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1 / 1)
有没有可能真的像兄弟一样在一起?兄弟也好,朋友也好,能不能就用这样的名义继续在他身边?他就像一个磁场,用强有力的吸引力让我习惯性地回到他身边,朝夕相处。又或者,是不是我太不要脸了?
这里有一个家应该有的一切,温馨的房间,大屏幕的电视,虽然本来很整齐但经常被我搞地乱糟糟的漂亮茶几,上面有遥控器,烟灰缸,昨晚剥开又忘了吃的橙子。。。沙发上的毯子揉成一团还没来得及整理,他看见一定会迅速利索地铺平整。。。以前我自己住时电吹风经常不知道被塞到哪里找不到,现在每次用时总是很方便,因为它一定在客厅隔断墙上的抽屉里。。。以前我的剃须刀也总是随便丢在洗脸池旁边,每次用时湿漉漉地不舒服,也不经常清理,可现在它总是干净如新地躺在卫生间的架子上。。。
电视柜上有一个漂亮的鱼缸,曾经尝试过养鱼但没能养活,现在鱼缸里放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里面漂着闪亮的装饰花,每天晚上灯光都会照地它光芒四射。。。而一个家里也一定要有的东西——家人的照片,现在也摆在了旁边,画面里是我们笑地最开心的那一张,就算是现在看到也都想笑,也都幸福满满。就像脸上受伤那次,虽然笑,虽然是真的在笑,但扯到伤口,又无法避免痛。
也不是真的很疼,也许真的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温柔,就像梦魇一样,梦魇时思维清晰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现在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无数的画面不由控制地像我压来,就像现在被紧紧抱在他怀里的我赤身裸体地呈现在光天化日里,就像有无数眼睛正看向我,我看到了我爸爸佝偻着脊背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看到我妈瞪大眼睛看见我发疯发狂,咆哮着向我冲来!我听到我大爷声音可怖地吼着那就是良心!那就是良心!从未有过的巨大羞耻感绷紧我一颗心,越缩越紧眼看就要窒息,滴出血来。
下意识地推他,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我还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他勉强自己停下来说:“怎么了,疼吗?”
“不是!”我仓促回答一句,更因为他现在捧着我脸的情意绵绵而感到怪异难受,从他怀里逃走直奔浴室,企图让水声掩盖所有的尴尬,企图让水流冲走那所有让我窒息的画面。
不断的水声背后是冗长的沉默,我不敢走出去,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
“龙龙,公司还有很多文件要做,今晚我得通宵在书房加班了,你洗完就赶紧睡觉吧。我先进去了啊。不许打扰我工作哦!”终于他打破沉默在外面喊说。
走出浴室,书房那扇白门紧闭,走进卧室,被子铺地整整齐齐,掀起一角,刚好可以钻进去。柔软的抱枕堆在旁边,无论往哪边掉头,都不会落空。
鼻子好酸好酸,张杰,如果有下辈子,让我做你的弟弟,或者你的儿子,好吗?
原谅我,原谅我,眼泪湿了枕头,那是他平时枕的干干净净的,原谅我,原谅我,不管是谁,请原谅我好吗。。。
睡梦中会有一双温柔的手一直轻抚着我,为我赶走那些可怕的噩梦吗?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一睁眼却又不是那种刺眼的光。昨晚拉住的窗帘换成了现在半遮半掩的百叶窗,伸手摸摸眼前褶皱的床单留有余温,不知道是阳光的温暖还是我厚颜的奢求,床头柜上有杯牛奶,摸一摸还是温的,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宝贝,虽然工作做不完,还是忍不住在你睡着时来陪着你,为什么又哭了呢?别怕,我一直都在啊。”
一个人实在无聊,给成王八打过去电话。
“哇塞!您老今天吃错药了,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他还是一如既往欠扁赖叽叽地说。
“少废话,有时间没?出去吃烧烤?”
“哈哈,正好刚下课!”
“恩,西苑地铁口见。”
“咱附近不是也有烧烤吗?干嘛非得跑这儿啊!”我们在那条我很熟悉的杂乱的小巷子里坐下,正是下班吃饭的点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对面是一洗头房,门口的彩条灯转个不停,这边就是好几家小饭馆儿,吃饭的喝多的吵吵嚷嚷,签子纸巾满地扔,虽然半点档次也不上,但是在这儿我能踏实地感受到我的存在。
“以前我就住这儿,习惯了。配个钥匙也得跑这儿来呢。你吃啥?”
“什么都行,我看这儿也没什么好挑的。。。”
“呵呵。老板!来一盘儿炒田螺,一盘儿煮花生,二十个肉串儿十个板筋四个鸡脖子!恩,再来个皮蛋豆腐!四瓶啤酒!”我冲门口儿正烤串儿扇风地老板挥手喊道。在这里一定要用喊的。
“好嘞!稍等!”
“你晚上不用跟张杰一起吃饭?”
“不用,他出差了。唉。”
“叹什么气啊?就出个差你还想地不行啊?”他揶揄地说。
“不是,我是觉得我老了。以前一个人干什么都很习惯,现在却不想一个人,一个吃饭太无聊了。”
“人是群居动物。。。”
“呵呵,恩。”我淡淡笑笑算是回应了。很快酒肉上来,我说先喝这两瓶,喝完再要。
“额,这玩意儿怎么吃啊??”他捏起一个田螺说。
“你没吃过?”
“吃过大的,都有人给把肉挑出来了啊!”
“哈哈,忘了你是有钱人。”我拿起一根牙签:“这样,这样,会了没?”
“额。。。用牙签挑啊?真屌丝。。。”他瘪瘪嘴说。
“恩,是真的,不是假的。”我笑笑说。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赤白脸一拍桌子喊。
“呵,快吃吧。味儿还行。”我用勺子盛了一口豆腐说,这是拿日本豆腐做的,跟豆腐脑儿似的没韧性。
“哇靠,你突然变这么友好我还真不习惯!”他跟含棒棒糖似的叼着牙签儿说。
“本来就很好。走一个。”我拿起酒瓶说,他端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你一直都对嘴吹啊?”
“我嫌倒杯子里麻烦。”我一仰头干了半瓶。他尝到了田螺的美味后就停不下来,一个接一个,挑肉的动作也越发熟练,直弄地一手指都是调料汁儿。我提着酒瓶看他吃,刚才一口豆腐就饱了,天气很热,加上邻桌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聒噪地很,只好不停地灌冰凉的啤酒。什么话都不想说,也不算借酒浇愁,五瓶酒下肚也不过就几泡尿的事,其实我很想喝醉醉到可以很放肆,可是那恼人的理智又不允许自己放肆。
成王八不过三瓶半就脸发红嘻嘻哈哈口无遮拦起来,我上个厕所回来见旁边儿桌有个男人摇摇晃晃地就向成王八走过去搂住了他,眼看脑袋就要往上凑,我操不知道丫逼咧咧了什么玩意儿招惹上别人了!
“嘿,嘿!起来起来!妈喝多了连男女都不分了往上凑啊?!往那边儿、那边儿!”我上去一把推开那光膀子男人,推了我一手汗腻指指对面儿洗头房喊。对方是真喝多了,站都站不稳被我一推直接跌趴在桌子上了,我无语赶紧结账拽成王八走。
出租车上丫一个劲儿往我这边儿倒,我推他好几次无效,嘟嘟囔囔地他好像说哥,抱一下。我靠,刚才不会就说这个招上别人了吧?是有多在意他那个实在不咋样的哥啊?我无奈搂住他暂时安慰一下,免得他在出租车上就闹不机密。
“嘿嘿。。。”他靠在我身上竟然贼笑起来,酒后红着眼眶特别猥琐!
“笑什么!”
“笑你这么想当我哥啊。”
“我靠!你丫还清醒着呢!”我说着一把推开他,“哐”一声丫脑袋撞玻璃上了。。。
“哎呀。。。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他皱眉揉着脑袋咧咧说:“真是的!”
把他送回家转身要走,他拽住我胳膊说今晚要不就在我家睡吧,反正张杰出差,我哥又没在。
我靠,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像要偷情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