的想法。也许是因为接受不了现实，承受不住这份异变。因为她清清楚楚的意识到有所变化的不仅仅是世界，还有她自己本身。灵敏的听觉，异于常人的动态视力，警觉的神经。这些，她开始只是单纯的认为是游戏玩多的后遗症，是自己过于多虑的缘故。
“爸妈、芊芊、雪莹……微姐……”恐惧已经彻底崩坏的她的思考，舞依两手环着双臂，身体不停地颤动，嘴边开始念着自己内心中可以依靠的名字，似乎在寻找着一丝安全感。
少年一顿，眼神开始有些游离。
“赤炼，无痕……”没有察觉出异常，舞依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刻不停地念着。
少年抬了抬右臂，猛地一闪身，轻巧地跃到了旁边那栋公寓的楼顶，冷眼锁定着前方，朝那个未完全反应地不速之客刺去。
没有预料之中的痛意，舞依顺着那股不自然地风向寻去，最终目光落到了楼顶。
四目相对。
伴着柔和的晨光，舞依算是看清了少年的容貌。火红刺眼的诡异装扮让舞依不禁想到《傲世传说》中那传说级别的战铠。莫非舞依明白自己活得很清醒，否则也许会产生自己置身于游戏中的错觉。
不过这样异变的世界，和游戏有什么区别呢？
舞依看着这个红似火莲的少年，冷冷地扯开嘴角。
“我本以为，赤炼在你的心目中，只是数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