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明皇中毒（1 / 1）
“魅影，我希望自己走了之后，你们能够辅佐他……当然想走也可以。”
“走？去哪？我们这些从小就背负血海深仇，孤苦伶仃的人该去哪？主子你这话说得太轻巧了。”
他感慨着，眼光最终还是停留在我身上，“主子，你……又要去哪？”
“不知道。你们每一个都是阿爹挑选回来的，有的是他亲手灭门的孩童之一……可不管怎样，你们都有见过自己的娘亲。而我，对自己的娘亲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的一幅画像都没有。”
“主子你……”
“不过有一点肯定，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我起身，轻跃上马，扬起鞭子。
只有在马背上奔跑才可以把所有的烦恼抛开。是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丢掉暗帝这个身份，这个包袱。对我来说，这是痛苦的根源。一切的一切，这个身份，都是痛苦的根源。
百里大夫说，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被废掉双腿之后还能重新站起来的。阿爹下手轻是一回事，可是能够恢复到我现在这样的，根本不是奇迹……是我身上流着的，不只是阿爹的血。
所以我问义父，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妖魔神仙的存在。义父也只是笑笑。可是他说他也曾经被挑断手筋脚筋，被冰封。而这个世上，灵兽国也确实真实存在。只是灵兽国就仿佛是个会移动的国度。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我翻遍所有的古籍，对灵兽国的描述实在是寥寥无几。明明它有出现过，为什么又突然失踪了！究竟是为什么！冥冥之中，感觉这和母亲有所关联。因为阿爹故意把有关灵兽国的一切给抹杀掉。
魅影终于追赶上来，担心地看着我，看我笑得无比灿烂才松了一口气：“主子，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没错，疯起来，可以忘掉一切。就当我自私吧。自私地让司徒傲登上皇位。自私地让你们留下。自私地让我自己扔下一切……”
第一次对魅影说出自己不敢说的，可我就是自私。这么多年，我看起来兢兢业业，可是为的不还是等时局稳定，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义父也说我做事欠缺考虑，很像当年的他，确实皇宫的生活不适合我。当年阿爹并不是让义父辅佐我，而是能够让我离开舜国。至于之后他们究竟谈了什么，我竟然全都不记得了。
回到宫殿，剑奴急匆匆地把我拉进书房，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主子……完了完了。皇上病了！”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说谎，而且很吃惊。只是司徒傲怎么会病？
“主子，您怎么还这么淡定。司徒傲绝食了！”
“绝食？就他一顿不吃三碗饭的人，会绝食？”我摇头，不信，别人会绝食我信。只要在他面前放一桶饭都抵不住**的人，更不要说山珍海味在他面前放着，居然会绝食。
剑奴急的直跺脚，“真的！已经饿了三天了。太医也去看过，喝的药也全吐出来。现在是滴水不进，迷迷糊糊地喊着你的名字。只怕你再不出现，真的要发生大事了。”
“胡闹！”
“主子！我们进宫吧！”
我从柜子中穿上官服，剑奴有些吃惊，“这不是太医院的官服？主子你……”
带上人皮面具，她再次吃惊，我缓缓开口：“剑奴，你留在暗宫。如果随我进去，只怕两个人都出不来。我三番四次提醒他不可重病。本来这位置就坐的不安稳，如果皇叔们趁现在起兵造反，我们的兵力根本就抵不住。舜国根本就是内忧外患！”
“主子……不可以！”
“只怕是有人给他下毒了……”
如我所料，司徒傲再怎么爱玩，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吓我，逼我出现。脉象虚浮，看起来像是饿的，实际上是被人下毒。才饿了三天不至于会昏迷不醒。
“墨然……不要走……”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才发现，掌心竟然有一颗红豆般模样的存在。居然中了蛊毒！
“墨然……是你吗……不要走，不要！”
“皇上，是微臣。您看清楚。”
“滚。”他有气无力地松开，翻过身，“朕不吃药，告诉所有太医，朕没病。”
“皇上是没病，只是被人下了蛊而已。掌心那粒红豆般大小的痣是最近才出现的吧？”
他没有出声应该就是默认了。
我叹了口气，“皇上，给微臣几日，这就出去寻药。近日先服用微臣配的药方，其余人送来的食物都不要吃了。还有，切记留意身边的人。微臣告退。”
正要起身离去，司徒傲猛地爬起来，脸色惨白地拉住我，压低声音：“朕知道你是暗帝派来的。告诉她朕不稀罕她找来的太医，除非他亲自来，朕才肯吃药。”
“皇上，如果微臣不是暗帝的人，你此刻说的话可知有多危险？”
“你是。朕确信你是。因为你和别的太医都不一样。每次和他们开的药方也不一样。你总会亲自去寻药，朕多年来也一直服用你的药方。暗帝消失，你也跟着一起失踪。如今你回来，她一定也回来了！”
看着他虚弱的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既然知道有人要害你，为何不书信给暗帝。”
“……你不懂，害我的人就是姚妃。姚大将军已经和皇叔一气呵成，他情愿牺牲自己的女儿来获得权位，也不愿顺服与我。舜国已成定局了……朕很想当一个好皇帝，可是傀儡就是傀儡，没有了操纵线，就什么都不是。如今门外的护卫，又有几个是真心？朕不如其他几个皇子有身份地位，根本拉不拢朝廷的人心……只是想在临死前再见一面暗帝。”
“暗帝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扶你上位。”我甩开他的手，是我的错。选错了人。“他看错了你。你是一无所有，可是从一无所有登上皇位的皇子不只你一个。没有势力可以培养，你有努力过吗？防人之心不可无，暗帝难道没有告诉你？暗宫的势力也没你想象的这么大。不是所有杀手都会衷心，也不是所有杀手都有能力。你要知道我们是从一百个孩童中被挑选出来守护你，辅佐你。我们手上沾满的血都可以浸染整个皇宫。有时候，甚至不得不滥杀无辜。”
司徒傲颓然地坐着，没敢抬头看我。
我也不想揭下面具：“你可知道先皇有多残忍？他也是一无所有登上皇位。他的心狠手辣你没有见过。所有不服从他的大臣，全都会在一夜之间被灭门。所以朝廷的人没有一个敢忤逆他的意思。直到你上位，新仇旧恨，暗帝不得不给自己的手下下毒，逼迫他们听命。”
“那你呢？也是被逼迫的？”
我缓缓撕下面具，转过身看他，他一脸的诧异。“是，和你一样，并不是心甘情愿登上帝位。也不是心甘情愿被废双腿。你登上皇位，要提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我又何尝不是？为了让人心安，才会被废双腿。为了让人心安，我才伪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暗宫真正听命于我的人，也只有十个。底下的人，没有一个能看透他们的心。**最终成为控制人心的东西。你累，难道我就不累？中了蛊毒，不出声，如果我不派剑奴盯着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死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