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开学的时候潘娜娜看起来好了许多，会跟我们开玩笑聊八卦，而她与恩阳的事却绝口不提。可见学校的权威还是占绝对优势的，潘娜娜不再提起她的“男神”，猜也知道两人是个什么结果。刚萌芽的初恋就被扼杀了，我们怕惹潘娜娜伤心难过，也识趣地不会在她面前讨论白马王子啊、初三啊等一切会让她联想到恩阳的话题。
其实现在想想，我们经常在作文里描述学校生活是多姿多彩，可是那种姿那种彩都是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所以即便让你回忆，你也写不出什么波澜曲折动人心弦的故事，大部分的时间都如一潭平静的湖水，偶尔在微风飘过时起些涟漪。
一转眼我们就要脱离学校最小辈份了，我想自己要在上初二之前变得更成熟，这样等到新生进来的时候，我看起来会比较有“范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生在寒冬的原因，我最讨厌夏天，他的热，他的燥，都特别让人不耐烦。于是每当夏天来临的时候，我就是快憋在家里发霉了也不愿出门，谁喊我都不出去。这次暑假也是，直到潘娜娜打电话到我家来
对了，我家按电话了，是舅舅拿的钱。
因为舅舅舅妈工作和房子问题，表姐小时候也一直住在我家（我认为外婆家就是自己家）。寄人篱下的生活我相信表姐也会体会到，但是由于外公对表姐的偏爱，自小表姐脾性就很大，开心的时候嘻嘻哈哈，若谁要是触到她的禁区，她翻脸也超快的，一点儿预警都没有，而且她的翻脸并不是一般小孩儿哭啊喊啊的。
前一阵儿发生一件事，让舅舅舅妈决定把表姐接走。
那天我不在家，事后听外婆说的。
家里没有写字桌，有个放衣服棉被的高桌柜就充当了我和表姐写作业的地方。表姐那天就在上面写作业，大概是写着写着就去厨房啃个西瓜，再歇一会儿。然后写着写着再去吃个桃儿，总之就是坐在桌子前不太老实。外婆看见了就念叨了一句：先把作业写完吧，然后再该干嘛干嘛。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说的不对了，还是哪个字刺痛了表姐。外婆的话刚落下，表姐就嚎啕大哭起来。外婆不知所措，外公听见了这屋的动静连忙跑过来，朝外婆大声呵斥：“你又怎么她了！小孩子慢慢教就好了！你说她干什么！”靠近表姐小声儿安慰着：“乖宝宝，别哭，受什么委屈了告诉爷爷，爷爷给你买糖吃！”
表姐仍然放声大哭，一边哭一遍喊着：“奶奶说我不学习就知道玩！奶奶她偏向！因为默默学习好，嫌弃我成绩不好！”外公听完转头对外婆说：“现在孩子还小能看出什么？慢慢教就好了！你怎么总说她！再说了小时候学习好，长大不一定什么样，等默默考上大学才能放心啊”。
外婆听得目瞪口呆，不相信孙女儿能这么“胡说八道”，怒气也上来了！指着表姐骂道：“这小旋儿头彪说六道！你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你再跟你爷爷说一遍！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我哪有批评你一句！你这小东西还有没有良心！有你这么跟爷爷说奶奶的坏话吗？这些年白养你了！”外婆气得双眼通红。
外公听外婆这么说，心下也有点儿不确定，转头问表姐：“你奶奶刚才跟你说什么，你再跟爷爷说说”？
这下子不得了了，气性不一般的表姐哭声高了一个八度，大喊一句：“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着用手一扫，把放在高柜旁的大剪刀甩到地上，正好落在外婆脚边，外公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而她继续哭。
外婆那天气得眼泪掉了很久。
这件事随后舅舅舅妈就知道了，跟外婆和外公避开我和表姐谈了一个下午，随后就决定把表姐领走了。
外婆跟我说，表姐的脾气一是随了舅舅，二是被外公惯得，跟长辈也能这样没大没小。由于表姐真是把外婆气得不轻，舅舅舅妈也不好意思再把表姐养在这儿，后来大概是为了弥补一下自己的愧疚，或者是因为让外婆外公再有什么事联系他们能方便点儿，总之就给家里按了电话。
潘媛媛打过来的电话，是我接到的第一通，她约我到中心商城旁的麦当劳。
虽然我不喜欢在夏天出去，但是因为不太会拒绝别人，何况这是潘娜娜第一次邀请我，所以我就跟外婆说了一声儿就出门了。其实我内心知道，给我最大动力的是潘娜娜在电话里说，请我吃麦当劳。麦当劳在我们那儿已经开业两年了，我还一次没有去过，不花钱见见世面，这简直不能再好了。
到了麦当劳，我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儿，装作不经意地向里面瞄上几眼，直到看见潘楠楠坐在一个靠角落的地方，确定了她的位置我才推开门走进去。
“来啦，潘娜娜看见我向我招手，等我坐下后，她拿着优惠券起身：“咱俩吃麦香鱼套餐吧，一个汉堡一杯可乐”。
我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为了面子我就点点头表示同意，装起像是常客的样子。
她走过去点餐的时候我就趁机打量周围，唔。。。环境还可以，服务员走来走去也忙不过来，因
为人特别多，都在说话闹哄哄的，你在这桌说话连旁边那桌都听不见。
麦当劳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放眼一看我都没看见有空座，点餐的队伍很长，就这样还不断有人从外面进来，大家似乎都不怕挤，就像是买东西时，卖家周围人围得越多，你内心就越觉得这个东西好，于是你也围上去。这样卖得好的就越来越好，差的就越来越差。
好一会儿潘娜娜才拿着盘子回来，递给我汉堡和可乐，我把吸管□□去，咕噜喝了一口，跟外面卖的可口可乐也没什么不同嘛。
我在思考麦当劳的食物跟外面的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卖得这么贵，而潘娜娜也低头咬着吸管喝可乐，气氛一时沉默起来。
“言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潘娜娜停顿了一下，我一边滋溜滋溜喝着可乐，一边看她。
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潘娜娜才开口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过吧，呵呵，我一定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那会儿天天都在你的耳朵旁嘟囔好多遍，你都没有嫌我烦，也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所以我相信，你会对今天的事保密的。其实这段时间我在心里闷了很久，总想让人开解开解我，又怕别人守不住这个秘密。现在好了，我可以跟你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你就听听好了”。
我不知道潘娜娜要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于是放下手中的可乐，静静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恩阳和我的事你知道吧”，潘娜娜很平静地看着我，没有表现出伤感和难过，我只好点点头。
“其实班级里传的事，大部分都是真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道理果真没错。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明星，我铅笔盒里的贴纸都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像是《流星花园》里的道明寺，我喜欢那种霸气嚣张的感觉，只有那样的男生才对我的脾气。那次小强和初三的对上，是我第一次看到恩阳。我只觉得他长得不错，还有打架时有股狠劲儿，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很像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可因为他跟我们班同学打架，当时看他的样子让我有点儿害怕，根本不敢仔细瞧他。我那会儿一点儿也不喜欢他，真的，我跟你保证”。
潘娜娜急切地看着我，却没有等到我回答“我相信”之类的话就继续往下说了。
“你说我是不是蛮正义的，我不喜欢跟我们班是对头的人。所以第一次他在校门口堵我的时候，我是又怕又怒。”潘娜娜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在回忆，看着她，周遭的热闹都淡了几分。
“我突然想起来，咱班同学过去理论的时候我好像很对他不服气，我已经忘了当时我说的什么，看见他特意等我，心里就莫名的心虚。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上次跟我们班的事有些鲁莽，要来跟我道歉。我不傻，道歉怎么会找到我，想着先躲过去，就跟他说没关系不用在意。谁知道他非说是他的错，要送我回家。我没办法，一路上都是胆战心惊的，幸好他再没说什么，看着我进门就走了”。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放学都等我，不是在校门口，而是在我回家路上等着我”，她困惑的眼神开始变得明亮，“他会问我今天在学校有什么好笑的事，还会帮我拿书包。一开始我很拘谨，他问我什么，我就回答“嗯”“好”。可是渐渐熟悉后，我也能放得开了，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有说不完的话，那段日子每天我来到学校就期待着早些放学。有时候他也会说升学压力大，他爸爸对他不满意什么的，我就会安慰他，告诉他只要我们努力学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我很紧张，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或者是我不会安慰人，让他更郁闷了。只是等我转头看他的时候，他说......他说.......”。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好奇地看着她，发现潘娜娜的脸色闪现一抹红晕，低下头躲开我的视线，“他说可不可以抱抱我......”
我愕然，随即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装模作样地拿起可乐合起来，她也没继续说，安静了好一阵子。
“......我和他在一起之后，每天都很开心。我们知道要低调要保密，有时候不方便说话，只要看对方一眼就很满足了，我会经过球场时装作不经意停下看他帅气地运球，他好几次从初三楼绕远经过我们班，就为了看我一眼。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我们更甜蜜。”
“你知道吗，言默”，潘娜娜兴奋地看着我，“我已经完全忘记他跟我们班发生的不愉快了，我是不是有点儿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啊”？
我再怎么尴尬听到这儿也忍不住笑了，“哪有，你只是胳膊肘往外扭而已。”
“好啊，你笑我”！潘娜娜越说越放松，轻推了我一下继续说道，“我也问过他跟我们班打架的事，他说上次跟我道歉不是真心实意的”。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潘娜娜很得意，“他跟我说，他从不会承认自己做错，打就打了，男人嘛，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是为了我，才不会道歉呢。他说这都是为了接近我，才低三下四的，也只有我能让他低头”。
潘娜娜不知道她现在羞涩的样子，真的很像电视上演的那些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后来我们的事你都知道了”，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们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快。老师的批评、爸妈的生气，都是我们提前能够想到的。所以只有这些，根本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话落间，我仿佛能感受到她坚定的信念，震慑于她眼睛里所闪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