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黑暗的房间忽然就从门那儿射出一道淡光。
“姑姑。”玖兰枢轻声喊道。
由里呆愣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眼角的泪水都没来得及滚下来,她抿了抿嘴,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出去说吧。”由里最终还是爬了起来拉着玖兰枢走到花园。
尽管打定决定要和玖兰枢说些什么,可是坐在花园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夜风吹走了些许的烦躁,淡淡的花香让原本情绪不稳定的由里慢慢冷静下来。
她转过头看着坐在一边望着漆黑的远方的少年,开口:“小枢,你……”
对方却忽然转过头来,问她:“您会替父亲和母亲报仇么?”
只是一句话,由里便再也没有任何话好说,她愧疚的低下头,十指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裙子,她内心在剧烈的斗争,结果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对方又开口了。
“我并不希望让您做出难为的事情,所以您只要安静的陪着优姬就是最好的了。”玖兰枢反复提及优姬,没错,弟弟妹妹的留下的孩子确实是她的责任。
由里看着玖兰枢:“小枢,我会照顾好优姬的,但是,我不可能让你站在最前面。”
“你可以杀掉李土么?”玖兰枢嘴角勾起。
也许那一抹弧度没有任何意思,可是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那锐利的弧度,直接将她的坚强撕碎,她脆弱的不堪一击。她的话如同散沙,根本凝不起来。
很久,两个人都没说话,玖兰枢看着坐在对面被黑暗笼罩,看不清表情的女人,从她颤抖的双拳看的出那句话对她的打击。
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太重了,事情也许不是她造成的,但是作为掌握着所有棋子的人,她的举棋不定最终促成了这样的结果,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掌舵人,尽管她很努力的在坚持着。
她错得不多,却错的太大。
“好好休息吧,姑姑,我过两天会来看优姬的。”玖兰枢站起来,移步到她面前,替她拉上搅在一起的披风。
玖兰枢离开没多久,一阵凉风,再次将她的披风吹乱。
由里一直坐在那里,星辰被次日的晨曦取代,她才动了动。
“我做错了吗?”由里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黑主推了推眼镜,他并不太习惯带着眼镜:“你该知道,玖兰家出了这样的事,你已经不可能有之前那样的势力了,贵族人心涣散,王者的角逐拉开帷幕,而你却没有拿起武器。”
没错,将权利交给小枢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她已经抓不住人心了。
“好。我知道了。”她点头说道,她不会舍弃自己的责任,她走错棋,现在的一切,她都会承受,优姬和小枢,她都会保护的。
回到房间里,优姬还在睡眠中,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巨大的封印也许损伤了她的身体,她需要补充大量的能量。
仿佛感觉到有人靠近,优姬慢慢转醒,她有些迷茫的对上由里的眼睛。
由里笑了笑,替她将衣服穿好,有些事情,认真地做了,上手也很快。孩子似乎很认生,哪怕是黑主灰阎,她也有些排斥。只有由里和枢稍微好些。
事情似乎并不顺利,玖兰家的内部斗争,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元老院的参与,还有猎人的称火打劫,一切仿佛配合的天衣无缝,单凭枢一个孩子,似乎有些应接不暇。
由里没有出面,如果要将力量全都交给枢,她就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其他贵族面前,这样只会分化这些力量,让原本就变得稀薄的势力更加无力。
黑夜,她哄睡了优姬,自己却毫无睡意,只是躺在床上木讷的想着心事。
“嗙——”
窗户被力量震碎,一道浓重的血腥味硬是挤进她的鼻尖。她猛地坐起。
“——枢!”
玖兰枢的眼睛亮的吓人,但是由里仔细的分辨那股血腥味,却没有发现属于玖兰枢的味道。
“你怎么能这样出现!如果被优姬看到——”由里的话没说完。
玖兰枢就倒在了她的脚边。这是升为姑姑的由里极少数看到侄子的失态。
本想让星断将玖兰枢放到床上,可是对方却因为星断的靠近本能的施压,星断潜意识根本不敢违抗,她有些嫌弃的看着玖兰枢,因为血腥味太浓,她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口中的唾液不停分泌,隐藏起来的牙也隐隐发痒。
她恨恨的看着床上的人。却不得不帮他把污浊的衣服脱下来。
星断将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就消失了。
大小姐由里桑有了这些日子的育儿经,对于照顾老弱病残颇为上手,打了一盆温水,将玖兰枢的身体擦干净。结果,她坐在床边,看着那条漆黑的裤子,她明显嗅到裤子也是沾满了血,但是看着已经是男孩子的玖兰枢,她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没有犹豫,将裤子给扒了。
她拿着毛巾擦着血水,只有此刻,她真是的看到了少年偏瘦的身体,才惊觉,啊,原来他就是用这样的身体,接下了因为她而造成的千金重担。他是多辛苦呢?是不是会有觉得孤独,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呢?
玖兰枢因为经历过多战斗,加上马不停蹄的赶路,不停的使用能力,还没有成熟的身体根本没办法撑住如此高频率的输出,才会在最后的时刻虚脱。
因为长期处于危险,片刻的休息,便恢复了部分精力,他虽然醒了,但是感觉到身体被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擦拭。那种太久没有感觉到过的温暖和轻松,还有属于姑姑的气味,都让他觉得疲惫起来,他的身体很疲惫,精神却非常清晰。
但是对方似乎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动作,他微微睁开眼,发现对方正盯着他只有最后一块布遮着的地方,那视线让他尴尬,也让他有些奇怪的感觉。
“感觉……和那时候不太一样?”由里瞅着少年发育的第二性征,回忆着婴儿时期那一次柔软的触碰,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发展成她不知道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