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梦开始的地方(1 / 1)
就像是所有的二流小说的开头,一天之间,失恋、失去工作,新房东说她儿子要回来了,言下之意希望我赶紧搬走。我同意了。
也许是该换个城市、国家了。
夜里去酒吧。我对这个城市,一直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因此,什么最佳调情场所从来没有去过。最后一次,放纵一下,穿了一身小小性感的衣服。
灯光暗沉,人人人相互靠近,再靠近。也许是一夜的开始。也许会马上结束。
我没往舞池凑。一过25就觉得全身骨头都僵了,只打算在吧台小酌几杯,趁机观察来来往往的人。“有偷窥癖的怪人。”前男友的原话。
旁边的人一直往我身上倒。瘦高个,胡子拉碴,发色——棕色?看不清楚。衣服不错,鞋子不错,哦,手杖也不错。顿时来了兴趣。
“一个人?”我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这是前男友的另一个强加的罪名——“不知检点”。也许吧。现在,我对这个全身散发忧郁气息的老男人有了,嗯,“母爱”。他没有拒绝。
“嗯哈。”意味不明的回答,伴随着又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也是,男朋友订婚了,新娘不是我。”我随意一说。他举起酒杯的姿势稍有停滞。“Bingo!中国有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起喝一杯。”
他终于给了我正脸,“中国人?”我,黑发黑眸。
我想了想:“有一大大半是。”他哧笑了一声,大概觉得我说了醉话。我亦笑,“嗨,别不相信。今天为了庆祝我失恋,我决定只说真话。你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他一口喝完杯中的酒。喝酒的姿势也好看,真难得,遇上一个完全符合我口味的男人。这算什么?上天的补偿?
“嘿!小女孩,这么主动,你要干什么?”他还保持着清醒。
“我26了。嘿!老男人,你还会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直视他的眼睛,慢慢靠近,凑上他略显薄的唇瓣,轻轻咬了一下,“现在知道了?过时老男人。”
他似乎很惊讶,随即恢复镇定,与我拉开距离,“这就是你发泄伤心的办法?”话音微翘。意思很明显,鄙夷。
我看着他,觉得羞辱,但仍想辩解一下,“不,我的心都要死了,现在没有伤心了。”多说无益,放下钱,离开吧台。
外面有点冷,我把衣领拉起来,试图遮挡寒意。厚衣服都已经打包了,明天就随我上飞机,我突然决定要飞去哪里,太平洋的另一边,曾经的故乡。
招到一辆出租车,拉开门。一个男人十分灵敏地窜了上去,迅速拉上车门。我站在原地,默默伸了中指。天要下雨了。我只觉得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
一辆车停了下来,从窗口伸出一根手杖,“上车。”是他。
车里一股子酒味。“你确定我们不会因为酒驾驶被捕,我不想在这个国家的最后一晚住在监狱里。”
“Shut up!”他盯着前面的救护车,几次试图超过去。
“我没地方住了,你住在?”谎话。房东让我后天搬家,但我全都收拾好了,家里只有大大小小的箱子。
他一言不发,只是不停超车。
第二天,我几乎没办法起床。他早就走了。中午的时候,我捡起四处乱丢的衣服看了看,最后觉得还是去买新的比较好。他的衣橱里还有几件女人的衣服,卫生间里有女用护肤品。客厅里有一套音响,几张黑人唱片。不算整洁,也不算太乱。
房东打来电话,说儿子提前到家,让我立刻就走。我打电话给搬家公司,让他暂时把所有的箱子搬来这里。
有一个男的给“House”留言。原来他是一位“house”。感谢上帝!正好我需要一个房间来放东西并作暂时停留。他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估计是房主人很熟悉的人。大致意思,是一段委婉的安慰。
我上网定了几件衣服,改签机票,叫了外卖,中国菜。
酒柜里只有烈酒。想了想,没喝。
两天一晃而过。他始终没有出现。留了些钱,权当是住宿费,简单收拾了一下,留了便条感谢他的慷慨留宿。
定义: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