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牢房(1 / 1)
我们被禁卫军押着进了天牢,也在那里遇见了姬大叔和姬夫人,更为不妙的是,姬大叔似乎受了重伤,姬夫人见到我们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跪在他身旁,嘤嘤哭泣,眼中难掩自责之色。
“你们找到卜玉了吗?”无涯压低声音道。
姬夫人摇了摇头,姬大叔似乎说了些什么,姬夫人俯下身子到他的唇边,“不不不……你不会有事的……”我和无涯对视一眼,姬夫人眼中忽的闪过一抹决绝,姬大叔像是明白了什么,急急道,“依儿,不可,叛逃的巫女一旦被抓回,下场……”
“赌一把,横竖都是一死,我只求他们能放过你。”姬夫人眷恋地抚着他的脸,说着就取出了一小罐药,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蘸着涂抹,很快脸上就剥落了一层面具,待得她回过身来,我不由得惊呼出声,天哪!那是怎样一副天姿容颜,原来这世上真有冰肌玉骨的美人,那双眼睛深邃迷离如同紫色的宝石,岁月在她的身上仿佛静止。
“依儿。”姬大叔皱着眉,“不可,千万不可,咳咳咳——”
她闭了闭眼,终于还是起身,走到牢门前,又取出一个蓝色的琉璃瓶,在那锁上倒了些后,那沉重的铁锁就这样化成一滩铁水,门开了,她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姬清,就要踏出去的一刻,我出声道,“等等——”
无涯攥紧了我的手,摇了摇头,我却依旧开口道,“我,让我试试。”
***
说是要试,也就是要等人来审问之时,将消息传到阿木塔那里。
可几番波折后,我身上真的是什么都不剩下了,唯一带着的贴身的镯子,也在那时候为了唤阿木塔来救我,而掉落在姬家的院落里。这可怎么办?
无涯提醒我,“你不是会作画?”
作画?对啊,作画!!!可,他如何得知我会作画的?
他不再多言,我也只得惴惴地等着人来。
***
在内宫里捉到四个形迹可疑之人,此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因为一般这种人都有着同一个身份,那就是刺客!你说禁卫军对待刺客又岂会客气?
我被他们烤起双手带走的时候,无涯挣扎着要来陪我,我冲他僵硬地扯了个安慰的笑容,不会有事的,我深呼吸一口气,随着他们进到牢狱的更深处。
“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架起,不由得苦笑,谁能想到西齐的王妃竟然有一日会沦为阶下囚当作刺客,被抓起来呢?我艰难地挪了挪手腕,感觉到那里被割得一阵生疼。
“快说。”那人有些不耐烦。
“没有人。”我这样回答,他拍案而起,冲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人递上一条鞭子,那上面满是倒刺,若是挨上一下,皮开肉绽,触目惊心,我忙道,“这件事情其实有误会。”
他端详了我半晌,忽的大笑,“误会?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我劝你还是原原本本地交代的好,否则难逃皮肉之苦,这鞭子可不会管你有没有误会。”说着,整个牢里的看守都大笑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微微扬了扬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们若是现在鞭挞我,将来全部都会死。”
那人抹了抹嘴唇,“看样子你是真的不会说了,那就不要怪我。”
说着手中的鞭子在地上响亮地摔打出一声,我的眼睫颤了颤,“我是南越先巫女索依之女,也会是南越新的巫女,这次潜入北宫,就是为了来寻大王表明身份。”
屋子里静了一瞬,那人用鞭子的末端挑起我的下巴,嗤笑道,“巫女?你这女人真的是满嘴谎言,也不照照镜子,巫女是南越第一的美女,又岂是你们这等山野村妇可以冒认的?”
我暗道不好,为了躲避通缉令,我的脸上还糊了面具。
“你们是否记得那张贴的通缉令,我就是画上的女子,你们若是敢动我,绝对难逃一死。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作一张画像,呈给大王,若是他认为我是伪装那么我无话可说,随你们处置,可若是……”我冷了声音,“你们现在杀了我,那么一旦大王发现了,谁都逃不了。”
那人摸了摸下巴,身后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我依旧扬着头,摆出一种高傲的姿态。
半晌,那人忽的冲我扬起鞭子,狠狠的一鞭,落在我的左手,瞬间半边身子麻木,我被这骤然疼痛惊得浑身都颤抖,很快就血肉模糊了,那人眼中是嗜血的冷意,“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新的巫女此刻已经在斋洗了,准备下个月的继位礼,说这种谎言实在可笑。”
我心里一动,这么说卜玉是真的在这北宫之中了,我忍着疼痛道,“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闭嘴。”他摩拳擦掌,“看样子不动真格的,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你们会死的,你们全都会死的。”我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人,落在为首那人的身上,“若是假的巫女继位,南越再也经不起任何一次的波乱,南越会灭亡,到时候,你们就是整个南越的罪人,子子孙孙都会受到神明诅咒,即使下了地狱,也永不得超生。”
那人有一瞬间的怔楞,我作势闭上眼睛,默默地诵念了一些经书,他们果然有些被唬住,过了很久,挥鞭的那人还是迟迟不敢动手,为首那人生气道,“没用的废物,你们不要被她所迷惑了,大王英勇神武,南越怎么会灭亡呢?”
我冷笑道,“布库即便再强大,可北漠、西齐又何尝不是更强大,西齐能将骁勇善战的东夷灭亡,南越灭亡又有什么不可能,罢了罢了,你们杀了我吧,大不了叫整个南越为我陪葬。”
“还敢胡言乱语!”他要挥鞭,我侧过头,可他却真的顿住了手。
“你……如何能证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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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的白纸,我有些无措,若是写下求救之言,若是被有心之人截去,就真的死路一条了,想了想,我还是将太后赐予的那只凤血镯画了下来,那样仔细地描绘着镯子上的纹路,他的手中有我的镯子,一看便知真假。
画完后,那人仔细端详,狐疑道,“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我冷哼道,“无需多言,布库看了便知。”
【惊魂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