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1 / 1）
今夜的月很圆，洒下的光有些惨淡，冷风阵阵，树影婆娑，却是，无一抹半点的星光，这夜，与那晚太过相像，只除了那涤淡了几分的月光……
百里屠苏走在夜中，听着四周的风声，冷风擦着衣袖从身旁掠过，心，在那一刻好似静滞，缓慢而混沌的回转……
河边的亭台在一片惨淡的月光下荒凉的更觉寒意，，，慢慢踏上河边那座亭台，百里屠苏将自己隐在亭中阴影之处，一如当日……
……
“是否是在下的琴声打扰到了兄台？”
白衣清姿，黑发如墨，那人侧身转头，薄唇月色，眼角微挑，敛尽满夜星光……
……
“扰到了……”
百里屠苏低声轻语，好似应答
“扰了我……一世……”
空空的方石，映着月光，泛白的石凳，空无一人……
百里屠苏只静静的望着，好像这样，便能留住眼前的幻影，便能让当日那人一眼刻心的侧影，多停留一会……
一行清泪顺着少年俊朗的脸流下来，滚烫的泪水在溢出眼眶的那一刻沾了冰冷的空气，凉意沿着毛孔刺进皮肤，又一行泪水渡上，将那冰冷暂时掩盖又瞬间更加的刺骨，
百里屠苏的泪水好像停不下来了，模糊的眼眸望着那处石台，好像要在虚晃间捉住那抹幻影……
从未流过泪水，当百里屠苏迈进天墉城的那一刻起，就从来为流过泪，再过委屈，再过疼痛，再过孤寂，也未有半滴眼泪的释然……有些东西，未有，不代表永远不会，只是还未到时候，若到了时候，任是什么，也都会一次还净吧……
泪水越来越凶，渐渐的，将那人平时坚毅的脸，湿的一塌糊涂，隐隐有些压抑的啜泣从百里屠苏喉中挤出，百里屠苏站在暗影之处，低声呜咽……
杏衣黄衫，即使渡上了月色，也未能将周围的混黑撇清，更何况，今晚这月光，太过惨淡，纤影长身，走向这座亭台，飘然恍惚，杏影愈近……
挺拔俊秀的背影模糊成一片，那玄色的身影走下亭台，玄衣揉进浓黑的夜，与那漆黑连作一幕，渐行渐远……
如果当时，百里屠苏能回头一眼，如果当时，欧阳少恭能转头一视，或许这出旷世奇谭的收场，也不必如满树凋零的海棠那般凄丽，或许……
罢了，没有如果，也……不该有或许……
杏影玄身，一至一离，一近一远，好似自那夜起，便只绕着这座亭台，兜兜转转，却终是，错过了原点……
三千青丝，依旧散顺在身后，不是洒脱，更像是执拗……
欧阳少恭慢慢踏上这座亭台，坐在石凳之上，白皙的手指碰触着面前那冰冷的石台，却是无琴……
凉意顺着指尖透进骨头里，惨淡月色渡在脸上，欧阳少恭薄唇微抿，原本那流光溢华的眸眼，如今竟与这空然晦暗的夜，一色……
侧身转头，欧阳少恭眼角微挑，望向身后亭台中那处阴影，一如当日……
……
模糊的身形，背着剑，英挺的少年轮廓，隐在暗影之中，虽在阴影之下，自己却终是辨得……
……
冷风吹痛了眼，欧阳少恭却依旧抬着眼角，只侧身盯着，好似如此，便能从那团混黑中辨出那熟悉的轮廓……
淡黑的混沌，混搅不开，那阴影之处，嗖嗖地穿过几丝冷风，空无一人……
有泪，从那微挑的眼角落下，鬓间青丝飘然微动，粘黏上那行冰冷的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