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过后(1 / 1)
店老板笑道:“哎哟!哎哟!这位姑娘,你不开口说话,我以为就是华支呢?可是你一口说话,就不对了,你们的口音不对,她好象是北方口音,你好象是南方口音。”
招展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对了,我是四川人,我家里只要一个弟弟,女孩子只有我一个。我也没有什么跟我这么大的亲戚在深圳。”
苏丽不以为然地道:“你看,这人呀!还不能信,有句话叫做‘眼见为实’,其实眼见并不能是真实的,现实有许多假像蒙憋着人的眼睛,你就看不到实质里去。看看,刚才还说你像得不得了,都认错了你,可是一转眼就找出有不一样的地方来了,还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呀!”
店老板笑道:“是啊!是啊!这位小姐确实跟我认识的那小姑娘很像,可是越看,就越能看出有不一样的地方来。那位姑娘脾气更加急一些,说话的嗓音更粗些。”
苏丽一搂招展的肩膀道:“我们刘小姐长得多水灵啊!不光水灵,气质优雅,身材健美,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身上没有多余的一点脂肪,全部是精肉。嗓音又像是黄鹂鸟一样婉转道听,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个破锣嗓子的什么什么人一样。”
店老板讨好似地说:“哎!还真是的,这位小姑娘长的确实水灵,皮肤白里透红,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苏丽摸了一下招展的脸蛋道:“那当然了,我的朋友嘛,哪有不漂亮的。”
苏丽的举动一下子让招展脸唰地红到了脖根儿,从小到大她的脸蛋只有父母亲爷爷奶奶才摸过,其它人都没有碰过。
苏丽看着招展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她的波浪卷发不停地颤抖着。
招展、苏丽和店老板却因为这个话题,一下子拉近了距近似地,有说有笑起来,苏丽一下子挑中了好几串手链,买的东西多,就有讲价的资本了,她一下子砍去了一半的价格,并威胁似地说:“行不行,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一条都不要了。”
从一个人会不会砍价就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挣钱,就从苏丽这种霸道蛮横的砍价作风就知道,她一定很会做生意,跟这种小摊小贩就不是一个等量级别的对手,果然,店老板,被苏丽的气势给压得有点喘不过来,她想了想,一下狠心道:“好吧!好吧!卖给你吧,我真是亏本亏大了。你真是会讲价,我不挣你的钱,倒白替你忙活了。”
苏丽得胜似地付了钱,拿上淘货淘来的战利品,搂着招展往市场外走。
招展心痛那小贩真的不挣钱,喃喃道:“这个小老板真可怜,不挣钱还白忙活。”
苏丽笑道:“你真是个傻妞,别听她哭穷,如果她真不赚钱的话,怎么可能成交呢?这都是做生意人的计量,一是不露底,二是让买家心里舒服一些。”
招展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苏丽,追着问:“丽丽姐,你做生意也是这样吗?”
苏丽眉毛一挑道:“那当然了,不这样讲,还怎么做生意。”
招展笑道:“哦,做生意就是说假话,骗人。”
苏丽回过头来道:“生意场上嘛,从来都是尔欲我诈。记住,生活中也是这样,永远要把低牌自己掌握着,不能逾越了自己的底牌,在我们生意人来说,就是低价,低价永远不能让外人知道,这样,你往上面怎么加钱都是你自己赚的。”
招展懵懵懂懂地跟着苏丽,又被她这样教训着,她一步一筋斗地走出了金滩大型批发市场。
苏丽开车把招展送到地铁站口,她一再向招展解释道:“刘教练,原本应该把你送回俱乐部的,可惜我下午跟别人约好了谈一笔生意,挺重要的,只好让你在这里下车了,对不起,对不起。”
招展一再表示没有关系,这才跟苏丽挥手道别。
招展站在地铁车厢里,手攥着吊环稳定着自己的身体,她望着车窗外一闪一闪的广告牌,心想,大城市原来是这样的啊!白天可以像夜晚一样黑,黑夜又可以像白天一样亮。这在他们雅安是不可想象得到的。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快乐,小城镇有小城镇的乐趣。
招展又想起刚才在金滩批发市场里的奇遇,心里想想真乐,真是天方夜谭,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跟自己长得那么像的人吗?像到一天之中有两个人都认错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招展脑袋晕晕呼呼的,坐在车子里身子就像是在空中飘浮一样,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她回到俱乐部。
晚上,回到自己的宿舍,脑子里乱糟糟的,半夜做梦,她梦见有许多的镜子,那镜子晃眼啊!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突然有空中人大叫了一声,这些耀眼的镜子翻飞着飞上了天,飞过了云层,只有一面镜子停留在她的眼前,她在镜子里发现了另一个自已……。
早上起床,招展的眼睛像是被糨糊给糊住了似地,怎么也睁不开了,招展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她没有把厚厚的窗帘拉开,屋子里一片漆黑。
招展跳下床来,跑到窗前,拉开了窗帘,屋外的阳光瞬那间涌了进来,照耀着招展这个小小的卧室一片阳光灿烂。
在梦中那些奇幻,阴郁的场面一招而光。招展又心情愉快起来。
这天在俱乐部的大健身房里,招展站在大镜子面前,准备领操,可是她突然喊不出声音来,望着自己从小看到大、从晨看到夜的这张脸,心里突然产生出一种陌生感,这种陌生感是从何而来呢?……。
云霞跟招展联系过许多次,要她过去玩,也是想缓和俩人的关系,先头招展还为云霞曾经给她的脸色而心中不爽,可是经不住云霞多次打来电话要求见面吃饭,招展想想也罢了,朋友嘛!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有点小小的脾气,不在自己面前耍耍,还能耍在谁的身上呢?是朋友就得原谅朋友的坏脾气。
再说了,毕竟自己能来深圳,也是云霞在前面探路,借住在云霞家已经打乱了云霞的生活规律,再说那时云霞正跟男朋友热恋,招展的到来无疑于一盏大灯泡,这样换位一想,招展心中的块垒释然——还是念着朋友的好处吧!
所以招展决定这天请云霞吃中午饭,晚上去看三哥,也请三哥和三嫂吃晚饭。
上午十点左右,招展敲响了云霞的屋门,云霞披头散发地给她开了门,说了句:“我去上厕所,你随便。”说完,人就冲进厕所,招展被她那刺猬一样的乱发逗笑了。
云霞在厕所里,嘟嘟囔囔地对招展道:“招妹儿,床头柜上有杂志,你随便翻着看看吧!”
招展顺着云霞的话,往床铺地方向望去。
突然,她看见在云霞的床边地上扔着一个装着痰状物的橡皮套子,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虽然招展还是一个没有恋爱纪录单纯的女孩子,可是小时候小伙伴们拿着那种套套当气球吹的场景她还记得,更记得大人们**的笑容后面藏着的欲言又止。
这种小套套带来的暇想和**情绪一直延伸到长大后了的招展,此时,她猜想到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窘态就好像自己被抓了个现行。
一会儿,云霞穿着小小窄窄的丁字裤,从厕所里出来,招展故意咳嗽了两声,用眼睛示意道:“哎!哎!把战场打扫干净,我在这儿呢。”
云霞大大方方地笑道:“不好意思,完了事就困死了,没有收拾。”说完就用卫生纸捏着那一堆秽物进了厕所,只听得马桶的一声冲水声,招展捏着鼻子做了一个鬼脸,马上把窗户打开。
云霞进屋道:“深圳再热,现在也是冬天了,开窗户干嘛。”
招展:“透透气嘛。睡了一晚上的人,哈出的气难闻死了,一股被窝子的味儿?”
云霞抱着胳膊一下子钻进了被窝道:“我知道你是洁癖,嫌我不干净呀?要是嫌我呀!就别来嘛。”
招展:“谁说嫌你了?早上起来透透气,对身体有好处。”
云霞白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说完一歪头闭上了眼睛。
招展问:“他一早走了?”云霞有气无力地闭着眼睛点点头。
招展:“你别睡了吧!我都来了,你坐起来,洗把脸,陪我说说话嘛。”
云霞依然闭着眼睛道:“我们昨天闹的很晚,几点睡的都不知道……。你就让我再睡会吧!”
招展:“你让我现在来,我已经来了,总不能让我干坐着吧!”
云霞有气无力地说:“要不然,你也睡会儿吧!”说完掀开被子的一角,示意招展钻进被窝来,招展没好气地笑道:“请什么也没有请人睡觉的理儿!”云霞不去理她,紧搂着被子,一付睡着的样子。
招展无奈,只好躺在她身边,她躺下后,想想有些不自在,使劲摇着云霞的胳膊道:“云霞,云霞,你们俩昨天晚上睡觉的位置,是谁睡左边谁睡右边?”
云霞不耐烦地说:“他睡在你那边。”
招展立马跳了起来道:“哎呀!咱们俩换个位置,咱们俩换个位置。”
云霞皱着眉头闭着眼睛道:“你怎么这么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