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屋漏偏逢连夜雨(1 / 1)
付景杨还是和兰漠不咸不淡地“约会”,兰漠很喜欢他,他能感受得到,因而也在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大概就会这样下去了吧,和兰漠结婚,平淡地继续生活下去,断了周颂的念想,然后帮他找到一个可以相伴终生的好的女孩子,这样,就好了吧。他一个人计划着,极力忽略自己心中那一丝的苦涩。
一切都是为了周颂好,他冷冷地想,我这样做才是为了他好。
周颂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只是简单地就想这样一直呆在付景杨的身边,他不会厌烦他,他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为情所困的人都是傻瓜。
周颂就是一个傻瓜。
过了一些天周颂被派往S市出差,为期一周,周日出发,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着出发。周日上午付景杨开车送周颂去火车站,周颂摆弄着手机突然说:“付景杨,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会想念我吗?”
付景杨看都没看他一眼:“乱说什么。”
“我说真的啊。”周颂认真地看着他,“你看你现在总想赶我走,如果我真走了呢?”
“你能走到哪里。”付景杨说。
“走到哪里。”周颂喃喃地说,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来一句,“比如,我死了?”
付景杨的脸色一变,语气严厉地斥责:“别乱讲,什么话都没遮没拦地说。”
周颂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什么嘛,随便讲讲啊。”
付景杨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在周颂消失的那些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周颂是不是已经死了,并且每一次都被这种想法折磨得几乎要疯掉,日复一日地寻找,日复一日地失望,及至将要绝望,周颂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绝对,不允许他再次消失掉。
“不许再说这种话。”付景杨有些无力地说。
“又不是真的。”周颂不在意地应了一句,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一语成谶。
周颂到达已是下午,只来得及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紧锣密鼓的工作已经压了下来,周颂目瞪口呆地听着编辑给他讲各种细节上的要求,一个头两个大,艰难地熬过一个星期工作终于按时完成,周颂面如菜色地整理自己的临时工作桌,强装着笑脸应付着同事们的道别,有同事关心地问:“小周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啊。”
周颂摇头,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吧。”
“那你可要好好休息呀。”同事说,“年纪轻轻的可别把身体折腾坏了。”
周颂礼貌地道了谢,晚上又和同事们一起去聚餐,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再这样一折腾周颂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一手按着自己的胃部一手拿着筷子,却几乎连抬起手夹菜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家都热热闹闹地说笑着,没什么人注意他这里,他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要先回酒店去休息了,明天要回家。
又被谦让了一番,周颂不想坏大家的兴,忍着不适喝了几杯,在阵亡之前终于脱身,一出饭店整个人松懈下来,他脱力地蹲下来,想休息一下再走,不适感却越来越强烈,他想了想还是咬着牙去路边拦车,打算直接坐出租车回酒店休息,站在路边等了半天却没有一辆空车经过,周颂苦笑,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然后,果然下起了雨。
周颂简直要崩溃,但要他冲到公交车站坐公交车回酒店他一定会死,只好咬着牙继续等着,在被淋成落汤鸡前终于成功地坐上一辆出租,长舒一口气。
雨越下越大,周颂又开始忧愁,车子总不可能停到正门口,那边不能过去,自己还是要跑过去,单薄的衬衣本来就已经湿了不少,感受着还未退掉的冰凉的触感,他忍不打了个颤,一旁司机大叔笑了笑:“小伙子不是当地人吧,这儿四月的天气就是多变啊,大家都知道出门得带把伞才行。”
周颂没有心情搭话,一心一意地发着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大叔却越发地来了兴趣,也许是太久没人说话了,就开始跟周颂聊了起来,当然,他只是单方面地说,周颂不好意思打断人家,只好顶着张越发苍白的脸,时不时地点个头,应上一声。
下车时他付了钱等着大叔找钱时,又犹豫地看了一眼窗外,大叔把钱递给他,又善解人意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折叠伞,笑眯眯地说:“小伙子,这把伞先拿着吧。”
“啊?”周颂愣了愣,“这怎么好,又不远了,跑过去就可以了。”说着便直接开门拿包顶着头咬着牙跑走了,大叔伸出头“哎哎”地叫了两声,被雨打得又缩了回去,一边嘟囔着“这雨下得真大”一边掉头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