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 99 章（1 / 1）
早上醒来一睁眼，看手机就发现昨晚那小女生早在四十分前就给我发信息说早安，看我没有回复又追加了好几条，大概就是说我怎么还不起、我怎么这么懒之类，我看那种专属于小女生的撒娇语气直觉得搞笑，现在的孩子们都这么闲么！同时又有点很奇怪的感觉，总之，有人等你是件暖心的事。
坐地铁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于是这一个多小时全部用在和她聊天上了，我难得地有耐心一点点告诉她所有她好奇的事情，知道我是做蛋糕的后更是在这方面说地没完没了，呵呵，我想应该没有女孩儿会讨厌甜点吧。。。看看表都快九点了，她还说个没完，我就说祖国的花朵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她说她早就不上学了都已经参加工作了，大学毕业还工作了一段时间这么算起来没准儿比我还大呢，在XX机关做一特闲的工作，朝九晚五的。我懂了，怪不得这么能闲扯淡。。。
一来二去发现她这个人说话挺有意思，很幽默，每次的梗都出其不意更有很多时候语出惊人，而且每次的话题都很新鲜，从来不会让我觉得庸俗和厌倦，常常让我觉得特别搞笑。慢慢地我也成了低头族，一没事儿干就和她说两句，我现在在做什么她一清二楚，亏地她不是什么间谍卧底我也不是什么国家要员。。。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特无聊，刚接触网络的时候都没这么大聊天瘾，现在这是返老还童了？管他的，谁也不认识谁，这辈子也不打算见面，有个说话的人挺好。
隔着一方屏幕，也许隔着的就是千山万水，但说的多了却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许比我与身边每个人的距离都要近。很多我对谁都不会说的话，不说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我觉得矫情、没有意义、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和她就可以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因为用文字去交流的东西，再矫情都不为过。也有的时候我正在忙，懒得打字，就会给她发语音，可她从来没给我发过，说是费流量。。。
当我们在网络上认识有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甚至都有点儿怀疑，这和她刚和我打招呼时是一个人吗？因为我越来越觉得她真的不是什么小女生，因为很多时候她开解或安慰我的话让我觉得她简直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而她的语气总是很有跳跃性，上一句还很俏皮下一句就可以很成熟、很深沉，我在想也许说这话的时候是因为她很认真吧？
“姐。。。这么大年纪了爱撒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姐？为什么是姐？”
“我确定你不是什么妹子了—。— ”
“呵呵，好吧，问题没在一个侧重点。”
“哇靠！！不要毁三观啊！！！难道说你是个爷们儿？？？？”
“哈哈，我确定你是个爷们儿就好了。”
“我去。。。虽然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但你能不能给个准儿？”
“你看我名字觉得我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的！”
“哈哈，那就是女的啊！确实比你大，叫姐也不为过。”
“好吧。。。女人果真是世界上最难搞的生物。。。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七十二般变化。。。”
“都这么晚了，快睡吧，明再聊：）”
“再说十块钱儿的！”
“弟弟乖，早睡早起好身体，要听话哦！”
“睡不着。。。”
“想谁呢睡不着？”
“我跟谁说话想谁呢呗。”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
“也不信我这张破嘴！得得得，以前是你缠着我不让睡，现在倒反过来了！那你把我弄瞌睡就算你赢。”
过了没一会儿，她就发来好几张图片，在微博上经常见的那种催眠图，以前不以而然，但是这么多张轮番攻击居然还真有效。。。
“好吧，你赢了。。。”
“呵呵，晚安，做个好梦。”我看见屏幕上闪出这几个字，然后跟了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月亮图像，关闭屏幕后，把嘿嘿搂过来，嘿嘿，感觉有点甜。我知道明天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绝对是她。
老艾让我一定要带他去趟长城，五月中旬的北京大太阳照着的时候也实在是不怎么凉快，而且这季节去长城除了人就是人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看着他那双美眼一副please的表情还是答应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去伦敦不让我看大本钟是够过分的。。。当我带他坐上印着“北京一日游”的大巴向八达岭开路的时候他特别奇怪地问我：“你为什么不开车？”
“没车。”
“Come on~!不要骗我、你应该很有钱！北京房子那么贵，你都可以做我的房东，怎么会没有钱！”
“关于那房子我不想说太多。”
“Ok,never mind.Forget it.”他看见我冷淡的表情自己觉得很没趣，耸肩挑眉说。
傍晚回到市区的时候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和想象中有点差别，我说万里长城的奇迹，并非是走上区区几级台阶就能感受到的。其实我并不认同这种类似于断章取义的游览方式，就算去了，那也只能说明我接触过长城，却不能说走过长城。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想要达到的无非是“到此一游”的目的。
在西苑菜市街深处一个小巷子里，我俩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等着铁板酥鱼，他两条巨长的腿坐在那儿基本上折到了极限。听我说完他有些云里雾里，不过没深问。北京外国人不少，但是在这犄角旮旯儿路边儿摊儿出现的的确不多，对于已经油污发黑的木头桌子和满地的一次性筷子包装纸以及下班回来随便吃口饭满嘴抱怨的上班族，他只是抿嘴+挑眉，没发表什么见解。
“尝尝。”我给他夹一条刚煎出来的鱼说，他莞尔，说：“你们中国人好像很喜欢给别人夹菜。”
“是啊，传统美德。不仅夹菜，还要劝酒。”说着我提起啤酒瓶朝他伸了过去，他也对瓶儿吹，和我碰了一下：“chers.”哈哈，在这地方整出一句洋文，感觉特装逼，哈哈。。。
“劝酒是什么意思？”他喝了一大口，鼓着嘴咽下去，嘴巴湿湿地问。
“就是一直让你喝酒、喝越多越好，喝越多表示你跟我关系越好。”
“原来你们中国人是用这种方式表白的。。。”他听了若有所思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显然这家伙理解错方向了。
“恩。。。地里舍儿斯。”他很认真地吃着煎带鱼，吃一口还要看一眼，仿佛眼前是什么难得品味的大餐似的。
“吃口煎鱼，就着白粥，喝口啤酒，来点儿小菜儿。”我笑着自言自语，他说：“拽跟，这个，应该怎么形容？味道很浓、而且还很、恩、就是、”他吃了一口老虎菜表情复杂又说不上来特憋屈地问。
“哈哈，重口味。”
“冲、口、味？”
“重、口味。重，轻重的重。”
“你喜欢吃这个吗？”他十分嫌弃地指了指那盘儿小菜儿说。
“还行，挺下饭也挺下酒。”
“下饭？下酒？？跟下雨的下是一个意思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他已经放弃和我沟通了，一脸无奈地瘪瘪嘴望我，俩酒窝儿就让他瘪出来了，那双蓝澄澄的眼睛好像总不能和我在某个点能达成一致、总之我看着那双眼睛不像在看人，当然我不是骂他，我的意思是就像看着一个洋娃娃一样，不是人。
“我不喜欢吃鱼，但惟独这煎带鱼例外。小时候如果哪天很幸运或是父母心情很好、家里有一点点宽裕的时候，就可以吃到煎带鱼，还可以蹭一口我爸的啤酒。煎鱼和白粥加上解腻的小菜，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搭配。。。那时候大家不是在上学就是上班，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加班和晚自习，到了夏天，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马路上就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庞大人群骑着自行车成群结队地出现，他们满脸笑容背着夕阳走，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拉地很长很长。”我自顾自说完，扭头看他，笑笑说：“你听懂没？”
“恩。。。大部分。。。有一些词你说很快，不懂。”
“呵呵。”
“对于你的童年、我很感兴趣。”他盯着我直截了当地说。
“恩。。。我可以理解。对于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种社会制度、我们这种长相、”说着我学他那样用食指往上挑了挑自己外眼角，他看见失笑，一笑下巴更尖了，酒窝儿都成一条竖缝儿了。
“对于我们，你们会好奇很正常的。”
“这句话只有中文可以表达，不是你们，是你。”
我正喝了满嘴粥，听到他几乎是字正腔圆地说完这句话，抬眼看，他正用那双深邃的眼睛貌似温柔（因为我也不太能解读蓝色瞳孔传递的到底是什么信息）地看着我，我看见他这样浑身一激灵，一口粥差点儿没喷出来。。。
我绝对是想多了，不要应了成王八那句话，他妈自己是个bottom就认为全世界男人都是top啊？哈哈。。。成王八你真是做到了，难得想到你还真是笑了呢。哈哈。没那么寸，我才不信那个邪！
不知道是对燕京没抗体还是压根儿就没酒量，丫喝地那叫一晕乎。我去，俩我都抗不动他啊！
“哥们儿！嘿吧滴！啊油哦K？？”我晃晃他肩膀说。
“No matter…Don’t worry…”他摆摆手，一脸醉笑说，眼睛睁不太开，睫毛搭在下眼睑上显得更长了。
唉。。。我就不能遇到一个酒量比我好的吗？？
让他自己打车回去我怕他连家门儿都找不着，我送他回去再回来我勒个去那得折腾到几点？干脆就在那儿睡？我深深地对自己这个想法甩了一句FUCK。那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方吗？
为了坐地铁方便这次我就在西园地铁边上租了房子，同样的价钱交通方便条件那就会差很多，简直就像简陋的窝棚一样，我住二楼，狭窄的木楼梯真不知道哪一脚踩上去就会塌了，昏暗过道里的墙壁上是一层很具年代感的黑色油污，上面沾满了灰尘。我已经不想再说我是怎么把他整上去的了，到第二天他看见这住宿条件瞠目结舌更不用提。
好在我屋子里有上一任租户流下来的老沙发，我把他安置在床上，闻了闻丫没什么奇怪味道后不情不愿地给他搭上被子，嘿嘿倒很乖，没有汪汪大叫。大概是它从前的经历，让它性格格外温柔吧。。。
安置完他还得给嘿嘿喂食、带它散步，折腾一气回来，那老破沙发扶手是直愣愣的木头，我垫了好几层衣服躺下还是不舒服，唉，关灯终于算是躺这儿了，掏出手机发现她发的微信刷了好几个屏。
我说今天忙没顾上，然后就和她一通抱怨。没想到她无厘头地问我：“关灯了吗？”
“关了，咋了？”
“先把灯打开，黑暗里用手机对眼睛不好。”
“额。。。这个，首先我很感动你想地这么周到这么细致！其次。。。家里还有一口子睡地正香，开灯怕影响他。。。就这一晚，没事儿，瞎不了。”
“还有一口子？？？？他？？？？？？？？？”
“就我跟你说那老外啊！丫喝多了，我不收留他咋办！”我说完这句，她过了很长时间都没回复，她几乎从来没这样过，基本上都是我让她等，突然接到电话？有别的事？本来喝点儿就有点儿晕，等地我快睡着了，她才发过来一句：“长地帅么。”我心想果然女人都是花痴，我暗笑回：“帅啊，我是男人看着都觉得真心帅，你看了估计。。。哈哈。等明儿个征得他同意的话，没准儿可以给你发个照片儿。”
“我对帅哥没兴趣。”
“额。。。难道对美女有兴趣？”
“呵呵呵。。。我的意思是我已经过了注重男人外貌的年纪。”
“哈，扯犊子。不用装矜持~”
“好调皮。”
“唉。。。我真心觉得我投错胎了。他妈身边儿不是又高又帅就是又富又帅，呵，如今还整个外国帅。要是个妹子有这命运那是多大的艳福！真是浪费了。。。”
“呵呵。。。你是男生也可以喜欢他们啊。真爱不分男女。”
“得，姐姐，您倒是看的开。可惜我就是不动心。我脑子有毛病，一根筋。就算人家有情我也无意，那么好的对象我活生生给挤兑跑了，我真觉得自己挺欠抽。”
“哈哈，还真是啊？”
“真是什么？同性恋？就算是，那也是曾经是。额。。。准确说，现在也是。我靠，你别是我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来套我话的吧！！”说完我就一阵心虚，他妈有这可能啊！
“你觉得你哪个七大姑八大姨有我这聊天儿水平。”
“好吧，但愿不是。。。”
“被你拒绝的是哪个？又富又帅？”
“我们可以换个话题么。。。”
“哦~那你一直喜欢的就是那个又高又帅？”
“哈。说起来就像个笑话。今天逛累了，不用你催眠了。”真他妈的八卦。。。
“你生气了？”
“为啥生气！犯不着啊！”
“恩。。。我不是有意打听你的隐私，我很尊重这种感情。如果你觉得我可以信赖的话，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其实一开始我只是闲着无聊，但熟悉你后，就很想用我的能力帮你排解一些烦恼、呵呵呵，毕竟比你大一点，这点你要承认的。”
“恩恩，知道了知心大姐姐。睡呀。”
“睡吧。还有，小心外国狼！”
“哈哈哈哈哈哈！我又不是黄花儿大闺女！有什么好小心的！”
“我的想象里你比黄花儿大闺女都吸引人。。。”
“我说您没事儿干想象这个干嘛！你想象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不应该是这类型的啊！”
“恩。。。你们没睡在一起吧？”
“嘿我去，我应该说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会让你觉得比较满足呢？这年头怎么满世界都腐女！”
“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就可以了。。。拜托嘛~~”
“哈哈，当然。。。”
“恩恩？”
“我家就一张床，你让我睡地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靠，不用反应这么大啊。。。想知道什么自行脑补，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在骗我你不是这种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太调皮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是不是你怎么知道！”哈哈，骗人的感觉一如既往地爽，我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人家姑娘不会真瞎想什么吧！大半夜的，不好！
“哈哈，逗你呢。我睡小破沙发上。就算睡一块儿丫早不省人事了，啥也发生不了。”
“恩恩，这才是乖宝宝。”
“嘿我去！我怎么觉得你还真越来越拿自己当长辈了！”
“呵呵，不拿自己当亲人的姐姐不是好网友。”
“哈哈，好了，睡了，8.”
“晚安，好梦。”
放下手机，脖子咯地实在难受，干脆平躺在沙发上，腿搭在另一边扶手上。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听见嘿嘿正在给自己挠痒痒。
我这一天，容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