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 被摘下的面具（1 / 1）
“乐韵又回来找姚诺诺了。”程功看着窗外，脸上有几分狠意。
“那嫂子她，没说什么吧。”常叶申也很惊讶。
“她说可以原谅我，”程功说到姚诺诺时总会变得温柔，“但我还是想让你去一趟Ｚ市，麻烦大哥帮我调查一下那个女人。我总觉得乐韵没有那个胆子做出这些事，另外，把那四百万追回来。”告诉了姚诺诺还想要那笔钱，她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了么。
“恩，好。”常叶申点头，“我这就去。”
“至于乐韵，你看着办。”
程功口中的大哥就是姚诺诺在饭局上见过的年纪比较大的男人，他在Ｚ市做的都是娱乐生意，背景比较复杂，但是以前对程功很照顾，程功投资房地产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他向银行贷款的。
常叶申知道乐韵和一个小混混在一起也是因为那个小混混经常出入声色场所。照理说程功留给乐韵的那处房产已经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可是没想到那傻姑娘会被一个小混混骗了，低价卖了房子不说，赚来的钱还帮那男人买□□。最后回过神来了却逃不出来，那男人知道她以前跟过有钱人，就去领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想去骗钱，可乐韵看到程功今非昔比又想接机重归旧好，所以拿了钱还想再拿更多。
“这整个一窝里斗啊。”知道前因后果的常叶申发表感慨，“看来这钱是追不回来了。”这回还要想想怎么去跟程功交代。
乐韵原本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有点虚荣心的女孩子，一个有钱的男人对她好，她就欢天喜地的以为遇到了王子，可是后来梦破碎了还是依旧天真，遇到对自己好的，愿意给自己花钱的男人就扑上去。直到最后遍体鳞伤堕入世故。
“我们可以让她染上毒品，绝对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算了吧，大哥，怎么说也跟过我哥的，而且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常叶申其实巴不得让那女人不得好死的，管她经历了什么，对不起哥就该受到点惩罚，可是要是被人知道程功以前的女人混成这个样子，他怕程功的面子受损。
“好，那我就不管你们了。不过，以后即使她自己在我场子里出现什么事，那也不是我干的，也不是我管的。”
“我们明白，大哥，谢谢你了。”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跟着程子好好干，我看你家嫂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常叶申回来后跟程功说钱追不回来程功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跟他说了一下他有上市的打算，问问他的意见。
“哥，你问我我知道什么啊，还不如去问嫂子呢。”
“得了，我知道了。你说我们养那些个人有什么用啊，重大决策的时候又不能去问他们的意见。”程功皱着眉抱怨。他不想去找姚诺诺询问，这是他最后的自尊了，他不想什么都比姚诺诺差，否则他真的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配不上她，一点也配不上。
可是程功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混迹学会的都是怎么跟那些老总打交道玩虚的不让自己吃亏，和自己的员工打交道让自己不被骗，更何况房地产和旅游开发也是不同的，程功对于许多事也都是凭着以往的经验的。公司现在没有问题，可是对于以后的发展他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底。一旦他一无所有，债台高筑，他母亲要怎么办，姚诺诺又会不会再跟着他？
姚诺诺也发现程功这几天情绪有些低落，还以为是自己的礼仪训练让他感到压力大了呢。
“为什么这几天你脸更黑了。”姚诺诺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程功正在想一些事，被她吓了一跳。
“是吗？”她摸摸自己的脸，转头对上姚诺诺玻璃珠一般的眼。
“恩，让你烦心的人是我？”
“怎么可能，公司里的事，别想太多。”他将她的手放进自己手里，一双手修长莹白细腻，一双手厚重棕黑粗糙。他不自在的抓紧了她，带着不安与固执。
“你就没有想过雇人来管理公司吗？就像郑烨那样的，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想过，但是找不到那样的人选。”有的人他看不上，可是真正有能耐的人谁又愿意呆在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里，中小型企业想要做大做强是很艰难的，“而且，重大决策还需要我来处理。”
“我可以帮你找。”
“不要。”程功反应很激烈，“公司的事你不要插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你怕我会抢走你的公司吗？”姚诺诺把手抽出来，微微眯了眼睛看着他。
“不是，当然不是。”他急了，发现自己很害怕姚诺诺生气，而这种害怕让他更加不安而且自卑。
“你也可以自己去美国念个大学，人脉学历知识基本就都有了，也不用通过我了。”
“诺诺，别生气，你知道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何况现在我连有几个英文字母都不知道。”程功讨好的冲着她笑。
“我可以帮你联系人，他们给你干活，你开他们工资，很公平。你要知道，我也是你的人脉，你想将事业做大做好就不要避讳。”
“我知道，如果你不麻烦的话就找吧。”程功还是退了一步。可是却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变得更强，一定要。
姚诺诺给他找的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都是工作多年而且专业性很强的人，程功花了大力气才挖进自己公司，有一个人甚至在美国回来为他找到投资人。
“不要惊讶，也不要把外国人想的有多有钱，恩？”姚诺诺戳戳他的脸。
程功为这个动作感到很郁闷。
和外国人谈判的时候，程功这里连个翻译都找不到，只好把姚诺诺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同学叫了过来。所以尽管最后得到的利润很大，程功心里还是不怎么高兴，他总觉得他是靠姚诺诺得到的这一切。去处理了一会儿谈判完的后续工作，程功打算请姚诺诺那个同学吃个饭，却碰到他和姚诺诺在谈话。
“没想到你会找这么个男人结婚，在学校时就觉得你心高气傲的，那时候我们还把你列为最不能追的人物。我还以为你能去找个富二代或是去国外找个资本家呢。”
“所以你从外国镀层金回来想勾搭国内的女孩子吗？”姚诺诺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其实谁不知道国外有多难混，你没有钱也没有出类拔萃的能力想要在那里出人头地真的很艰辛。
“本来想勾搭你的，可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呀。”
“这么说，我应该多等几年？”姚诺诺觉得这位师兄应该去英国接受一下绅士教育，怎么几年不见说话越发的不靠谱了。
“现在也不晚，跟着师哥带你去城堡三日游。”
程功只听到这里，不想再听下去，转头开车离开了，找了个酒吧开始喝酒。他已经很久都不到这些地方来了，说起来他真的算是好丈夫的模范，从他计划要得到姚诺诺开始，整个人都是安分守己的。当你心里真的有了一个人的存在，你做什么事都会想他究竟喜不喜欢。姚诺诺没有接触过他所经历的污秽，也没被现实的无奈打败过，所以她就是个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是他，是他玷污了她。程功看看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让他无所遁形，时时刻刻提醒他，他妈的他就是个混混，一个不学无术出身卑微的乡巴佬！他心烦意乱，只能借酒一点一点的麻醉自己，酒吧里音乐杂乱，震得他耳膜生疼。姚诺诺是不喜欢这么吵闹的环境的，就连情绪也都是平和安宁的。
程功很少会有这么晚不回来又不告诉她的情况，打电话又打不通，姚诺诺也很担心。但还好郑琴那边被常叶申找借口忽悠过去了，不然这老太太也得跟着他们在这里熬夜。
“哥，你回来了。”常叶申在门口等，看到程功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步履不稳上去扶他。
“哎，等等，还没给钱呢。”出租车司机叫住往屋里走的人。常叶申从程功的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扔给他：“不用找了。”
“怎么喝酒了？”程功一身的烟酒味儿，姚诺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程功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紧，眼圈都有些红了。
“还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看来还没喝糊涂。”常叶申帮着姚诺诺将程功扶到卧室，“我应该不用我帮忙了吧嫂子，我先走了。我哥也真奇怪，一般都是心情不好才喝那么多酒的，怎么今天明明赚了笔大生意还不高兴。”
“等他酒醒了再问问吧。”
“恩。”常叶申出门为他们将房门带上，怕程功耍酒疯把郑琴吵醒。
姚诺诺把他的衣服脱了，拿毛巾浸了热水给他擦洗。不高兴就喝酒这都是什么毛病啊，等他醒了可要好好管管。
“诺诺。”程功睁着眼看屋顶。
“恩？”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半天再没有动静。去浴室将毛巾洗了一下，自己也想洗个澡，回头要关门发现程功正站在门口还拿着领带，吓死她了。
“怎么起来了？”
“刚刚以为你走了，”程功看着她，“找不到你。”所以他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像是缺了一块东西一样。
“诺诺。”他上前拉住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用领带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后，然后系在水龙头上。姚诺诺的屁股就硌在洗脸台上，身体后倾，为了防止摔倒她只能尽量拿双手撑着。
姚诺诺：“······”故技重施啊。
“程功，你又怎么了？”
“现在跑不掉了，”程功笑得张狂，双手在她身上游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今天都听到了，你要跟那个小白脸跑是不是？他有什么好的，你跟他上过床了？你是不是和他商量好了要让我一无所有然后你们就跑到国外？”
“没有，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姚诺诺忍俊不禁，酒鬼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要接受我，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父母也看不起我是不是？”他的手指突然冲进来，和他的话语一样恶毒。
姚诺诺“嘶”了一声皱起眉头，她现在感觉到程功的危险性了。
“是不是很爽，”他靠在她耳边，“你知道我多少次就像这个样子吗？我最喜欢看你哭了，每当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就算是个小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我压在身下。”他捏住她的脸，看她整张脸在自己的手掌下变形。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变成残废了，那我就什么用都没有只能去街边乞讨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下来，轻轻吻姚诺诺已经变形的嘴。
“那样我就得不到你了，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像是在感叹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很低，抬起她的一条腿撘在自己胳膊上，慢慢地和她融为一体。
“可是我现在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就算老子破产了，什么都没有成了一个脏兮兮臭哄哄的乞丐，你他妈也别想跑。到时候老子就把你关在地下室里，谁都别想找到你，就我自己知道你在哪里，我管你以前是什么，以后就是我老婆！”
姚诺诺感觉到程功的动作又变的粗暴，肚子有点不舒服。
“不要，轻点。”
“真的要我轻点？”
“恩，老公，求你了。”肚子的痛楚让她变得清醒，姚诺诺连忙示弱，“我肚子很痛。”气若游丝的样子，完全是痛的。
“诺诺。”程功叫她一声，从她身体出来，带出点点血迹。
“怎，怎么回事？”他清醒一点，“我弄伤你了？”
“把我放下来，穿衣服去医院，我肚子痛。”姚诺诺不想搭理他。
“好，好。”程功手忙脚乱的解开她的束缚，将两个人收拾好招呼常叶申开车去了医院。
医生大体检查了一下就安排姚诺诺住院了，面色不善的将程功叫到了值班室。
“你到底想不想要孩子了，要么过夫妻生活的时候你就温柔点，要是温柔不了就干脆别过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她怀孕了？”
“你不知道？”医生摆摆手，“对啊，你老婆怀孕了，快去看看她吧，以后注意点。”
“哦，好，谢谢医生。”程功一脸喜悦的走到姚诺诺的病房，可是却不敢进去，刚刚是他伤害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程功双手捂脸蹲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郑琴听说儿媳妇怀孕了，高高兴兴的煲了汤送到医院，看到自己儿子趴在门缝往里看，十分不解。
“怎么不进去，在外面站着干什么。”郑琴一边开门一边看他。
程功尴尬的向里看了一眼，姚诺诺也看到他了，可是她就是不说话，让程功心里也直打鼓，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进去。
“诺诺啊，这汤可补身体了，我听说你见红了，可要小心啊。第一胎一定要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妈，谢谢。”
“快进来啊，你站在门外干什么。就知道傻站着，也不出去买点水果什么的。”郑琴朝着程功喊。
“我这就去，你们等等。”
“诺诺，你们两个，吵架了？”郑琴看着自己那儿子蔫了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没什么，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姚诺诺把郑琴要说的话堵到嘴里，现在她真的很困，不想听老人家唠叨。
“说的也是，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就我们家那小子心里不明白，等我回去好好说说他。”
“还是妈对我好。”姚诺诺打了个瞌睡，郑琴也就跟她道别了。
睡了一觉起来的姚诺诺看到程功在她床边剥橙子，这种吃橙子的方式，姚诺诺觉得很奇葩。
“醒了。”程功将橙子放下，手足无措的样子，本来想好的要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对上她安澜无波的眼眸，他那颗躁动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你为什么喜欢我？”姚诺诺问。
“觉得你很好。”
这是什么回答，姚诺诺忍不住笑。
“程功，我也觉得你很好。”
程功惊讶地看她。
“你看，这世界上有钱的人那么多，可是谁会对自己的妻子这么好，对自己的母亲那么孝顺，对自己的兄弟那么有情意。而且，你一直都很努力。”
“我没文化，那天晚上还那么粗暴的对你。”他不想再想起那一晚，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那么多有文化的人都在你手底下打工呢，还不满足。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的，你很有魅力，也很有能力，知道吗？”
“谁说的，公司里那些能人还有很多是你介绍的。”
“我只是介绍了而已啊，但是能把他们留下来而且心甘情愿的为你干活都是因为你啊。”姚诺诺抓住他的手摇摇。
“我只怕他们说我配不上你。”他将头埋在她手心里。
“阿申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呢。”
“怎么会配不上？”
“反正我也不在乎，你还记得结婚时和我说过什么吗？程功，一起生活的是我们，你在乎太多人会很累的。你只要记得，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那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我只不过是看重你对我一心一意。”
程功看着她，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慌忙地说：“我去上厕所。”
姚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