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1 / 1)
八
胡桐辉把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宁顺在这一刻忽然就慌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胡桐辉解释。
这实在是太凑巧了,好像借口一样。
宁顺回家的时候,想去买点冻豆腐,又折出小区,就近走过一条小路打算去一家副食品店,彭鑫喊住了他。
“你怎么在这?”宁顺很惊讶。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彭鑫上来抓着他的手。
宁顺躲开了,他说:“你有什么事?”
彭鑫忽然把他按到一边要去亲他,宁顺躲开,“你干什么?”
彭鑫按着他说:“你以前跟我上床不是很爽快的吗?”他去摸宁顺的腰,冲着他脖子喷气,“我那时候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然后就贴上来了。
宁顺曲起膝盖,一脚就把他踹开了,然后摸了一把脖子。
“卧槽。”彭鑫蹲着摸腿说:“你劲怎么那么大。”
宁顺说:“我又没踹你肚子,你蹲下来干嘛。”
“腿疼。”
宁顺想想说:“那我走了。”
彭鑫蹦着跟上来,“干嘛你?”
“买豆腐,我要回去了。”宁顺对他说:“你也好回去了。”
彭鑫跟着他去买完冻豆腐,在跟着他走到小区后门的马路上,宁顺说:“那边好打车,你去那。”
“嗯。”彭鑫对他说:“对不起。”
宁顺说:“我也不亏。”
就这么一件事,宁顺开口说:“我想去买冻豆腐,走了……”他忽然就不说了,这听上去像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宁顺说:“真的,没有什么……”
胡桐辉放下捂在他吻痕上的手,用拇指搓了两下。他说:“你跟他干了?”
宁顺吓了一跳,想站起来,“没有,真的是……”
胡桐辉一下按倒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宁顺觉得他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好好讲,他也不想这样跟胡桐辉上床。
“胡桐辉,我们好好说话行吗?”宁顺去拨开他的手。
结果胡桐辉直接扯了他的衬衫,崩了一地的扣子。接着胡桐辉开始扯他的裤子。宁顺立刻就慌起来了。
“别别,胡桐辉。”他有点语无伦次。
胡桐辉不听他的。宁顺吓得要哭了,他真的怕被胡桐辉看到,他觉得自己特别恶心。宁顺抓着裤腰,缩在那里。胡桐辉去扯他的手,宁顺骂他,“胡桐辉你这个王八蛋,我不想跟你做!”
胡桐辉不撒手。
到最后宁顺求他,“胡桐辉,胡桐辉,你给我留点面子,胡桐辉。”他真的哭了。
胡桐辉停下手,拿被子把他盖了起来,隔着被子压着他。
宁顺眼圈都红了,他有点惊慌失措,他说:“我,我……”
胡桐辉拨开他的头发,问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宁顺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胡桐辉直起身,宁顺松了口气。接着胡桐辉手伸进被子里,乘着宁顺放松的时候扯了他的裤子扔出去。宁顺吓了一跳,要坐起来,被胡桐辉按回去。
既然宁顺不想让他看,那他就给他盖好。
今天的胡桐辉很凶,顶进来的时候很疼,宁顺手一直被他按着动不了。胡桐辉一直盯着他,宁顺心里还是有点慌。
胡桐辉松开手,低头去吻他。宁顺乖顺地搂住他,贴着他说:“你不要生气了。”
“嗯。”胡桐辉应了他这一句。
事后宁顺抱着他跟他坦白,“你走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就是不想跟你扯上钱的关系。”他讨好地去亲胡桐辉,“彭鑫的钱我是打算还他的。”
“出事之后,那笔钱,我必须拿……我不想呆在那里了,我不拿我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胡桐辉抱紧他说:“我知道了,今天是我不对。”
胡桐辉还是去找了彭鑫谈谈。
“你真的跟他生气了啊?我真是跟他开玩笑的,我就是有点酸。”他说:“他现在跟你好了,我就不会去找他了。之前我遇见他也是不知道他跟你好过的,不是挖你墙角。”
彭鑫最后跟胡桐辉保证,“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懂的。”
胡桐辉都没说什么,他已经把保证都作完了。
走的时候,彭鑫有点郁闷地跟他说:“我知道,他这样都是因为我,我也没什么立场去找他。你对他好点。”
胡桐辉说:“这个你不要操心。”
彭鑫说:“我那时候觉得宁顺是个挺谈得来的朋友,我是想帮他的。”
他从车里伸出手说:“走了。下次找你玩。”
胡桐辉冲他挥挥手。
胡桐辉回家的时候宁顺在揉面团,对他说:“你回来啦。”宁顺的脸上沾了点面粉,笑起来看着有点傻傻的。
“你要做什么?”
“生煎包。”宁顺接着使劲揉面团,“你要吃吗?”
“要吃。”胡桐辉去看他拌的馅,“你做点给我带办公室去。”
“这个放不久的。”宁顺说:“要吃再给你做好了。”
胡桐辉说:“我去分点给公司的人。”
顺带炫耀一下他多么有口福。
日子走的很快,宁顺翻翻日历发现再有十天就过年了。
“这么快?”胡桐辉说:“过年要买点什么?鞭炮?”
“小区里不让放鞭炮。”宁顺问他,“你不回家过年?”
“不回去。”胡桐辉说:“忙都忙死了。”
除夕前一天,宁顺就在准备吃的了,炖了一脸盆的肉,胡桐辉光蹲那偷吃了。宁顺揉完面粉,搬出饺子馅,喊胡桐辉来包饺子。
胡桐辉上面套毛衣,下面套睡裤,头发翘得特别非主流,坐在地上啃腊鸡腿,边啃边跟他竖大拇指。
“好吃!”
简直不能看。
“来包饺子了。”宁顺喊他,胡桐辉擦擦嘴,洗洗手就来了。
宁顺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在乎形象了啊?”他记得以前和胡桐辉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不穿睡衣,睡裤更不要穿了,嫌不好看宁愿光着。
“在家里要形象干嘛。”胡桐辉特别无所谓。
除夕那天胡诚打电话来问他回不回去,胡桐辉说:“不回去。”
胡诚沉默一会说:“那行,你好好过。我初三去看你。”没有一句废话地把电话挂了。
胡桐辉撇撇嘴,扔下手机去帮宁顺洗菜。
他边洗边说:“这算是跟你在家过的第一个年吧?”
宁顺刺啦一声把鱼下锅,“没有啊,以前也有一起过过。”
胡桐辉仔细想了想,“不对,那次我是去老头那吃的,不是和你过的。”
“这算什么第一次?”宁顺往锅里放调料。
胡桐辉认真地说:“嗯,新生活的第一次。”
“哦。”
宁顺盖上锅盖一转身,就让胡桐辉抱住了。宁顺笑着去推他,“锅里还有菜呢。”胡桐辉直接把他抱起来了,“不做了呗。”
宁顺挥着锅铲说:“不做吃什么?放我下来。”
鞭炮噼里啪啦猛得响起来,吓得胡桐辉一跳,他嘀咕,“都给吓软了。”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这个过年该有的程序一点都省。
宁顺悠闲地抽着烟,另一手搭着胡桐辉看春晚主持人倒数,他冲着电视喷了口烟,小声地说:“新年快乐。”
胡桐辉掰过他的脸,鼻子贴着鼻子,对他说:“新年快乐。”宁顺主动的吻上去。
新年快乐。
每一个新年都快乐。
原来是先写好结局再写正文的,结果正文偏了点,写好结局用不上了,就放这里了。
九月份的天还远远不到凉快的时候,感觉啊,非常的热。
宁顺新进了一批教材,正在门口搬书,搬出来满身的汗。
不然怎么说知识就是力量。
重力也是力。
汗从脑门淌下来,被宁顺一把抹回头顶上,带着有些长的刘海。汗浸湿头发又结成一绺一绺地落下来。
胡桐辉在一边看了很久了——宁顺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来的,注意到到时候胡桐辉就在津津有味地看他搬书了。
盯久了,宁顺有点别扭了,他回去把脱下的短袖穿了回去。顺带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回去搬书。
“宁叔!”
不远处,赵小丫远远地就跟那摆手。小丫头走进了就问他,“宁叔,我上次跟你说的书你这有了吗?”
宁顺一指门边,“那边那箱你看看。”他嘴里叼着烟,咬着牙说话,“叫什么叔,我很老吗?”
“叫哥也太年轻了。”小丫头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美工刀要去拆打包带。宁顺放下箱子,顺手按灭了烟,拿过小丫头的美工刀说:“要几本?”
“三本,小燕小敏的我帮她们带。”赵小丫在箱子里头翻书,说:“打折吗?”
“新书不打折。”宁顺把书拿出来,让她慢慢挑。
他这时候看了不远处的胡桐辉第二眼。
“那便宜点呀,我去给同学宣传宣传。”赵小丫在他身边说。
宁顺低头去整理书,“行,每本抹个三块钱。”
“太少了。”
“嘿,小丫头别过分呀。三块能吃个冰激凌了怎么少了。再说,冰激凌还是免费给你的。”宁顺一指大冰柜,“自己去拿一根。”
“好诶。”赵小丫很高兴的蹦起来,“你要吗?”
“不要。”
宁顺把刚刚按灭的烟捡起来点上接着抽,还剩一半呢。
他看了胡桐辉第三眼。
小丫头掏了根甜筒又过来翻书。
“别滴书上了。”宁顺说:“小丫头挺会挑啊,挑了个最贵的。”
赵小丫甜甜地说:“谢谢宁哥哥。”
“嘴真甜。”宁顺赞她一句,按灭了烟屁股,把箱子搬进去。赵小丫吃着甜筒也跟他进去,在他身边小声地问:“那边一直看着你的人是谁啊?”
“不知道。”宁顺将箱子放桌上。
“是不是你跟人家有过节啊?”
宁顺把书放架子上,说:“好好读书,闲书少看点。”
“哼。”赵小丫从鼻孔发声,捧着书说:“来算钱了。”
下午三点半,送货的走了,赵小丫也走了,店里就剩宁顺一个人在整理。
俗话说,事不过三,这都第四眼了。宁顺瞧见胡桐辉终于下了车朝店里走来。宁顺拿下嘴边的烟夹手上,冲他喊:“你干嘛呢?”
胡桐辉站在冰柜前,很随意地说:“买根冰棍。”
这下反倒是宁顺别扭了,他夹着烟问:“要哪个?”
“这个。”胡桐辉拎出一根冰棍。
“两块。”
胡桐辉掏出十块给他。
“有零吗?”
“没有。”胡桐辉说。
宁顺翻口袋找零钱给他,来的都是客,于是宁顺随口问他,“胡先生来这出差吗?”
“不是。”胡桐辉接过零钱也不走,就站那拆了袋子咬冰棍。
宁顺心想他还真没见过胡桐辉拿根棒子吃冰棍的样子。
这人不走,就算了,还一直盯着他看,太别扭了。
“那你来度假?”宁顺搜肠刮肚地来跟他找话题聊。谁知道胡桐辉答非所问,“你看起来结实不少。”
宁顺觉得他老烦了,但还是顺着他说:“我本来就不是走弱鸡路线的。”
九月的日子还是酷暑里的,蒸得人心燥,静不下来。
燥热,困倦,配着知了声,宁顺有些出神,有些困。他一抬头,看到胡桐辉站在柜台前,还是一如既往,酷帅的样子。
“我来不是出差,也不是旅游。”
宁顺心说,晓得了,没事快走。但他面上还是客气地一点头,说:“嗯。”
胡桐辉俯下身与他面对面,“我是来找你的。”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雨,也不晓得是今天还是明天还是大后天。天边忽然响起一声闷雷,吓得宁顺扭过头去。
原来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