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土包子出笼(1 / 1)
白衣男子从容而至,瞥了一眼林花,随即不动声色的打量吴姨,抿唇一笑,略一施礼,“王某有礼了。”
吴姨盈盈一笑,手绢轻摆,往王祝肩上轻巧一拂,香气淡淡,“哟,这位公子怕是我见过最标致的人儿呢。”
王祝不闪不避,只是浅笑,“谬赞了。”
林花在一旁神色惊异,欲开口,王祝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林花,嘴角是似笑非笑的意味,目光却温逊望向吴姨。
“真真是玉般雕琢的人儿呢,说话也这般谦虚好听,见之不忘怕就是公子这样的人罢,”吴姨细语柔和,“只是这回怕是第一次来罢,来仪阁招待不周,也不晓得是哪个没眼力劲儿的,怎的把公子引后院来了。”
“怨不得他人。是王某自己寻来的,”王祝垂眸浅笑,偏头扫一眼林花,顿了几秒又云淡风轻的移开,轻咳一声,“夏日艳芳不如这清凉后院来得惬意自得。”
“哦?我们这来仪阁真是蓬荜生辉啊,连一个后院也值得公子垂青,不过只怕公子喜欢的不只是这后院罢。”吴姨嘴角浮起暧昧的浅笑,目光在林花身上匆匆一瞥,林花一懵。
“呵,夫人不愧是来仪阁管事的,确是如此,”王祝承认地大方,坦然一笑,“不知夫人赏不赏脸遂了王某心意?”
吴姨淡笑不语,略一沉吟,目光转向林花,温言道,“林花,你去前边帮我把牙白素裙取来罢,叫翠蝶好生招待客人,再吩咐厨子做点小菜送到后院小亭来。”
林花目光在吴姨和王祝身上犹疑地来回扫着,听吴姨吩咐,只得点点头,走了出去,王祝神色平静无波,倒是吴姨见了王祝神色如常,心底疑惑。
王祝眼波流转,抿唇一笑,颇有些颠倒众生的意味,坦荡清亮的目光落在吴姨身上,“夫人如何不答?莫不是不情愿罢?”
吴姨摇摇头,嘴角堆笑,“怎么会,成人之美我也是知道的,”吴姨技巧性地顿了顿,王祝配合地投以目光,这才幽幽道,“只是林花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在我身边长大和我还有姑娘的感情深了,叫她和公子一起走,怕是不肯呢……”
“夫人和姑娘们对林姑娘的感情深厚,怕是任何东西也无法相提并论的,王某能做的也只有以琼玉为聘,只求夫人能成人之美了。”
“王公子说得在理,只是林花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情同母女,这聘礼少了,我也舍不得这么便宜的嫁了女儿呢……”
王祝神色不变,唇角笑意渐深, “待夫人看了琼玉再言也不迟。”
腰间悬挂的玉佩在王祝轻轻一拽下,轻巧落于王祝掌心,王祝摊开掌心,置于吴姨面前,神色平淡从容,“请夫人过目。”
吴姨凝神看了看,移开视线,笑道,“这琼玉成色却是不错。”
“以此为聘,可算唐突了美人?”
“呵呵,公子说笑了,怎么会呢,”吴姨捏着手绢轻巧遮住了半边脸,又道,“这琼玉价值连城,我们林花怕是比不了呢,我们也是实在人,绝不会让公子做这等赔钱的买卖,以这玉价的十分之一为聘就是林花这辈子叫了好运了。”
“哦?夫人如此通情达理,王某在此谢过了。”王祝垂眸略一抱拳,将玉纳入怀中,神色略带遗憾,“王某今日没有带足银票,又不甘就此离去,怕是要一夜无眠了。”
“呵呵,公子还真是个惜玉之人,如此心急,一夜也等不得?”
“见笑了,何不今晚王某将玉佩压与夫人,今日林姑娘我就暂且借走,明日一早,在下就带走玉佩,聘林姑娘归家,如何?”
“呵呵,”吴姨轻笑,没有答话,心下一凛,冷笑,明日归还林花?黄花菜都凉了,把玉放我这儿,我怕是一夜都不能睡了罢!
王祝见吴姨不答话,也不急,好整以暇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整了整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袖与襟摆,态度从容大度,气度不凡,俨然一副世家公子模样,更多了几分超尘之姿。
吴姨沉吟一会儿,笑语盈盈望向王祝,“不是我不愿意如此,只是林花这孩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进门前怕是名声不好,不如如此,今夜公子暂住我们来仪阁,我会安排上等客房给公子,明日一早再离去,如何?”
“哦?怎个安排?”王祝挑眉,表示不懂。
“公子的玉就由公子存着,今夜如若不嫌弃就在来仪阁暂住一宿,明日一早公子再聘林花,如何?”
“那今夜这林花与谁同室?”王祝唇角流露出世家公子玩世不恭风流无度,吴姨看了牙痒痒,却无奈只能强压怒气。
“公子又说笑了。公子要聘的自然是不与人同室的姑娘了,林花自然一人一室了,如何能与他人同室呢?”吴姨眼睛弯弯,笑意却全无。
王祝斜睨吴姨一眼,神色略显倦怠与不快,站起来转过身,摆摆手,“既夫人有了万全之策,就依夫人的罢。我也乏了,早些安排罢。”
吴姨赔笑了几句,吩咐了几句,转身离去了。
月华如练,残星零落撒于天际,王祝神色已然是一片清明,神色清浅,面容柔和望向月色。
无非是些小心机罢了,不过尔尔。
只是自己何时也如此妇人之仁了。
轻阖眼,回忆里闪过一个儒雅风流的身影。
嘴角一勾,提起一个苦笑。
怜香惜玉本是他应做的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