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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相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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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是多么美好,美好的,让天圣七年庞统借加冠之礼回京的时候,甚至不敢直接去见赵德芳。于是跑到眠月楼中大吃大喝了一场之后采去赴宫宴。

眠月楼的老板娘风二姐只道是庞少爷在边关呆的太久,想好好找找乐子,于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同时一边又把庞统在眠月楼鬼混的消息传给了南清宫。自然不敢介绍许多漂亮姑娘给他,倒是庞统逼着老板娘找了几个头牌的姑娘,自己好好乐了一下,风二姐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想起赵德芳那锐利起来能杀死人的眼睛,她就连连打寒战。好在庞少爷晚上还有约,看来也只能过过眼瘾了。于是她又松了一口气。

庞统乐够了,跑到宫里去见了赵德芳,看他过得很好。只想着好好利用两个月的假期与佳人缠绵,却不想这次回来老爹把自己看的严严实实的,严格把关,决不让自己往南清宫的方向看一眼。于是在京城呆了近两个月,飞星将军也只是在朝堂上潦草地见见赵德芳。庞统长了两岁,自然也知道人事。而且到最后,还是翻墙进了八王府邸,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只是那晚,在翻墙回老家摔痛了屁股之后,拐出小巷,正在暗自沉醉,突然被明晃晃的灯火亮瞎了眼睛。

“太后娘娘有请。”庞统眯着眼睛,只听见太监尖锐的声音。

这是庞统第一次来后宫,跟在太监们后面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太后的寝宫。

太后的寝宫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奢华,素朴有加的样子倒是让庞统微微讶异。

深夜的宫殿里,甚至没有焚香,除了值夜的宫女太监,人影稀少。一点人气也没有。

终于来到被带到太后的面前。

“听说飞星将军与八王爷很熟?”开门见山,倒也爽快。

“回太后的话,不算很熟。”

“可哀家听说,将军在未入军之前,可是日日前往南清宫,可有此事?”听说?

“这……”

“不知将军与八王爷有什么事要日日商讨呢?”

“那时庞统年少无知,不过是整日过去烦扰王爷罢了,哪里有什么要事呢?”

“噢,想不到王爷居然有如此闲心啊,肯和一个顽劣少年说话。”他自然是好的,你又怎么会知道。可是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对啊,听赵德芳说,爹也算是太后的人啊,如果我与赵德芳走得近,于爹爹,于太后不是有好处的吗?正想着,只听得太后慢慢说道:

“飞星将军是我大宋边关柱石,不可久居京城。”

“太后说的极是,庞统原也打算三日后就回去的。”

“哦,哀家想,将军何不明日就启程?”

“明日?”

“是啊,哀家可是听说边关又有辽人滋事,将军不去护卫我大宋边关,可是让哀家与皇帝心忧了。”

“庞统不敢!庞统明日就返程回边关,以保我大宋安宁,断不敢让太后和陛下忧心。”

“好!果然是太师之子。还有,哀家想,普通外放文官,三年一次回京述职,武将不同文官,将军又不是寻常边将,也不必遵守常例,不如……”

庞统暗地里张大嘴巴。

“不如庞将军你就五年之后再回京吧,这样将军也好有时间好好□□飞云骑。”

五年?玩我吧?可是,像是真的。为什么老爹事先没有消息呢?赵德芳也没说过,这位太后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

“庞将军,你可知道,当年力主封你作镇关大将,是谁的主意?”

“难道是家父?”他知道是赵德芳,可是偏偏说出寻常答案,好像自己并不知朝堂之事一样。

“将军太小看你的父亲了,他纵使权倾朝野,也还不是任人唯亲到这种地步?”

“那是?”

“八王爷啊。”

“庞统多谢八王抬爱。”

“你可知他当时说了什么话?”

“庞统不知。”

“王爷当初说‘不寻常之事,必待不寻常之人’。所以,将军不要对哀家刚才的话有所抱怨,如今宋辽关系紧张,正是将军报效国家的时候,也是将军建功立业的时候,哀家所做一切,固然是为了我大宋,同时也是为了你庞家啊。”

“庞统不敢。”这个太后,真不是简单的啊。

“哀家还知道——将军与王爷立有雪莲之约,这次回来是为了履行约定吧?”

庞统张大嘴,太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年他第一次翻墙进去南清宫,看到赵德芳生病的样子,心中忧愁,听师父青城山路明道长说得天山雪莲有治病奇效。于是许之三年之内一定为他采得雪莲。这次回来,加冠事小,亲自送了雪莲事大。这件事当初说与赵德芳听,他坚决不同意,一来天山危险不可为他轻易涉险,二来雪莲是圣物,贸然取得不免会受天谴。所以,所谓雪莲之约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将军对王爷如此赤诚,实在是——”

庞统渐渐感到不好,连忙道:

“庞统深知家父与王爷不和 ,只是想趁机缓和两位关系,以保朝堂安宁。”

“哦……是吗?”

庞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那么,不知将军置皇上、置哀家于何处?!”

“这……怎么说?庞统愚钝,不知太后深意。”

“我看将军不是不知,是装傻吧?得八王如此青睐的人,会连这点都看不到?”

他斟酌了一下,决定直截了当。

“庞统失言!朝堂均衡,乃是陛下与娘娘所忧之事,庞统不应该自作聪明。”

“还有呢?”

“雪莲乃是天地圣物,得之可享齐天之福。理应献给陛下。”

“那么,将军刚才为什么会失言?又为什么会说不知道?”

“因为……”要说一时糊涂吗?

“因为关心则乱,因为关情则乱。”太后一字一顿地笑着说道,笑的好像不是现实中的人。

现实中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

“所以,不要问为什么是五年,不要再回南清宫。回到边关,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庞统明白。”他仍然不相信,却只能谨慎地回答。

太后看着飞星将军额上的汗水,突然有点心疼,本来么,是不关这个孩子的什么事的。庞家出了将才,他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偏偏庞统与那赵德芳走得这么近,那就由不得她狠心了。就算庞家真的会因为这孩子与八王化干戈为玉帛也不行!要真是这样,她这个太后不就被孤立了吗?况且,赵德芳么,她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松地度过余生呢?

想到这里,她又戴上太后的面具,道:

“既然这样,庞将军,你不妨与哀家也来个约定,五年之约,怎么样?五年之内,无论京城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来。”

庞统沉默,他忧心的是赵德芳,既然这位太后如此厉害,那赵德芳会不会有事?

太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道:

“你放心,朝堂之争,没有对错,只有利害。哀家今日所做,不过是不想让你们打破朝堂固有平衡。陛下尚未亲政,这朝局不能因了你一个人而乱。再说了,你如此忧心,怕是小看了你那位……那位王爷了吧。”

庞统再次张大嘴。

“看着吧,待陛下亲政,我这个女人,是斗不过他的。”说着,太后脸上真就显现出哀怨。

“如今,我也只是想保我们孤儿寡母暂得平安罢了。”

“庞统谨遵太后懿旨。”

他想说赵德芳是绝不会觊觎皇位的,太后您实在多心了。可是一想到说多错多。于是只好行礼,准备离开。他拜服在地上,同时也知道,原来这宫里的人都是可怜的。但是,他与赵德芳的命运却要由这群可怜之人掌握,可怜之人,必然可恨。可恨的人,必然手段多多。

就像此刻太后已经完全收服了庞统一样,完全没想到要想办法赶紧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赵德芳。或许也真的是关心则乱,也没厚着脸皮回家求老爹,哪怕是延迟几天回去也好,或许几天他就可以想清楚,就可以改变将来的结局。

可是他没有。

于是这一走,就真的是五年。

于是,赵德芳也没想到,在他疑惑地看着他托故献到宫里又被太后婉言推辞的雪莲圣物时,他们之间的事——就已经结束了。

五年里,庞统的飞云骑驰骋在宋辽边境,无人能敌。

五年里,大宋第四位皇帝赵祯正式亲政,改元景祐。

五年里,那原本柔弱闲散的八贤王赵德芳一步步把握朝政,与当朝太师真正地分庭抗礼。

五年里,庞统与赵德芳从未通过一封信,交换过一句问候。

所谓的我心如匪石,所谓的情比金坚,原来是在回忆里渐渐沉淀出来的,渐渐明晰如画的。

五年之后,庞统本打算如约回京,却没想到临行前接到圣旨,皇上派了八贤王和谈回京,不日将会到达庞统所在边关镇地,着飞星将军在边关等待迎接王驾。

好吧,就在这等他吧,也很好。能见面,已经很好。

古老的城墙外,年轻的将军与尊贵的王爷相见了。当杏黄色的轿帘掀开时,骄傲的边将瞬间变成十六岁的少年。

“将军今年多大了?”他好像长高了很多。

“二十五。认识王爷已经十年了。”

“将军镇守边关五年,保我大宋安宁,真可谓万民之福。”他的额前再也没有不听话的碎发了。

“可是仍比不上王爷的七窍玲珑。云飞自小就想追随王爷,至今也赶不上王爷的万一。”他还是那么喜欢斗嘴。

“没有将军的五年战功,本王这次和谈也不会如此顺利。”

“抓住时机,奋力一击,从来都是王爷所长。”他从来都不会认输。

“将军说的,都对。”

耳边是呼啸的风,庞统看着对面的人,像是隔着时空看另一个自己。熟悉又陌生,近乡情怯,所谓故乡,就是他在的地方吧。

对面的人走过来,不改淡然之色,只是眼中火焰跳动。这一次,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报以热烈的回应。

然而周遭将士都在,朝廷派来的官员都在,他们生生按下那燃烧的冲动。于是在官员们看来,这是一场贤王与良将的惺惺相惜。将士们看来,这是一场现实版的将相和气。

但那时节,身处期间的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一种属于他们的时代。

有他就没有他。他们原本就不应该在同一个时空存在。

所以,那该是最后的狂欢吧。

他看着他沐浴后光洁的面庞,从发际线,到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到下巴,到……就这样一寸寸地看下去。

沉水香在他们中间缭绕、升腾。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顺着眉心,开始抚摸,划过一个弧,然后又聚拢到眉心。然后是眼睛,他闭上眼睛,于是他触碰那睫毛,感到一丝瘙痒。

火焰已经升起。

就这样吧。

他也闭上眼睛。

贴上那玉样的面庞。

起初是冷的,让人清醒无比。

然后是火热的,让人神智模糊。

天与地在他们面前倒置了,他们像一双鸟儿飞向天空。

然后,他流泪了。

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他的眼睛里,他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悲痛欲绝。

到了这一步,再不能向前。接下来就是离开,就是永别,就是此生不相见。

他们是多么聪明的人,所以把这一刻留到最后,让这最后的狂欢,成为他们爱情的送终曲。

衣冠楚楚,王公君子。

长安古道,马蹄迟迟。

未央之夜,莫道离别。

他笑着看着他,好像要把余生的所有都看穿。

他也笑着看着他,好像用尽一生的力量都不够。

你爱他吗?当然。

你,真的爱他吗?爱过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因为我爱他。

好吧,就这样结束。

他牵着马站在他的暖轿旁,轿中人掀开帘子,歪着头道:

“真的不愿与我一起进京。”

他笑着摇摇头。

五年之约已到,皇上已经下旨,飞星将军与八贤王一起奉旨回京。可是将军却上书要等到冬季边关更稳定些再回京。

于是,赵德芳觉得如今的将军非常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于是,庞统觉得如今的王爷非常想二十岁的自己。

“那么,冬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在梅园赏梅吧。”

“好。”

那是景祐元年的秋季,金色的季节,初相遇的季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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