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4)(1 / 1)
后来,两人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升温,直到花妍的再次出现。
子期怎么也没想到花妍的出现竟会如此的意外。
那天,一声“子期”唤住了他的心魂。
他的身体一瞬间僵住,熟悉的声音,比素日里多了几分妩媚,少了几分高傲,却依然将子期的心魔勾出。
但是他却淡然一笑,回头,轻轻地说:“好久不见,花妍。”
可是她却惨淡一笑,“是啊,很久不见,两年了。”
“两年,他……让你过得如何?”虞子期的心,风轻云淡,再也找不出一丝对于这个女人半分的怜爱。
“你在说笑吗?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哪里没有三妻四妾?更何况我这一个最低贱的青楼女子。嫁给他的那天,他连我的房都没进过就去别的妻子那里寻欢作乐了。而如今,我已被立下休书……”
“呵,这不是你想要的,自找的吗?”虞子期压不住心里的冷嘲热讽。
花妍霎时白了脸,仰起头,发现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赵国的冬天,不差燕国。
她自嘲地叹了口气:“对啊……我自找的。曾经的我,那么骄傲,以为有钱有势才是生存的资本,可是我却发现我错了。一时的有钱有势,不代表一生的幸福。”
“所以,你要我回你身边?”
花妍愣住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充斥着眼眶,呢喃着将一切委屈与悔意化为一句呼唤:“子期……”
换做以前,或许虞子期会心疼地与她和好,可如今,他的心……
“子期,可不可以,与我再一次拥抱,就这一次了。”
虞子期愣了愣,就是如此?这可不是那个年轻气盛的花妍啊。
花妍上前,张开双臂轻轻地抱着虞子期。
熟悉而陌生的气息萦绕在虞子期鼻间,虞子期心微微软下,嘴唇凑到了花妍的耳边轻声低语:“花妍,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你今世错过了我,便是永远错过了我。你的选择只有一次,而当初,你却选择了抛下我,你有顾虑过我的感受吗?”
良久,虞子期推开了花妍。“再见了,从此天涯海角,各不相见。后会无期。”
说完转身,却在这时,看到了一个呆愣愣的女孩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虞姬?”虞子期也同时愣住了。
虞姬还身穿一身舞衣,转头就跑,轻轻带起她身旁纷纷扬扬的雪花。
虞子期慌忙追去。
“虞姬!”虞子期紧紧握住了虞姬的手臂。
虞姬轻轻将他温热的手拿开,整了整凌乱的发丝,努力维持着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容问:“她就是花妍吧?”
虞子期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万事通。”
虞子期又无语了,他开始怀疑,这今后要是有了什么隐私能瞒天过海吗?
虞姬问:“我是不是不该相信你?我信你的结果就是你对过去缠绵不舍?”
“你!”虞子期忽然就怒了。
“我如何了?刚才你跟花妍的行为不就证明了你对过去放不下吗?”
“虞姬,你别无理取闹!我跟她没什么了,我只是对过去,对她说一句再也不见而已。”
“用得着那样说吗?”
“行,随你怎么猜吧!”虞子期撞开了她的肩膀,绕过她决绝地走过。
虞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一样,心如刀割。
从那之后的好几天里,虞子期都没有出过家门,而他的家人从他的异常里知道了这件事,又胁迫虞子期与虞姬分手,甚至还找到了虞姬,把她羞辱了一番。
虽然虞子期没有表态,可是虞姬从这几天里已经察觉到两人间那份动摇。
一个晚上,虞子期轻轻带上他府邸的门,转身松了口气准备踏出步伐。
“虞姬?”
没错,在他府邸前的石像旁,虞姬抱膝怔怔地坐在地上,面容憔悴。
察觉到来人,虞姬一下跳了起来,跑到虞子期面前开心地询问:“虞子期,这么晚出来做什么啊?是不是准备来找我啊?”开心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天花妍告诉我说她要离开这里了,我去送她一程。”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的答案让虞姬心中又一涩。
“你能不去吗?”
“不。”
“你可真是个孬种!”虞姬气愤地喊。
虞子期崛起了眉头:“我如何孬种了?只是道个别而已,你就这么介意吗?你胸怀是有多小?”
“我……”
“你什么?我以为你的心不会介意我们之间的过去,没想到……”虞子期顿住,不再说话,低头便走。
“你别去!”虞姬紧紧抱住了虞子期有力的胳膊。
“放手!”虞子期使劲一甩手。
虞姬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对她,一下从石阶上摔了下去。
“啊——”几乎是滚着跌了下来,然后膝盖重重摔在了地上,虞姬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腿呈扭曲的姿态搭在地上。
“啊,虞姬!”虞子期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飞奔到虞姬身旁。
“你不要紧吧?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不能有事。”
“我的腿,我的腿好疼,呜呜。”虞姬疼得流下了泪。
虞子期背起虞姬就往街道上跑去,虞姬的手一路紧紧揪着他的肩膀,疼到他心里,骨子里。
“有人吗?有人吗?”虞子期焦急的声音回响在街道上,回应他的是无穷的空寂。
挨到了天亮,终于找到了一家医馆。
“大夫!大夫!快看看她的腿!”虞子期前脚还未踏进医馆就喊了起来。
而此时的虞姬,早已疼晕了过去。
一个小童听到呼救,慌忙跑出了医馆,与虞子期共同将虞姬扶进了医馆,放到一扇屏风后的病床上。
“虞姬你撑住!”虞子期的心现在是千刀万剐般地疼痛,理智早已不知跑去了哪里。
一个看起来道高望重的老伯走到了虞子期身旁劝告:“公子先冷静一点,坐到外面等候,治病是需要清静的。”
虞子期立刻起身坐到了屏风外的小板凳上,心里忐忑不安,不时望两眼病床上的虞姬。
就这样不知到了何时,才看见大夫走了出来,揉了揉疲倦的眉头。
“怎么样了,大夫?”虞子期慌忙起身问。
“我已为虞姑娘的腿敷上草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要好生伺候。另外……”
大夫忽然顿住,拉住虞子期的衣袖拽到一边,虞子期心中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另外,因为虞姑娘腿部伤得太重,加上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抢救,又一晚上没能静养,就算日后腿能痊愈,恐怕也是不能再跳舞了。我知她是这小酒馆的舞姬,靠这一双腿养活自己,如今……唉,往后你好生伺候吧。”说完叹口气摇摇头离开,留下呆愣的虞子期不知所措。
这宛如是一个晴天霹雳,如果可以重来,他希望受伤的一定要是自己,而不是她。
可是后悔有何用呢?一行清泪顺着虞子期的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