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老年痴呆？（1 / 1）
放暑假了，但是下学期就要上高三的柳岩并没有几天的假期，学习的脚步在慢慢的加快，谁都不想在这最后的冲刺里落了下来，可是柳岩好像更急于早点回家，老师刚刚说完可以休息几天，放学后，他就匆匆的收拾好东西，坐最后的车次往家赶。
“柳岩？你怎么回来了？学校不上课了么？”
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在门口的小路上扶着柳瑂仁溜圈的柳楠看着路的那头，背着个大书包，挺高大个子的柳岩，晃晃悠悠的往回走着。
“学校放了几天假，我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姐，爸这是怎么了？”
怕柳岩担心，柳瑂仁自杀的事情并没有给他知道，怕再给他带来压力，徒增了他的负担。
“没事，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陪着爸溜溜。你还没吃饭吧？走吧，回屋我给你做饭去”
“姐，我来吧”
柳岩赶紧走到另一侧，扶住柳瑂仁的手。
“也好，你陪爸走走，好长时间不见了，和爸好好聊聊。我回去给你做饭，好了我叫你”
“嗯，我知道了姐，还真饿了呢”
“书包给我吧，我给你拿回去，好好陪爸说说话”
柳楠拿着柳岩的书包转身向屋里走去，心里倒是希望老爸能和柳岩多说说话，他真的好久都没说话了，这让柳楠很是担心。柳岩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也许他们在一起会有一些话能说吧，毕竟柳岩不常回来的。
“爸，你不是好多了么？这怎么好像严重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哪天让姐姐带你来城里看看吧？”
柳瑂仁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借着柳岩的搀扶慢慢的走着。
“爸，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么？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看，我也快长大了，马上就要挣钱了，你一定要等着我挣好多好多的钱，到时候我会好好的孝敬您和姐，我们三个人要一辈子都守在一起，那一天很快就会到了。爸，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要等儿子来孝敬您”
柳瑂仁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依然低着头一步步的挪动着。看到爸爸这个样子，柳岩真的有些蒙了，姐说爸又病了，难道是老年痴呆症么？要不那么喜欢自己的老爸怎么好像都不认识自己了呢？
“爸…..我是柳岩呀…..爸你看看我……我是柳岩呢……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和我说句话呀”
柳岩用力的摇着柳瑂仁哪僵硬的身体，而他回给他的依旧是木纳的表情，和那不知道看向哪里的呆滞眼神。
“爸……爸……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了呢？我是柳岩呢？你的儿子呀？爸….你好好看看我呀”
“儿子？你是我儿子？”
柳瑂仁终于把那迷离的眼神收了回来，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又略显瘦弱的男孩，正一声声抽噎着哭喊着他。这是个曾多么让他骄傲的脸蛋呀，自己从前是多么的爱着他呀。难道如今自己的爱就不在了么？
“爸爸你能说话呀？我是柳岩呀，你儿子.....柳岩呀”
“柳岩......郝静岚的儿子？”
“爸，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难道你真的忘了么？我也是您的儿子呀”
“你不想郝静岚么？她是你妈….你不想她么？”
柳岩完全被柳瑂仁这不着调的话给问蒙圈了，老爸这是怎么了？可是他还直直的看着自己，等着给他的答案。
“我…..我….我当然想她”
“哪你哭过么？忏悔过么？？”
“啊？？？？…………..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现在每天都在忏悔，都在忏悔…….”
爸，他得了老年痴呆症么？柳岩也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明显呆滞的老爸，真的搞不懂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柳岩…..柳岩……回来吃饭了”
柳楠这突然的一声，惊得柳岩一身的冷汗，咽了咽嘴里的甘苦，扶着柳瑂仁虚弱的身体向家里慢慢的走去。
吃过饭，柳楠一个人在厨房里收拾着碗筷，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一个俊俏的脑袋搭在她的肩头上。
“柳岩，都多大了，还和姐姐撒娇，坐车挺累的回屋和爸爸聊会天，我这弄完了就陪你和爸说话去”
“不….姐我想你了………”
这孩子呀，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得，这么任性，都是自己打小把他宠坏了。
“好….好….姐姐也想你，说吧，想吃点啥，明天姐姐给你买去”
“姐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么？我求你了？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的考上一个好点的学校，将来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好好的养你了，我会比那个赵虎对你好一百倍一万倍的，姐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可以给你幸福的”
“呵呵呵……傻孩子，姐相信你会做到的，你是姐姐和这个家所有的希望，一定要努力的去兑现自己的承诺哦。姐和爸爸不图你有什么回报，只要你过得好，我们看着就开心了。傻孩子，等你将来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娶个好老婆，生个漂亮的宝贝，姐姐看着就高兴了。只要你过的幸福、过的快乐我也就满足了”
“不….我不要老婆…..我要和姐姐和爸过一辈子”
柳岩更用力的抱紧柳楠，好像一松手她就会从自己的指缝间里永远的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好….好…..好…你个傻孩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要媳妇了，到时候看你还赖着姐姐不，回屋去吧，这里脏，去….去…别再这里耽误我干活”
“我说过我不要媳妇就是不要媳妇，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懂了，姐我这辈子只要你…..我只要你…..”
柳岩有些哽咽的伏在柳楠的肩上，用力的拥着她、再用力的拥着她。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柳岩…..柳岩….快….快放手…..你弄得姐姐快要窒息了，臭孩子.....快…..快….放手呀…..“
柳岩赶紧松开了手，搬过姐姐柔弱的身体紧张的看着她那张在他心里永远都是这世上最美的脸颊。
“姐，对不起…..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是怕你离开我，我才….对不起姐…..”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任性了，说那么孩子气的话干嘛？姐知道你爱我、爱爸爸。可是你将来会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也会有自己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进屋去吧，你回来一次不容易，多陪陪爸说说话吧，别在这和我胡搅蛮缠的了”
看着姐姐真的生气了，柳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悻悻的要离去。
“哪好吧，你快点，姐….咱爸他怎么了？是老年痴呆么？他好像不认识我呢？”
“臭小子，你才老年痴呆呢，爸只是最近心情不好，老是不爱说话。你进屋多陪陪他，他以前不是最喜欢和你说话的么，去吧，陪陪他”
“哦…..那我进屋去了”
转身刚要离去的柳岩，突然站在厨房的门口处若有所思的看着柳楠。
“姐问你个问题行么？但不许骂我”
“又是什么事，说吧”
“姐…….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嘿嘿.....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你….你会嫁给我么？”
“啊？？？？……..”
“我是说，如果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你….你….会给我做老婆么？”
“我看你得老年痴呆了吧？这熊孩子都说什么呢？去去去…..别在这里捣乱，烦死了，都说的一些什么臭屁话呀，去吧，还在那傻看什么呢？”
“哦”
柳岩有些落寞的转身向屋里走去。
天气真是热的很，闷热闷热的，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柳岩和老爸也都睡下了，柳楠拿着香皂和毛巾，轻手轻脚的向院里走去，来到赵虎给她围起的简易沐浴棚里，想好好的冲一个凉。
这是个很受大家推崇的、便捷的沐浴袋，只要里面灌满水，放到架子的上面，晒上那么一天，到了晚上就会够全家洗一个热乎乎的澡，四周在简单的围上一些彩条布或着花塑料布什么的，在一侧弄上个小便门，就一切OK了。
看着赵虎给自己钉的一排排钉子，柳楠心里有股暖暖的东西流过，把脱下的衣服挂到浴棚里一侧钉子上，柳楠调好简易的花洒，打开调控，一股温热的水流哗哗的流淌下来。
这个温度正好，暖暖的，舒服极了，柳楠把自己哪光洁的身体陷在其中，尽情的享受这淋漓的舒爽。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夏季里的小雨敲打着她的灵魂，总是能迸发出心里底里最美的感动。
这会让她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就像她有的时候割伤了手指，看着它慢慢的滴着血，痛从神经的某处传递着，那种感觉很真实。真实的让你切切的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生命的跳动，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感觉到生命律动的快感。
就当柳楠在这安静的夜里，独自享受这份温暖时，突然一种凉凉的感觉从后背传来，在那被氧化了有些残破的彩条布的缝隙间，好像有一双长满牙齿的眼睛，在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她的每寸肌肤，让她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心猛的一惊，壮着胆子声音有些颤抖的喊了出来。
“谁？…谁在那边？…..”
一阵好似碎碎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柳楠赶紧伸手拿过挂在哪里的衣服胡乱的穿上，快步的从浴棚里跑出来。
“谁？….谁…..给我出来……”
黑夜里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就是蝈蝈的嘤嘤声和偶尔的蛙鸣声。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夏夜最初的嗡鸣声，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呀？明明就有脚步声的。如果有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消失了，不会躲在那里吧？”
想到这里，柳楠心里一惊，不仅慌乱起来，赶紧回到浴棚拿起毛巾和香皂快步的向屋里跑去。
惊慌失措的柳楠刚刚逃到自己的小屋里，还没有平息下来自己喘息的身体，突然一阵敲门的声音再次弹起了她神经的弦。
“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