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1 / 1）

茶楼歌馆总是市井流言集散的渊薮之地，午后，茶楼里茶客渐多，两人挑了二楼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

“若说这当朝国师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二人落座不多时，一位说书先生打扮的男人便立在茶馆当中，对着一旁的众人口若悬河道：“北方旱魃肆虐，蝗虫蔽天，若非国师祈天求雨攘除灾祸，还不知要饿死多少黎民百姓！”

“但说这近日来，城中许多男女无故失踪，若不是国师神机妙算，得知他们被妖怪捉走而将其救回，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命丧妖孽之手……”

“可知是什么妖怪？”

在众人一片的附和称道声中，一凌虚朗朗有如碎玉般的声音陡然响起。

算命先生抬眼望去，只见临近窗边的八仙桌旁，一名衣白胜雪的男子正向这边偏头望来，俊美的容颜含冰凝雪，绝傲的身影不染纤尘，灿然的眸色莹如金玉，皎若明珠，雪白的长发披覆在身侧竟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奇异光泽。

而就在男子的身旁，还有一名身着红衣的俏丽女子,肌映流霞，煦色韶光，明艳的身姿更胜那瑶宫玉女阆苑仙姝，女子的面上被面帷遮起看不见具体的容貌，但仅凭这灼灼其华的风姿韵度便不知惹去了多少人的心魂。

“……是何妖怪在下不曾知晓，”说书先生终于回过神来，思忖了下道：“只听闻这妖怪法力高超，非一般道行的法师能够将其降服。”

“如此，我们倒是可以去找那个国师询问一番，”走出茶楼，红璃对着身侧的寒夙道：“若那妖怪当真是钹光，也可令其早日伏诛。”

“也好，”寒夙点了点头，“那晚些时候我们便到皇宫里走一遭。”

金乌西坠，皎月初升，夜晚的京城依旧不掩繁华，万家灯火将整个皇城映得仿若白昼，繁华的街市喧闹不止瑞气及人。

两个身影避过临近的守卫出现在皇宫中灯火通明的殿宇之内。

穿过繁丽端凝的曲折回廊，占星殿前玉质的高台之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久久矗立，挺拔的身姿凛冽如剑，出尘的气度更似瑶台之莲，涧云之松。

“是你？”一袭红衣飘然而落，红璃看向面前经年未变的男子的面容，没想到此人不仅已然修成正果，亦成为了人界帝王的佐臣。

“许久未见，不知姑娘可一切安好？”凌虚沉静的面容上漾着淡然的笑容，静静地望向自己面前的女子。

“你知道我要来？”红璃挑了挑眉，与故人重逢倒是颇有些开怀，只是未曾想竟然如此巧合，当年那个被妖怪追得狼狈的男子已然成为了人界高高在上的国师。

“此妖为狐族之祸，想必狐王必会亲临，”凌虚开口道：“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时，亦希望能助狐王一臂之力。”

“如此说来果然是钹光了……”红璃坐在占星台前眉头微蹙道。

“此妖法力颇高，恐怕多为怨气所积，”凌虚点头道：“而且上次于我手中逃脱时似有法器相助，恐难应付。”

“可知是何法器？”红璃询问道。

“我观其能穿梭虚空，化虚为实，”凌虚亦蹙起眉宇，缓缓道：“曾听闻昆山之中有一法宝，名曰昆仑镜，只怕便是此物。”

“若是如此便当真难办了。”红璃思忖着道。

昆仑镜出自昆山寒冰之谷，乃上古神器之一，其力虽不能吞天噬地但亦可凝幻为实，穿阴逐阳，不知钹光是从何处得此宝物？

“昆仑镜曾闻被封于王母的瑶池之中，我回仙界时亦听闻此镜被盗之事，”凌虚回答：“这妖孽无法私闯天界，只怕并非他一人所为，在天界之中应有余党，所以才能盗得宝镜以为祸人间。”

“能否找到钹光的藏身之处？”红璃问道，若是他当真有宝物相助，他们则更不能放任其继续为害。

凌虚点头道：“我已查清他的洞府所在，只等狐王发话，随时皆可前往。”

“好，待我回去同夙儿说明原委，明日便可动身。”红璃闻言点了点头，顿了下，忽而笑言道：“公事暂且到此，我尚未恭喜你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凌虚愣了一下，旋即亦笑了起来，使得肃然的面容上暮然添显了几分柔和：“多谢。”

“还记得你那时被妖物追得东奔西跑，”红璃想起往事，忍不住勾起唇角，略有些戏谑道：“整个人狼狈的样子我尚且记忆犹新。”

“当时多亏姑娘出手相救，否则在下只怕早已化为一堆白骨随风而逝，”凌虚眸光清澄，语气诚挚道：“与姑娘当初之约在下不敢或忘，除魔卫道之时亦会时刻警醒自己。”

两人畅谈至深夜，红璃终于起身告辞道：“时辰不早，我回去准备一下，过会儿便与道长一同前往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