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楚阳华和冷子默走进正厅,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温瑜瞧见冷子默裂开嘴朝他比划着“搞定”的手势,弯起唇角,看来他这位表兄,可要更伶俐一些。
但下一刻,温瑜的弯起的唇角就重重落下了。
千秋看着楚阳华大步坚定不移朝自己走来,“你和他不是夫妻?”她听见楚阳华如是问道,话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只差她一个点头。
她看向温瑜,意思是,回不回答?
温瑜探究地看了楚阳华好一会,替千秋回道:“是或不是,有何关系?”
“我问的不是你。”楚阳华冷冷把温瑜堵回去,只看着千秋,“你告诉我。”
千秋被楚阳华的逼问弄愣了,她见温瑜受到挑衅眯地眯起双眼,知晓这种情况她还是不要乱应话为好,便起身绕到温瑜椅子后方垂头站定。
楚阳华因她的动作露出惊疑的神情。
温瑜好心情地笑道:“的确,她不是我夫人,但我是她主子。所以,你还是碰不得。”
楚阳华双瞳微微一缩,紧了紧拳,目光在温瑜与千秋之间来回几圈,阴阳不定。而后,他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冷子默跟在后头追出去。
在二人身影离开视线后,温瑜立即变脸,绷住一张脸对千秋下令:“以后离那个楚阳华远一点!”
虽与温瑜闹了点不愉快,楚阳华还是守信的与他们一同回了军营。
千秋终于知道了隐藏在这次行动背后的更为重大的任务。
当她听到昊苍说几位老臣手中的号令时,神经有一瞬的紧绷。因为这些事她早就知晓——在地府与南永昌告别之时,南永昌告诉她的。但她发现昊苍,或者是新帝,并不知道其实从先帝那得到号令的老臣一共有五位。
“前军统都尉冷奉行、前文理大臣楚鸣、前六扇门统领莫善、前太史令殷正文。”
除去已知的这四位,其实还有一位,就是前太傅南永昌。
从南永昌那,她知道的与昊苍等人得知的情报一致,甚至更为详细。
五位老臣从先帝那得来五枚金字令牌,其中四位已知的老臣手中的令牌,可拼凑成一套完整的钥匙,用以开启先帝留在宫中的石箱,石箱中是能得到南梁国与北明国之间独立的游牧民族——柯烈族的全族协助——这是先帝与柯烈族的约定,柯烈族以此得到南梁国的庇护,使自己不沦为他国臣民。
而南永昌手中这块令牌,则是寻找多年前先帝安插进北明国的眼线的关键。南永昌还掌管南梁与北明多处地契、房契以及钱庄的存单,以备大战时国库的迅速亏空。
千秋不知道为何新帝只提四人,是有意隐瞒还是确实不知情。但南永昌千叮咛万嘱咐,国家宫廷之事错综复杂,不到关键时刻,决不能透露,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眼下大战未必打响,她还是先跟着看看情况再做定论。
昊苍与众人解释完信中内容,接着道:“楚阳华、冷子默分别是楚鸣、冷奉行二位大人的孙子,我们先得到这两位大人相助,再寻另两位的线索。情况便是这样,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郁谷子举起手来,“前六扇门统领莫善,可有更详细的说法?”
昊苍摇摇头,答道:“我家虽为将臣世家,与六扇门的捕快有些往来,但我自幼居于军营,对这些事知之甚少。”他看向楚、冷二人,“不知二位对莫善大人可有耳闻?”
冷子默一向不关心八卦,听过就忘,指望不上。
楚阳华想了半天,才不确定道:“小时候曾听祖父提及过,但年岁久远,只零碎记得这位莫大人辞官后回了老家。当时祖父说‘此人老家位于终年不化雪的高峰之上,光想想便觉得冻人,他竟说回就回了,也是令人佩服’。”
“这么说,想要找到莫善大人,雪峰的几率更大。”昊苍高兴,得到了条重要线索。
“雪峰啊……”郁谷子摸摸下巴,似自语道,“我家就是终年不化雪,也挺高的,而且,我姥爷也叫莫善。”
“你姥爷叫莫善?”这惊喜来得太快,昊苍一时没反应过来。
郁谷子点头:“但我姥爷从未说过自己当过大官,就算他说,我也不信呢。应该真是巧合。”
“不一定。”温瑜接话,“虽说莫善一名不算少见,但契合度如此高,怎样也要去见见才知道。以先帝统筹天下大局来看,这几位大人极有可能各守一块对于南梁而言重要的宝地。郁谷子家在化夕峰,终年不化雪,峰中奇珍异兽、名贵药材,都是极为难得的,这便是一处宝地。”
众人听罢,频频赞同,确有这个可能。
化夕峰是必须去了,但昊苍还是询得郁谷子的同意,郁谷子心道总是要回家的,带几个客人回去也无不可,况且,等他们见了自家姥爷那般邋遢模样,只怕他们是第一个否定想法的呢。
于是,昊苍领队,温瑜、千秋、郁谷子三人,楚、冷表兄弟,还有马音和蔡合焰,这个八人小队整装出发。
他们寻的第一位,是位于秋丰谷的楚阳华的祖父——楚鸣。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登JJ,都很卡……
☆、号令之题
秋丰谷,地处偏僻,位于一处峡谷深处,是一处世外桃源的宝地。
八人小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月后感到了峡谷外围。有楚阳华领路,谷外设置的屏障阵法如同虚设,顺利抵达秋丰谷。
秋丰谷内,是一个小山村,约莫二三十几户人家。村民脸上无不是欢愉的表情,看得出这里生活十分平淡幸福。
楚阳华带其余几人进入村子时,就收到了四面八方的注视。这里远离凡尘,一年到头也难见一个陌生人,这次一下来了这么多,确实瞩目。
楚阳华带几人来到村中最大的一户人家门前,因他事先传信回家,所以门口早已有人等候。
等候的人是个青色长袍的青年,眉眼细长,挂着温煦的浅笑:“路上没有辛苦吧?”
遇见青年,楚阳华的冷面也跟着暖化,竟是扬起了巨大的笑容,上前伸出手与青年击掌相握,“一切顺利。”他回道。
冷子默在后面向其他人介绍道:“他亦是我们二人的儿时玩伴,好兄弟,好久不见!”他说罢,也上前与青年击掌相握。
青年与他们一同走进院子,村落的院落没有城镇里的宅子讲究,院子正中是一个正厅,往两边分别是寝屋、厨房等。正厅一分为三,中间略大的厅堂会客,左右两边一间女子坐的隔间,一间茶水间。
“老太爷在厅里等候多时了。”青年将几人往正厅请。
正厅的主位,坐着两位男子,一位鹤发白须,一位则正是中年,正是楚鸣。楚鸣虽身穿粗布衣裳,但全身整齐,眉目间流露出的正气却不是普通乡野百姓有的。
鹤发白须的楚鸣先是将昊苍、温瑜几人扫视一遍,方才缓缓道:“都坐吧。”
几人入座,昊苍说明来意,却得到个答非所问的问题。
“你要这号令,是为谁?”楚鸣问,“为帝君的一己之欲,还是为南梁的苍生百姓?”
昊苍被问住了,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此时一个人接话道:“为何不可二者兼得?”正是温瑜。
楚鸣似轻蔑瞧向温瑜:“君民一个在天一个踩地,你倒是告诉我,如何兼得?”
“天地本就合二为一,居于天观地全貌,踩在地见之细微。帝君居于天观总局,我等踩在地,帝君以我等之眼观苍生之细微,如何不是合二为一,二者兼得?我们要这号令,为帝君之欲,亦为南梁苍生,二者本就相辅相成,如何分得开?”
温瑜站起来,径自走到楚鸣面前:“若您担心苍生疾苦,就更应该把号令牌拿出来,只有跟随强大的国家,才更能得到安定的生活,帝君登基这几年,能力如何,相信您老心里清楚。所以,拿来吧。”他说着,朝楚鸣摊开手。
楚鸣威严板脸,与温瑜对视许久,终是捋捋胡子呵呵笑了声,自宽大袖袍中拿出一枚方形通体金色的令牌,放到温瑜手上。
“你这小子,早就猜到我怎样都会给令牌于你们?”楚鸣放松下来,饶有兴趣盯着温瑜。
“七八分吧。”温瑜把令牌转手递给昊苍,让他收好,“要想得到令牌,势必不会这么简单,但现今时局如此,与北狼之战是不可能阻止,只能尽可能减弱,防其变成大战。基于此,您不可能不给令牌。”
楚鸣笑道:“不错,帝君既已开始寻令牌,心中应当已有万全计划,老臣哪有不给之理?”
温瑜站在楚鸣面前,却没挪步,亦是笑着接话:“是了,您心系百姓,就更应助我们取得令牌,接下来冷大人那,也请您老多关照了。”
楚鸣笑着摇摇头,对温瑜的直接表示无奈。“放心,我自然会帮,不过今日你们还是休息好,明日再去苦战一场吧。”
当日,几人留宿在村中,翌日再集合从秋丰谷的独木桥过崖谷去对面清风壁心找冷奉行。
秋丰谷与清风壁心的距离有数丈远,中间仅靠一根一人独行宽度的木头连接,谷中气候适宜,那根木头离开根系后并未枯死,反倒还枯木逢春,还生出几支嫩芽。
独木桥底下,是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裂口,过桥时一个不小心,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在场的除了千秋,几乎每一个都有些武艺在身,行走江湖征战沙场,胆量也足,过这个桥倒不是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