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四章(1 / 1)
很快,第一场考试匆匆到来。
这天上午,我和康亮先交卷走出了考场,一起来到小花园里静坐着。
气温不再像前几天那么的阴冷,但风却异常地尖锐,天空阴沉沉地,夹杂着一丝灰暗,少有的几片云朵比往常要低要了一些,像是压在了头顶上一般。
下午又考了一场,晚上回到寝室里睡觉,能听到风吹动着窗户一阵阵‘当当’地作响。
伴随着窗户的响动还能细微地感觉到冷风从窗户的边缘处一点点往屋子里渗进来,我的2 号床铺就正对着白天里时常打开的那扇窗户,所以,它们也时常会从我的头发上第一个滑过。
“唉,又要下雪了。”睡觉前,康亮自言自语地叹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天,这座城市果然迎来了它冬季里的一场雪。
早上我第一个起床,刚一打开窗户,一股伴着清新气息而又冰凉的风随即迎面吹了过来,扑打在脸上,随即一个颤抖把这个冬天的冷意遍至到全身。
站在窗边我放眼望去,整个学校笼罩在了一片茫茫的白雪世界里。
教学楼旁边的操场变白了,校车车顶上也积盖着一层,像是带了一顶洁白的帽子,路面一片通白,小花园里的法国梧桐树枝上同样也挂满了积雪,枝干朝上半面挂着白雪,朝下半面仍是它树皮的颜色。
在食堂吃过早饭,我和康亮决定今天一整天不看书,就去了图书馆电脑房上网,我看了《兵临城下》,康亮则把《大话西游》又看了一遍。
吃过午饭,出了学校南门我们一直往西,踏着白雪随意地走着,十几分钟后来到一座天桥上面。
“谢了。”趴在护栏上,接过康亮递过来的一支烟,我说道。
“明天考试,今天就咱们俩出来瞎逛也算是够惬意的了。”
“趁着下雪天正好,生下来也不是爱上学的人。少年时叛逆,现在迷茫,以后再来拖社会主义的后退。”
听着康亮感慨万千般的语气,我继续说:“前几天章文理失恋了,他妈来看他,打扮得可真是够时尚的,韩晓东更搞笑,掀开章文理的被子,一张嘴就说:章文理,你姐来看你了。”
“是啊,看上去确实蛮年轻的。”康亮说。
“你考上大学那会儿,家里面摆酒席了吗?就像刚开学的时候章文理和我们说的那样,七姑八大姨凑了二十几桌。”我问。
“没有,我们家那边不兴这个,也就请几个亲戚在一起吃了顿饭。”
“一转眼,上大学也快有半年的时间了,有什么感觉没?”
问过之后,我侧过头看了康亮一眼,只见他深吸进一口烟,接连吐出来几个烟圈,然后又吐出一个细长的烟雾把几个烟圈逐一串连起来,随后又猛吹出一口气把烟雾打散,转过身来倚靠在护栏上平静地说。
“没有感觉。”
“上午在图书馆上网,我们班陶诗君竞选校花的事情你投票了吗?”康亮问我。
“没有,我看了《兵临城下》。”我回答说。
“她□□空间你进去看过吗?”
“也没有,我不怎么看别人的空间,我上网基本上都看电影多一些,听你这意思是要换口味还是要进攻?”我问道。
“不换口味也不进攻,就是觉得她太做作了。”
“做作?没看出来。”我对康亮这话产生了一股好奇。
“她空间的日志和说说一天一个更新,竟发些大学生活好无聊的话题,每个周六周日呢,又都有个校外的老男人开着卡迪拉克来接她,看上去比她爹年龄都大,然后又屁颠屁颠跟着上车了,这叫无聊吗?这叫无耻!”
“连车都上?那男的这么硬?”我调侃道。
“把两个字倒过来,在车上~上。”康亮说。
“那是有人愿意开车上她,你这纯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呀,人家爱干嘛干嘛,你又不是她爹,你管得到吗?”我说。
“我们大班级有一个女生的空间,前几天我倒是看了,照片里她爸爸过50岁生日,一大家子人在酒店庆祝的时候,她小姨就坐到她爸的大腿上拍照,还打了个V字的手势,照片上还特别备注说明呢,这是人家的自由,不是我们这群俗人能够理解的。”
“我要是她爹我就得管她。”
康亮再次吐出一口比雪还白的长烟雾,冲着桥面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这是自由?一群伦理道德丧失的兽。”
“行了,你也别看不惯了,陶诗君你投票了?”我问。
“毛,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投哪门子票,我只关心属于我自己的女人。”
“看不出来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我说。
“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男男女女就那么一回事而已。”
“说得好,男男女女就那么一回事。”我轻笑了一声。
说来也真的是太巧合了,就在我们正说着陶诗君的时候,看到她和另外一个老男人从天桥旁边的一个宾馆里走了出来。
陶诗君身披着一件黑色的裘皮披肩,右手挽着老男人的胳膊,左手一直在不停地捋弄着她那一头大波浪卷、红棕色的长发。
老男人左手夹着香烟、右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随即按了一下,停在宾馆门前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也跟着随即闪响了两声。
打开车门后,他们一左一右一同钻进了车里,伴着一圈白色的轿车尾气和轰动油门的声音离开了。
我示意康亮看桥下:“喂,康亮,你看,这次又换大奔又换人了,你真是个神人,说曹阿瞒出现曹阿瞒就出现。”
康亮扫了一眼却没有搭话,我们各自沉默了一阵。
看着天桥下的车辆一辆辆驶过,我随之吐出一口烟从我的角度上覆盖住车辆冒出的尾气,又一次吐出,再一次覆盖。
路面中间开始变得干燥,雪融化成了水,均匀地铺淌在马路两边,只有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上还弥留着一道道脚踏车压过的雪白车印和一个个脚步留下的痕迹。
“现在才大一,你这么快就下手了?”
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在图书馆的事情,转过身来随口问了一句。
康亮比我沉默的时间似乎要长一些,就像他抽烟的样子一样,深深地吸进去要过一阵再长长地吐出来。
几秒钟过后,康亮开口说道:“一个人呆得时间久了,只要是女的怎么看都是好的,总不能大学四年的青春和亿万子孙都奉献给了双手呀。”
“牛逼,你说的话永远都能精辟到一步到位。”我朝康亮竖起大拇指。
“那你不对陶诗君感兴趣?试试看呀,我相信没有你康亮攻克不下来的山头。”
“算了吧,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不自信可不是你康亮的作风。”我说。
“什么叫自信?自信来自于认同!陶诗君她啊,在我看来,注定要孤独一辈子。”
“你这是又要骂人呀?”我说。
“骂人倒是来自于自信。”康亮平静地说道。
“她感觉现在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未来有可能害了她自己,图一时之快,这无异于搬别人家的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就简单地说,现在相机和网络又这么发达,她交往的老男人,光我们看到的也有四个了吧,随便哪一个人也随便拍一张裸/照发到网上去,她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你联想可是够丰富的。”我说。
“不说别人,那我问你,如果你康亮现在要是有一张她的裸/照,或者你就是其中的一个老男人,你发不发?”
“那要看她顺不顺从我了,关键还要看我的心情,心情不好了我一定会发,想尽一切办法,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也即使以现有的法律是个枪毙的死刑,我也义无反顾。”
“有些事情,也只是现在没有发生而已,像‘后悔’和‘不应该’这样的字眼,难道只有在以后发生了的时候,才能回过头去看待或者认罪吗?那他妈早干什么去了。”
“你真龌龊,你这个人啊,不死在战场真是可惜了。”我说。
“要是现在真的有一场战争,我康亮立刻参军,要么,让敌人的子弹穿过我的头颅,要么,让我占领他的阵地。”
“行了吧你,别扯那么远了,现在是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战争需要你去打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一定像你说的‘搬别人家的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吧,大学是大学,毕业了以后谁也说不准,说不定陶诗君她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呢,毕竟他未来的男人也不知道她大学里的这点事情呀。”我说。
“你感觉欺骗得来的感情合适吗?”康亮转过头问我。
“或者说要隐瞒一辈子?”
我想了想接着说:“也不绝对叫欺骗吧,顶多叫善意的谎言,现在大学里这种事情多得去了,或许她和那些老男人也存在真感情呢,我们也不好说。”
“真感情?如果换作你张冕辉,和一个大你30岁的老女人挽手走在一起,又开房又坐豪华轿车的,你是贪恋她的身体?脸蛋?还是什么?时间长了,觉得不舒服了,就再换一个大你40岁的?”
我指着路边的一辆轿车,笑着说:“要是这样,我宁愿和你一起‘上~车’,照着挡风玻璃先戳出来几个窟窿再说。”
“平时还没看出来,你康亮这么在意这些事情。”
“我只是看到另一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