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转眼间到了年末，这天是林小霖的生日，一早就接到萧齐的电话说中午之前过来。一想到萧齐逃了一天的课特意来给他过生日他心里就美滋滋地冒泡泡。
南方的冬天来的迟，温度没有北方那么低，风也不似家里的那般强劲，但那股子湿气还是挺刺骨的。林小霖缩了缩脖子，在公交站台不错眼地盯着来往的车辆。
萧齐下了公交车就看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林小霖，他大步跑过来气道：“不是告诉你了在宿舍等着？我又不是找不着，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小霖只是一个劲的傻乐，被风一吹不禁又缩了缩脖子。
萧齐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一条新围巾给他围上：“你说你！天这么冷也不围一条围巾！”
林小霖乖顺地任他摆弄着自己的衣领子：“嘿嘿，这不是知道贤惠的老婆你会给我准备嘛！”
萧齐看了一眼手表说：“我在你们学校一个蛋糕店里订做了个蛋糕，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取来吧！”
林小霖从小就爱吃甜食，几乎每年过生日都要吃蛋糕，就连给萧齐过生日时也要买个蛋糕，当然大部分都是进了他的肚子里。他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萧齐的手机响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萧齐“嗯”“啊”地答应着，后来又说自己现在有事走不开，就挂掉了。
“齐齐……你……是不是学校那边有什么事啊？”他试探性地问。
“没事儿。”萧齐冲他笑笑，“学生会那边正在筹备元旦晚会，人手不太够。我走之前跟他们说好了，不差我一个人的。”
萧齐在大学里加入了学生会，课余时间总是为了办各种活动跑来跑去的，林小霖也加入了几个社团，只是比他清闲得多。说起来当初还是林小霖劝着萧齐加入学生会的，萧齐这人平时给外人的印象就不太好相处，但大学不比高中，只有学习成绩是不够的，林小霖希望他能多接触些各种各样的人，也希望他能多交些朋友，就极力劝他报名了学生会的招新，可后来见他那么忙又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萧齐看林小霖愣愣的，怕他为这事吃心，又笑了笑：“别担心啦，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而且也就一个晚会而已。再说了，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给你过生日啊。”
萧齐笑起来的样子不像林小霖那样眼角和嘴角都弯出了很大的弧度，他的笑容大多淡淡的，但给人感觉很温柔。如果说林小霖的笑容让人感觉是阳光灿烂，那么萧齐的笑容就是让人如沐春风。
林小霖呆呆地盯着他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上了大学以后萧齐比以前爱笑得多，难道真是因为多交了很多朋友？
“看什么呢？傻啦？”萧齐摸了摸他的头，“快走吧，蛋糕挺大的，中午再随便吃点就行，晚饭我们去吃点好的怎么样？”
“好好好，都听你的！”林小霖开心得像一只得到了一大块骨头的大狗一样，冲着萧齐边哈喇着舌头边摇尾巴。
萧齐皱着眉头直接按掉了第三个电话，再抬起头仔细地用纸巾给林小霖擦了擦满是奶油的嘴角。
“齐齐……是不是真的很忙啊？要不……要不吃完了蛋糕你就回去吧，没什么的，大不了明后天你再来，我们再去吃好吃的。”
萧齐摇摇头刚要拒绝，就听林小霖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小霖一看，是于向南打来的：“喂，向南？”
于向南的语气听起来很急促：“小霖，萧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是，怎么啦？”
“你快点……快点让他回来！这边少了他不行！”
林小霖为难地看了萧齐一眼：“为什么呀，学生会一个普通的干事也这么重要啦？”
“呸！”于向南气道：“什么普通干事！他没告诉你吗，他是晚会主持人之一！今天是正式彩排，这边另外三个主持人早就早早地等着了，你说少了他行不行？！”
林小霖惊得吞了下口水：“好的，好的，我这就让他回去。”挂了电话再看萧齐，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林小霖想生气又发不出火：“齐齐你……唉！这样太不负责任了，你怎么能让他们那么多人等着你一个啊！”
萧齐低了低头，小声道：“我……我不怎么喜欢那样的场合，而且……而且去了的话就没法给你过生日了。我怕你一个人待着没意思。”也怕你想秦阿姨，怕你难受。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林小霖愈发地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现在也不能让萧齐为了他一个人而放了一大群人的鸽子：“没事儿的齐齐，你先回去，明天，或者等你们晚会结束后你再来，咱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今天不用担心我，我们学校最近也有很多晚会的，我也和同学去凑凑热闹，哎呀生日不生日的没那么重要，真没事儿，要是耽误了你那边的事我该心里不踏实了，你先回去好不好？”
萧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不过他起身去点了什么东西。
林小霖眼睁睁看着萧齐把一小碗面端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来，把它吃了我就走，晚上不陪着你你肯定不吃。”
也不知道谁发明的过生日一定要吃长寿面，林小霖倒是不讨厌，不过也不大喜欢，确实像萧齐说的那样，如果没人提醒着他监督着他，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吃的。刚刚塞了大半个蛋糕已经饱了，好在萧齐只点了一小碗，林小霖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费力吃了面。
林小霖坚持把萧齐送上公交车：“齐齐，晚会那天别忘了提前叫我，我要去看的！”
萧齐点点头，咬了咬嘴唇道：“林子，今天……对不起。”
林小霖突然很想抱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捏了捏他那被风吹的有点红了的脸颊：“你呀，怎么比我还像小孩儿了，快回去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送走了萧齐，林小霖心里蓦然就空了一大块，明明比高中的时候见面机会还多的，怎么……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分开呢，萧齐啊萧齐，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下午没课，干脆回宿舍睡一觉去吧！
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接到了萧齐的电话，林小霖笑笑就闭上眼睛睡觉了。不过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好，因为接到了好几个祝他生日快乐的电话，虽然被扰了美梦，但林小霖还是挺开心的，看来自己人缘不赖，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呢！其中有一个电话是林远恩打来的，林小霖虽然态度上淡淡的，心里倒还是挺开心的，只是，他突然又有些想秦丽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妈妈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折腾了大半个下午，林小霖也没什么睡意了，干脆下床打会游戏，可电脑刚打开又接到了葛娜的电话。
葛娜该不会也知道自己今天生日吧？他摇摇头接了电话：“喂，娜娜？”
“小霖你干嘛呢？今晚有外院的迎新晚会，我弄到两张票，你要不要去呀？”
正巧之前自己还和萧齐说了晚上要去看晚会的，林小霖笑笑答应了：“这么讲义气啊！听说外院的晚会质量最高的！”
葛娜得意道：“那是！我可是跟我一个师姐求了好半天才要来的呢！作为报答，你今晚就请我吃火锅吧！早点去，你收拾收拾，到了我宿舍楼下给我电话！”
林小霖哭笑不得地放下手机，他和现在的舍友并不像以前的关系那么好，也没告诉过谁他的生日，请葛娜吃饭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吃了。
火锅店里，林小霖小心地摘下围巾放到椅子上，葛娜问他：“哟，女朋友送的啊，这么宝贝？”
“哪来的什么女朋友，有女朋友的话我能来陪你？！”林小霖白她一眼，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切！那也是你喜欢的人送的，你看你那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了！”
林小霖笑笑也没答话。
两个人吃饱喝足后刚好晚会快开始了，葛娜这两张票的位置不错，在前几排，看的相当清楚。
葛娜专心致志地欣赏着节目，林小霖却想到了高一时候他们学校的元旦晚会。当时萧齐和文佳就站在舞台中央接受着众多观众的目光，而自己那时还误会他们两个互相喜欢。
“啧啧啧，小霖你快看，都说外院美女多，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小霖，小霖？”葛娜转过头来看到他的表情呆呆的，“你傻啦？想什么呢？”
林小霖一笑：“大学果然不一样，杂七杂八的晚会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咱们高中每年才一次元旦晚会，大家恨不得提前两个月就盼望的不行。”
“是啊！而且跟人家比起来咱们高中时候表演的节目可欣赏性明显差了一个档次呢！”
“恩那倒是，不过总归也有可看之处的。”
葛娜一看林小霖的表情就猜到他在回忆什么：“怎么，高中的时候你也表演节目啦？”
“没！”林小霖摇摇头，“我也就唱歌勉强不跑调，文艺方面几乎一窍不通的。表演节目的不是我，是齐齐。”
“谁？”
“啊！是我的好朋友，叫萧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是高一的时候，我们班表演的歌舞，唱的是后街男孩的《My Love》，他们跳的那个交谊舞叫什么来着？华什么的……”
“华尔兹？”
“对对对！跳起来可好看了……”
葛娜低头想了想：“我好像有点印象，记得当时好像大家都说你们班主唱那男生超王子的！一身燕尾服穿的那叫一个帅！”
“对对对！那就是萧齐，我家齐齐！特别帅！是吧是吧？”
葛娜心道我早忘了那人长什么样了啊，不过看林小霖这个样子也不好太打击他：“恩，虽然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不过印象中挺帅的。说起来我高一时也表演了节目呢，不过估计你不记得。”
“咦？你表演的什么？”林小霖来了兴趣。
“我啊……”她的思绪飘回了当初那个夜晚，“我当时也真是胆大，报名了一个独唱，大家本来不同意，后来商量了很久也没什么结果，可能是觉得我唱的还不错吧，最终就采用了。”
“那年的节目我还真没怎么看，你唱了什么呀？”
“是首老歌了，陈明的《等你爱我》，听过的吧？”
“什么？你说你唱的是什么？？？”
“怎……怎么了？我说我唱的是《等你爱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怪不得，怪不得林小霖一开始就觉得葛娜的声音那么熟悉，怪不得！林小霖干脆没了继续看晚会的欲望，直接拉着葛娜出了文化馆。
“娜娜，今天是我的生日。”葛娜疑惑不解地盯着林小霖半天，却只听到这么一句话。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连礼物都没准备！”
“没事，你……你现在给我唱歌吧，当作生日礼物，好吗？就唱那首，你当初唱过的，《等你爱我》”
葛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他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葛娜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太大声，但带给林小霖的还是当初的那种感觉，震撼、悦耳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林小霖觉得自己现在经历的就是“求不得”，虽然他并没有去“求”，因为他觉得与其求而不得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也免得弄巧成拙。
林小霖红着眼圈静静地听葛娜唱歌，静静地想起萧齐的每一个表情，萧齐的每一个动作，萧齐的一切……想的太入神连葛娜已经唱完了也没有发觉。
葛娜知道他是想起了伤心事也就没有打扰，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直到林小霖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喂，齐齐，你忙完啦？”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沙哑。
“嗯，怎么样，晚饭有没有好好吃？”
“有啊，还和一个美女一起吃的火锅呢！”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啊，那就好，今天……今天对不起啊！”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吗，不就一个生日嘛！”
“主要是都答应了陪你过的，以后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萧齐难得的深情，林小霖又红了眼睛：“没……没事儿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恩，林子，生日快乐。”
明明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可是听到的一刹那，林小霖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恩，谢谢……谢谢齐齐，我……我有点事先挂了！”
逃也似的挂了电话，林小霖抱着膝盖慢慢蹲了下来。
葛娜轻轻走到他身边，也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电话……是你刚刚说的萧齐打来的吧？”
林小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你……你喜欢他对不对？”
林小霖顾不得哭花了的脸，惊讶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