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1 / 1)
文泽权来接叶静知的时候,叶妈妈还是很不放心,但说出去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再不放心也是要说到做到的。
文泽权看着一脸担忧的叶妈妈说:“阿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叶子的。”
叶静知开心的笑着,露出了自己的牙齿,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了。
几天前,她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心理负担减轻许多。今天,文泽权也如期而至,来接自己。叶静知觉得自己在宣泄过后,再得到一个人的自由解脱,是再棒不过的事情的了。
文泽权感到叶静知和之前的表现有了很大转变,比起之前满脸忧郁、心事重重的样子来看,今天的叶静知多了一丝活力。他问道:“离开家里你那么开心吗?”
“不全是啊。我前几天对着之前的朋友把自己心里藏了很久的话全都说出来了,这几天心里轻松很多。”
“你早就该这样做了。适当的宣泄自己的情绪是很重要的,你之前把什么都藏在心底,不告诉任何人,这种做法就会加重你的思想负担,才会造成你精神上的问题。现在你懂的宣泄了,情况就好了很多。”
“之前想说啊,可是不知道说给谁,那天也是头脑一时发热,全部倒了出来。”
“以后再有什么事,你就可以找我,告诉我。我毕竟比你大上几岁,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意见。”
“我很难相信别人,也不会把自己的事情随便告诉别人的。”
文泽权从叶静知习惯性双手抱肩的坐姿知道她有着很严重的自我防备心理,但是他有信心能获得叶静知的信任,帮助她。他笑着说:“你会相信我的。”
叶静知看着一脸自信的文泽权,想到了曾经也有一个人也是这么自信,不过两人有着根本的不同。文泽权的自信是低调内敛的,方子铭的自信是飞舞张扬的。更形象的说,文泽权就像一杯酒,是经过沉淀之后,才能散发出那种醉人的芳香的。而方子铭则是一朵花,无需发酵沉淀,就能散发出沁人心扉的芳香。
叶静知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将方子铭和文泽权做了比较,但是无关乎情爱,只是很自然就像男生评论女生一样,将两个人做了比较。现在的叶静知不像去年这个时候,那样想念方子铭了。时间,果然还是最好的药剂,让难忘的更印象深刻,比如苏妍;让该忘得更烟消云散,比如方子铭。他们两个都是叶静知心底里的伤,不过苏妍值得铭记,方子铭值得忘怀。
文泽权看着傻愣着叶静知说:“嗨,发什么呆呢?”
“想起了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叶静知有些懊恼的看着文泽权,不理解自己对着他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而不是搪塞。
文泽权看着叶静知笑着说:“不用懊恼,我天生就能给人安全感,所以一般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叶静知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高速公路旁边的绿色栏杆,保持沉默,死守心扉。
文泽权看着保持了沉默叶静知说:“要两个小时才能到,你是要听歌还是要睡觉?”
“你开车,不用管我。”
文泽权打开了车载CD,第一首歌就是beyond的《海阔天空》。
熟悉的旋律一响起,叶静知就收回看着车窗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文泽权,语气不是很好地问:“干嘛放这首歌曲?”
文泽权从叶静知的话里知道,她不开心不是因为他放音乐而是因为这首歌。学过心理学的人,眼睛和耳朵都是很毒辣的。能从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得到行为语言发出人的内心想法。所以,直觉告诉文泽权,这首歌对于叶静知是有故事的。他故意忽略叶静知的不悦,说:“这首歌有什么问题吗?”
叶静知没有回答,伸手就要关掉音乐。
文泽权腾出右手抓住叶静知伸出的左手,说:“别闹,我正开车呢。我不喜欢吸烟,所以开车需要听歌提神,而且我很喜欢beyond的,尤其是这首。”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叶静知闭上眼,靠在车座的靠背上,不再说话。黄家驹的歌声淡淡充斥在两人之间。叶静知知道,自己又想起苏妍了。
直到播放下一首歌曲,叶静知才睁开眼,问道:“你会弹吉他吗?”
虽然叶静知问的很突然,文泽权还是回答道:“不会。”
叶静知“哦”了一声,语气里有着惋惜,但又有一丝放松。
文泽权趁着叶静知刚刚松下心房,问道:“黄家驹去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没有。”
“那你怎么喜欢他的歌啊?”
“只听过《海阔天空》,以前有个朋友经常唱,后来就跟着她学。”
“他会弹吉他?”
叶静知意识到自己无意识的回答了文泽权的两个问题,直到这第三个问题才醒过神。她有些厌恶的说道:“不要问那么多,我睡觉了。”
说完,叶静知闭上眼睛。
车子内又恢复安静,文泽权听着音乐声中夹杂着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声,知道叶静知只是不想再回应自己的探究,并没有睡着。因为她的呼吸声明显是有控制,并不平稳自然。
文泽权是一个很懂得把握时机的人,虽然大学毕业踏入社会只有两年,但是平时生活环境中的耳濡目染以及他学过的心理学,都对他在这方面有很大的帮助。在与别人交流的过程中,不管是谈生意合作还是交流谈心,他都能合理把握分寸。和叶静知短短的谈话中,他已经能够体会到叶静知自我封闭的程度超出他的预料。不过是第三个问题,她就开始产生了抵触情绪。
听着慢慢平稳的呼吸声,文泽权知道叶静知慢慢放松,真的睡着了。他看了眼渐入熟睡状态的叶静知,脸色有些苍白,刘海已经很久没有修剪,有些凌乱地铺散在脸上,从刘海的缝隙中能看到她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和微皱的眉头。文泽权有些怜惜的收回目光,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心疼这个刺猬一样的女孩子,心疼她过去的莽撞,心疼她现在的防备。
车外,阳光灿烂;路旁,几缕炊烟。这一刻,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