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1 / 1）

得到，你的爱情，还要再得到你任性。一切，原是注定，因我跟你都任性。——《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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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暄回到C市后，初步策划了建六星级酒店的方案。他把考察的情况，以及对未来的规划和畅想，都拿给李科、徐铭看了，结果遭到二人极力反对。

李科笑他是异想天开，“林暄，不要以为这两年，你拿项目都拿的顺心顺手，就觉得什么事都能办成。中国的酒店标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是有很多酒店已经远远超过了五星级标准。但是，中国目前号称六星级的酒店，都是自己挂星，在国际上能排上名吗？你去的那家所谓的六星级度假酒店，我是听都没听过。原谅我孤陋寡闻，我只知道咱们读书那会的维多利亚帝后酒店。但人家是100年前建的，又是女王住过的，身份尊贵。就说咱们S省吧，拿不出什么尊贵的东西。你用什么特色去吸引人家？”

“老祖宗的东西还是有的，咱们这历史文化深厚啊，从古至今出了那么多文人。也有好几家古代陶瓷官窑，就说C市吧，还有千年古楼啊。不过，你的意思是要我弄一些好东西，以后放到酒店里，形成自己的特色？我觉得这个想法还不错。”

“呃，我没那意思。我们搞房地产搞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想做酒店业了？”

“我并不是一时兴起，C市这几年的房价虽然一直在涨，但已经快饱和了。我在城北新区那边的公寓，我爸妈买的早，五六千块钱一平方。现在我那附近已经一万多了，再好一点的位置，靠江靠湖的，都上二万了。S省又不是沿海发达省份，也不是北京、上海。这个价格已经快到顶了。这几年做房地产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估计四五年后，市场就要下滑，没有现在这么景气。”

“可是，我们并不单做居民住宅这一块，商业区、科技区、厂区，包括政府建设方面，我们都弄啊。医药器械方面也做起来了，我倒是不担心。先不说这个，就说你个人想搞六星级酒店，你的资金从哪里来？我们做的几个住宅区、商业区是挣了不少，马上R市的跨江大桥也要竣工，但这些都不够。你如果执意要做酒店业，我是建议你入股香港或者国外的酒店旗下。这个还靠谱点，资金、技术、经验都有了。”

“其实，你刚才说起帝后酒店，我想起那家的下午茶很有英国特色，非常有名。之前小璟跟我说过，她想要一个特别的餐厅，她喜欢吃的东西都在那里能吃到。我那时就有个想法，如果做了酒店，希望全国的人来C市，就想要到我们酒店来品尝这里的食物。而并不是只有在酒店住的人能享受。”

李科摇摇头，叹了叹气说：“你想做，我也不拦着你。资金，你自己想办法，公司这边我和徐铭都不支持。”林暄表情极坚定，“我会接受你给我的所有建议，如果实在不行，就入股别的酒店旗下。”

李科最后感叹了一句：“真是疯魔了，为了言璟的一句话，居然有个这么天真烂漫的想法。那姑娘，就是块石头，你再怎么用火去烧，她都不会融化。”

林暄云淡风轻的一笑，“那么多年，她就是我的梦想。她不在我身边时，所有跟她有关的事情，都成了我的信仰。”

正当林暄为资金发愁时，言雪虹解了他的大难题。

林暄的外公言昌圣小时候在山里长大，常跟着两个兄弟去附近的山上砍柴、摘果子，留下了很多的回忆。后来，他的几个孩子也经常跟着他上山。每年春天，全家都一起出动去山上种树。80年代末，土地承包制开始流行，他听说附近的山很有可能要规划，就花钱自己承包了十几座山。言昌圣过世以后，言雪虹也舍不得这些山和树，又继续买了几十年的承包权。每年过年回去，她都要给林暄指指那些山，说那里留下了一家人的足迹。

这几年Y城的生态农业越做越响，因为土质肥沃，很多北方的老板也到Y城发展。林暄的资金问题，多亏了言雪虹一句“转让”，迎刃而解了。林暄的二舅言庆宁，曾经买下过一家旧的农场去做过家猪养殖。一开始做得很红火，赚了不少。后来，遇到瘟疫、经营不善，那农场就停歇了下来。言雪虹当时看弟弟亏了本，只好又帮他盘了农场下来，也租给过当地人做母牛养殖。这回，山东有个菜老板想做大棚蔬菜种植，一下砸了两亿过来，言雪虹就出手了。陆陆续续本地有很多人想买山头改造，言雪虹虽然心疼，但觉得儿子的事业更重要，还是都转让出去了。林暄又利用了S省的文化特色，去重新规划酒店建设的方案，最后还是决定入香港某家酒店旗下。

林暄的工作还算顺利，听说外婆在Q市动了手术，想着过去一趟看看老人家。言璟已经在Q市待了三周了，再见面，他们又将进行怎样的问候呢？是分外热情还是形同陌路？

八月初，言家奶奶尹文秀动完手术的第二天，言璟就坐火车到了Q市。到小叔家里冲了个澡，就带好自己的东西上了医院。言奶奶以前看到她，都不算很热情。这一次生病来看她的人很少，也没想到才刚刚二十岁的言璟会跑过来照顾她。老人家拉着她的手，心里有很多感叹，也有一些愧疚。看了言璟好一会，对她说：“还是我家小璟好啊。”言璟看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在医院陪床的六天，因为病房里有插座，言璟总是晚上煲好粥，等到早上奶奶起来给她喝。白天的时候，言璟就去附近超市买新鲜的骨头回来，放到高压锅里炖。开锅以后，她也会细心地把上面的一层油去掉。言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白天也不爱说话。言璟在医院那七天，和她相处的也算相安无事。

不过，等到言璟回到小叔家以后，就开始觉得头大。小叔家的套房在八楼，还没有电梯。上上下下的，走得人气喘。偏偏小叔和小婶工作都很忙，就把2岁的小堂妹言霖丢给她带。言霖特别调皮，每天都要下楼去玩，言璟只好抱着她爬上爬下，累的腰疼。言璟觉得自己提前进入了家庭主妇行列，早上六点钟起床，先把豆浆机开好榨豆浆或者打开电高压锅煲粥，然后下楼去附近的包子铺买上一家人要吃的煎包，顺便去菜店买好一天的菜。回家以后，还得把一家五个人的衣服全洗。言璟又爱干净，夏天的衣服总是选择手洗。等到八点多钟都忙完了，才一个人去吃早餐。别以为就可以休息了，她得陪言霖做游戏、玩玩具，还要给她准备喝的牛奶、吃的主食。好不容易，言霖睡着了，她又得做饭。中午吃饭，就是她、奶奶还有小叔，但是奶奶的饮食要清单，叔叔又喜爱香辣口味。可把言璟好一顿折腾，下午言霖休息好了，就要抱着她下去玩，或者去早教集团学习。

言璟还算是个能适应环境的孩子，做了一个星期后，觉得自己挺有家庭主妇的天赋，还挺开心的。她小婶有一天晚上回来要开洗衣机，居然不知道按哪个键，只好喊她来帮忙。想喝绿豆汤，开了豆浆机榨，水还没开，就自己拔了插头。言璟看到毫无生活能力的婶婶，感叹自己很强大、很独立。

身体恢复得不错的奶奶，不再喜欢坐在屋里，天天闹着言璟带她出去逛。奶奶从来没有出过Y城，只懂方言，不会说普通话。老人家来了Q市后，又很少出去逛街，分不清东西南北。这回说要出去，可是一出门，看到车和人很多，就觉得害怕，一直死拽着她的手，抓得她的手指很痛。她很无奈，觉得奶奶也挺可怜的，来一个陌生的城市，话也不会说，就随她去了。可是，每次去超市的时候，她要推车，有时会忘记拉着奶奶。她奶奶就会很生气，一直骂她。她只好不断的道歉，又重新让奶奶抓她的手。到了特产区，奶奶很爱买一些小点心、糖果，她觉得奇怪，老人家牙齿都脱了很多，怎么还爱吃这些。

有一天早上，言璟在阳台上给花浇水，言奶奶走到她面前唠叨了很多句：“小璟啊，怎么言麒不来看我啊？”

言璟第一次听她说还很耐心，就解释：“可能暑假有安排吧，学校有事就来不了了。”

言奶奶很失望，叹了叹气。过了一会又说：“言麒最喜欢热闹了，他要是来了，肯定天天吵着要他叔叔带他出去玩。我买了那么多的点心、糖果，他也不来吃。”

言璟本来觉得毕竟言麒是奶奶带大的，关系亲一点也没什么。她就坐在阳台上，听奶奶讲很多言麒小时候的事，想他那么皮的孩子，老是被二叔打，是怎么健康长大的呢。

第二天，她奶奶又问她，“小璟，你来的时候怎么不带你弟弟一起来啊？”

“奶奶，我是从北京直接过来的。我同学那出了些事情，我本来在北京陪她，临时接到爸爸电话就赶过来了。”

“你这个姐姐也真是的，不知道带他来玩一玩。这里就在海边，下午就很凉快，还可以吃海鲜，他本来最喜欢吃虾了。”刚说完这句，言奶奶看到家里买的水果，又说：“言麒从小就喜欢吃零食，你叔叔买的这些水果，我最多吃一点哈密瓜，其他的是真的不喜欢吃。他要是在就好了，都可以吃完。”

言璟坐到沙发前去，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除了哈密瓜和火龙果，还有很多龙眼和提子。是她小叔知道她爱吃，中午特意买回来的。

言奶奶还在说：“你小时候最不喜欢吃零食了，牛奶也不爱喝，每次都是言麒帮你吃掉，他最懂节省了。”

言璟剥龙眼的手停了一下，其实她小时候很喜欢酸奶、奶糖和饼干，但是每次言麒来她家，都要拿走一大堆，她也不跟他争，就让着他。后来，她慢慢的，真的改掉了吃零食的习惯。直到上了大学，晚上看书总觉得饿，她才重新吃起这些东西。喝到喜欢的酸奶，吃到脆脆的绿豆饼干，还有大白兔奶糖时，她觉得心情变得特别好，才知道，小时候的喜欢一直没变。

言璟觉得自个性格很别扭，明明是自己对别人妥协退让，现在反而觉得有些委屈。她不爱表达情绪，却以为别人会懂她，没想到根本没有人仔细地观察她，去了解她的内心。现在，她听见奶奶了解弟弟所有的喜好，期盼着他来到身边，她心里有些难过，但突然明白，这些都是自作自受。如果，小时候，她就学会主动去争取她该得的东西，大家就会了解她心爱的是什么，也会尊重她，她就不会失去很多的快乐。如果，小时候，她就问奶奶，“我很委屈，我也是你的孙女，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说不定，她也会珍惜她，多给她一些宠爱，那么她们就能更亲近一些，相处多了，关系自然就会好。

人总是要到一定的时间，才会忽然悟了很多从前不明白的事。感情就是这样，一定要主动一点，才有可能进一步。

言璟抬了抬头，看着她奶奶，笑着说：“奶奶，这些龙眼和提子，是我喜欢吃，叔叔才买的呢！”

言奶奶本来还在回忆言麒，听到她这么说，很意外，愣愣的看了一眼茶几，才说：“这样啊，那你多吃点。”言璟点了点头，继续剥龙眼的壳。

下午做晚饭的时候，吃了很久清淡菜的奶奶，看到她又在煲汤，有些抱怨，“小璟，奶奶不喜欢喝汤汤水水的，晚上喝了要起夜的。”

言璟看了看电高压锅里的水，就说：“那我少放点水，熬得浓一点。而且，今天我买的是猪脚，加上红豆和黑豆，吃了很补身体的。”

“猪脚最腻人了，吃一块就饱了，不想吃饭。怎么这么不会买菜呢？还是个女孩子，做家务活这么不行！去年暑假，言麒放假回来，都会自己做菜。做的菜，比你做的有味道多了。”言奶奶耳朵不好使，说话也总是很大声。

听到她大声说自己，言璟有些委屈，只好解释道：“奶奶，你刚做了手术没多久，还是清淡一些好。咸辣的菜，吃多了不好。”

言奶奶看了一眼水池里的空心菜，“你多放点青辣椒去炒，还有切多一点姜丝，特别香。”

“奶奶，夏天吃姜，好容易上火的。你眼睛老是结膜炎，咱还是不放吧。”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老是跟我做对，我说一句，你扯那么多道理出来。我听不懂！干脆这饭不要吃了！”言奶奶脾气上来了。

言璟好无奈，只好按照她说的，做了饭菜。晚上吃饭的时候，言璟的叔叔婶婶都回来了，她奶奶就跑过去告状，说言璟脾气大，不听她的话。言璟好无辜，也懒得解释。可是，言奶奶对她的不满却越来越多，第二天早上又骂她不该榨豆浆，说是习惯了S省的手工米粉，想吃那东西。言璟两眼望天，心想，去哪里找这东西啊。等她把豆浆换成热的鲜牛奶，她奶奶又说太膻了不想吃。想着老人年纪越大，就像孩子一样，言璟本来也不想计较。

下午她拖地的时候，堂妹爬到她房间的书桌上拉了一泡尿。她折腾了很久，才把桌子弄干净。心里有些气，就拍了拍堂妹的屁股，没想到那小孩跑到奶奶面前告状说姐姐打她，还掉了一把眼泪。言奶奶看到小孙女哭的伤心，那叫一个气啊，跑到言璟房间骂她：“你怎么回事？还打人啊？我这孙女，可是等了那么多年才有的这么一个，她外婆家也就她一个外孙女。大家都心肝宝贝一样的疼着，你这么大个姑娘，怎么还打小孩啊？你别出来了，省的你出来又要打她！”说完，就抱着小孙女出去了。

言璟很无力，把拖把丢在地上，坐在床边掉眼泪。想起自己出生时，也是唯一的一个呢，可是奶奶不待见自己。以前，她觉得因为自己是女孩，才不遭人疼。现在才知道，毕竟没血缘，奶奶不把她当孙女看。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一直对奶奶很好，每年都给她织毛衣，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似乎奶奶也从未说过妈妈一句好。她觉得很心寒，像爸爸说的，对奶奶有责任，但是也仅此而已了吧。这一瞬间，她有股冲动，回家吧，去陪陪自己的妈妈。

言璟擦了擦眼泪，走出房间去阳台上收衣服，叠好后放在行李袋里。她又翻了翻带过来的护肤品，扔回化妆袋里，也一起丢进行李袋。突然，大门口响起了门铃声，言璟把行李袋搁在地上。走到房间门口看了看客厅，她奶奶正挖了火龙果给言霖吃，看了一眼大门，就喊：“去开门。”言璟只好跑过去，开了小门，对面那人自己伸手把铁门打开了。言璟看见对面站着的那人，愣住了。

是林暄从C市开车过来了，手上提了很多S省的特产。言璟伸手去拿东西，林暄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来吧。”就脱了鞋走进来，又把东西放到茶几旁边。

言奶奶看到外孙来了，特别开心，赶紧问：“暄暄啊，你怎么来了，不跟外婆说一声呢？”

“早上出门的时候给小舅打了电话，我以为他告诉您了呢。”

“你小舅今天一直没回家，估计是太忙了。所以也没顾得上告诉我呢。”言奶奶边说，边叫言霖喊哥哥。言霖这会变乖了，坐在小凳子上，眼睛亮亮的看着林暄，说了一句：“哎，我有一个这么大的哥哥啊！”

林暄伸手过来捏她的脸，笑：“你不是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姐姐吗？”说话的同时还看了看站在他右边的言璟。

言霖人小鬼大，翻了翻白眼，说：“她才不是我姐姐，奶奶说我才是她孙女。”

林暄看到言璟的动作有些局促，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着脸庞，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心里就是知道，这孩子应该在掉眼泪。心里叹了口气，转回言霖那边说：“她是你大姐姐，是你大伯的女儿，知道吗？”

言霖摇了摇头说：“我才不知道，我还以为她是保姆呢！天天在家洗衣服、拖地，还要买菜做饭。”

林暄心里痛了一下，他那么宝贝的人，怎么会被家人当成保姆，“那是你大姐姐人善良，特意来照顾你。你要感谢她哦。”

言霖探了头去看言璟，又说：“她今天还打了我呢，我才不要感谢她。”

“那你一定做了什么事情，让大姐姐生气了。而且，她肯定也没用力吧？”

言霖笑了开来，用手捂着嘴嘿嘿的笑。言璟轻轻地摸了眼泪，抬起来看她，看到她天真的模样，心里的委屈都没有了。

那小姑娘傻乐，“我就去姐姐桌子上拉了尿尿啊，哈哈。姐姐就拍了拍我小PP。”

林暄也笑了，用手摸了摸她的头，“真是调皮。”言璟走过来，拍了拍言霖的头，“你这丫头气死我了。”言霖笑着舀了一勺火龙果，对言璟说：“姐姐，过来，我给你吃好吃的，不要生气了。”言璟正打算接了那一口，她奶奶居然说：“跟个乞丐似的，没吃过东西啊，还跟妹妹抢。”言璟无语，只好停在那里。林暄嘴巴张过去，一口吃完了言霖喂的火龙果，还一直大呼：“好吃呀，霖霖，大哥还要吃！”言奶奶看他开心，就喊言璟，“小璟，再切一个，给暄暄吃。”言璟坐到林暄右边去，拿了水果刀又开了一个，横竖划了很多刀，放到林暄面前，给他插好了牙签。林暄拿起了一个，却没有自己吃，反而拉了言璟的左手，撒娇的说：“小璟，吃一个。”言璟很久没有见到林暄这么可爱的一面，呆呆的张开嘴巴，任他喂给自己。

挺温馨甜蜜的场景，言奶奶非要插了话进来，“暄暄，你是怎么过来的？自己开车吗？”

林暄收了刚才的牙签，放回自己嘴里，咬着牙签说：“走高速过来很快的，五六个小时就到了。”

“这么快啊，你怎么不带言麒过来？”

“我没回Y城，不过我来之前，给他打了电话。我问他要不要到C市来，一起过来。他说他懒得出门，天天在家玩电脑。”

这就是事实，天天盼着来的人，根本不懂得珍惜的含义。言璟那一瞬想，要是言麒一直这么不懂事，肯定追不到李真那女孩。毕竟，从小父母离异，她早早的独立、成熟了。

“不会的，肯定是他爸爸不让他来，要他在家里学习。”言奶奶还替言麒开脱。

言璟在心里冷笑，听见林暄很直接的说：“脚长在他自己身上，没人拦着他。他要有心来，早就要来了。我工作那么忙，还不是自己开车过来了。小璟同学出了那么大事，她还是从北京赶过来了。”

言璟觉得眼睛里又有些泪意，不管她把他推到什么地方去，他总是能找回她的身边，或者说他从未离开，也只有他会心疼她。

林暄说完以后，看了一眼言璟。言璟觉得，他眼中满是繁星，一下子照亮了她雾霾的心。言奶奶终于不说话了，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说：“小璟，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不够就出去买一些。”

言璟走到冰箱那边，看了好一会，转头对言奶奶说：“要不我去买点海鲜吧，婶婶也爱吃。”言奶奶没有再给什么意见，言璟就去拿了钱包，准备出门。林暄也站了起来，说要跟她一起去。一起换了鞋，往楼下走。

下去时，言璟低着头很安静，精神却很恍惚，差点踩空了。林暄抓紧了她的手掌，牵着她一起走。到一楼刚出了楼道门，林暄就放开了她，往前走去。言璟愣了好一会，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很慌张。她急急地跑过去，走到他背后，抱住他的腰。林暄的手抬了抬，没有去握她的手，她把脸贴在他肩胛骨，让眼泪滴在他的衣服上。直到她哭干了泪，他才放下了手，把她身子转过来，托着她的脸颊看了一眼，又把她抱在怀里。

言璟在他怀里很安静，离开了几个月，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从前，她觉得林暄的爱给了她任性的理由。她只要说一句“对不起”，林暄就会原谅她。可是，现在她不想说，多说一句，就对林暄多一些伤害，因为不管她推开了他几次，他都站在原地舔着伤口，固执地等着她回来。

林暄也没有说话，他不会说：“我不要你了。”因为那很违心。他也不会说：“没关系，回来就好。”因为他真的心痛过，但是什么都抵不过她还在自己身边，依赖他，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