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所谓久逢知己千杯少,颜查散和白玉堂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话题,把酒言欢直到深夜,展昭也不知道他俩到底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于是肚子饿了的展昭决定下去吃点东西,正好看到颜查散正跟白玉堂拱手道:“告辞。”
“颜大哥慢走。”白玉堂也站起来目送颜查散走出客栈,只是……颜查散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
展昭好奇的摸摸下巴在原地打量着——自己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心事重重的?发生了什么?
白玉堂微微偏头,看到是他后,坐回了原位:“唉。”叹口气,摇摇头。
“怎么了?”展昭好奇的坐到白玉堂的对面。
白玉堂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唉,我原本以为襄阳的事情是杞人忧天,结果包大人还真的放在了心上……”笑了一下换个姿势拿着杯子,白玉堂略带玩味的淡淡道:“还真让他们查出点东西来。”
展昭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颜查散就是被派去调查襄阳王的钦差,而那时是白玉堂和公孙先生一路前往的,想到此,展昭眼神乱飘的问:“所以呢?”
“现在怎么样还不知道,总之皇上派了不少人暗中调查。”白玉堂放下茶杯,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展昭继续道:“看起来事情不小。”
“那……如果这次事情真的很大的话,你会去帮忙么?”展昭说完这句话内心已经替白玉堂做出了回答,只是听到那人轻笑一声答应的时候,展昭还是免不了苦笑一声,就知道最注重侠义之心的白玉堂是不会眼看着百姓受苦的。
“你怎么了?”白玉堂看了看不说话的展昭,于是开口问道:“你莫不是没吃饭,饿了吧?”
“我不饿。”展昭抬起头来,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白玉堂:“我们去喝酒吧?”
“哈?”一头雾水的白玉堂被展昭拉着就跑:“我说,大晚上的你怎么突然要喝酒?”
“夜色这么好怎么能不喝点酒呢?今天不喝,说不定以后就喝不着了。”展昭的语气慢慢的,但是多了一份哀愁。
“发生什么了?”白玉堂看着展昭有些纳闷:“你不是昨晚去开封府的时候脑子撞到了横梁了吧?”
展昭但笑不语的笑了笑,招呼来小二:“拿几坛子女贞陈绍!要那金红颜色浓香,倒了碗内要挂碗,犹如琥珀一般,那才是好的!”
“女贞陈绍……”白玉堂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白玉堂好美酒,但是最爱的就是这女贞陈绍,这个虽说不是秘密,但也只是几个好友知道而已,难道只是巧合,两个人的口味一样么?只是,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要是颜查散在的话肯定会说:“五弟,这句话是你当初化名金懋叔的时候你在酒楼里吃空我四十两路费的时候说的原话。”但是白五爷现在还没想起来,只是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所谓“女贞陈绍,远年花雕”,好的女贞陈绍开坛的时候,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当然,这种酒的价格估计除了白玉堂这种贵公子,一般人是没那个钱财经常喝的,更何况能品出这个酒的极品来,白玉堂摸摸下巴看着自顾自给自己倒酒的展昭,挑眉——你究竟是谁?
陈年花雕要好好喝的话自然是温着喝了,像展昭这样开坛就开始喝的人还真是少到极点,白玉堂扶额,突然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你慢点喝。”白玉堂端着酒杯看了看已经有些微醺的展昭,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展昭的酒量不算特别好,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空腹喝酒加上喝得有些急躁,所以一坛子酒下去,人就已经有些醉了。
“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在喝?”白玉堂皱眉看着展昭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有些担心:“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白玉堂摸摸下巴,不可能啊,这两天他俩都在一块儿,不可能这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
反正展昭给他的感觉就是神神秘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出现而且总是跟着自己,白玉堂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半饷悠悠道:“你喝醉了我才不会管你。”
自顾自的倒酒的展昭,抬头看了一眼白玉堂,眼眶渐渐的红了,多少次午夜梦回,这张脸,这个人都像以前一样挂着桀骜不羁的笑容默默的给自己支持;多少次险象环生,耳边只要回绕着那句“猫儿,别慌,我在”就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多少次被人称颂敬仰,但是却只想用一生的丰功伟绩换你一日陪在身边,让自己把那句一直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让白玉堂知道,展昭……心悦君兮。
“玉堂……”展昭轻轻的开口,白玉堂放下杯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喂!”白玉堂放下杯子赶紧去扶住展昭歪下去的身子,白五爷哭笑不得望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说是不管,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白玉堂还是认命的结了账扶起某只醉猫往客栈走。
“玉堂……”展昭略带醉意的声音软绵绵的,白玉堂顿了顿,应了一声:“啊,怎么了?”
“啊?你以前不是总叫我猫儿么?或者……昭?”白玉堂偏了偏头,有些疑虑,但是还是默默的改口:“猫儿。”
展昭闻言顿了顿,借着醉意,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白玉堂似乎与记忆中那个嚣张肆意却带着些独属于白玉堂的温柔的那个人重叠了,从冲霄楼毁那日起就一直憋着没留下来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玉堂……”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一直关键时刻优柔寡断的我错了。”白玉堂站定,侧脸看着展昭,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答应你以后要一起携手江湖……可却一直忙于公务……你眼里只有我……可是我却只看着想守护的东西。”
白玉堂静静的听着展昭说着,缓缓伸手摘掉了他脸上的那枚面具,面具后根本不是受了伤毁容的可怖面容,而是一张极为俊秀的脸,原本应该笑意盈盈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泪水填满,白玉堂微微皱起了好看的眉,似乎觉得有些心口有些微微发塞。
“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离开……为什么要躺在那么冰冷的地方……那么爱热闹的你……不会孤独吗?”听着展昭像梦呓一样的喃喃自语,白玉堂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他,展昭悲伤的样子看的白玉堂莫名的窝心,眼睛里似乎有什么酸酸的东西涌了上来,别开头眨了眨眼睛,扶着展昭继续往客栈走。
“玉堂……现在才明白这些真的太晚了……对不起……如果这一次你还要去襄阳……我跟你一起去……”想起那日白玉堂临去襄阳前的吞吞吐吐,那时的自己还在奇怪,素来洒脱的白五爷,什么时候也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面?
“猫儿……这次去襄阳不知道要几天。”白玉堂摸了摸鼻子,躺在屋顶上颇为感慨的看着点点星空,旁边是一坛开了封的花雕,随着晚风飘散着酒香,安静了一会,白玉堂转过身来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抓着酒坛道:“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万事小心,襄阳现在是龙潭虎穴,遇事切不可鲁莽冲动。”展昭眼睛里只有嘱咐远行挚友的认真,再无其他表情。
白玉堂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别开眼睛重新躺回屋顶上,半饷吐出两个字:“啰嗦。”
随后一双凤眼中眼神流转,转过头来笑着说:“襄阳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就没事了吧?咱俩结伴去江湖走走如何?你这只猫是不是都快忘了肆意江湖是什么感觉了?别到时候真成了皇帝的看家护院猫,那多可惜啊。”
“如果包大人没事的话,我当然愿意陪五弟一起去江湖走一遭。”展昭抬头看着月亮,手指摩擦着巨阙的剑鞘。
白玉堂气哼哼转个身:“包大人,包大人,你除了那黑炭头你就不能想个别的理由来搪塞五爷我?”
“我没有搪塞你,我投身官府,为的不就是助青天,护天下么?”展昭的语气不温不怒也不恼。
白玉堂叹气:“蠢猫!”然后坐起来拿起坛子喝了一口酒,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你不想说,我想说。”
“你想说什么?”展昭转头去看他,结果白玉堂狡黠的眯了眯眼睛,活像偷了油的老鼠:“等五爷从襄阳回来再告诉你。”
回忆戛然而止,悲痛似乎被酒劲发酵过显得格外沉重,还是或许在白玉堂的身边展昭可以卸下心中的防备,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神智一模糊就靠在白玉堂的肩头睡了过去。
白玉堂静静的盯着他,过了一会扶着人往客栈走去,深深的叹了一声:“唉,真是个奇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