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尔萨斯（1 / 1）
“巫妖王……是你唯一的主人……必须……服从于他……”
醒来以后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地方……既不像初生的婴儿，也不像劫后重生，这种东西无法用感觉来形容……
因为……死去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
只有一个念头——我死了。
然后，混沌般的思绪里便开始充斥着那个声音……
周围全都是毫无生机的家伙，我甚至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因为只有地狱才会充满永不宁静的灵魂，以及……行尸走肉。
‘这里不仅有双眼黯淡无光的亡灵巫师，还有喋喋不休，为了几具尸体而争吵的食尸鬼，偶尔会听见铁钩拖在地上的声音，那么你运气很好，你遇到了通过将□□在一起组合而成的怪物，号称“憎恶”的大家伙……
曾经如此生机勃勃的艾泽拉斯大陆上，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地狱……
也许这样的叙述足以让很多人望而怯步。是的，那个人间炼狱，就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而我很“幸运”地成为了这些东西的同伴。
请允许我保留作为亡灵仅有的一点幽默感。如果你还有勇气继续听我的描述，那么请继续看下去。
我们没有种族之分，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我只知道，我是亡灵……其他人也一样……为了了解自己的生存环境，我不得不询问那几个正在甩卖尸尘的食尸鬼……它们很友善，是的，它们不仅告诉了我这个地方叫阿彻鲁斯要塞，还向我推销他们的产品……
也许租借这个人间炼狱为住处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为这里的房东会向我所要一笔可观的租金，坦白的说，我没钱，要命，也早就没了，不过他还是能够从我这里压榨到点油水。
他便是巫妖王阿尔萨斯……
而那时候的我，并没有自己的意志，连自己在做亏本生意都不知道……’
“克莉斯蒂安•凋零玫瑰……向你的主人致敬！”
主人……？这个如此陌生的词汇……
我……有主人吗？
明明是死去的人，怎么会……也被束缚着，统治着？可脑海里那个声音分明告诉我，他不仅是我的主人，还是整个亡灵天灾的统治者，统治着这里的每一个……死者。
我抬起头，冰蓝的眼睛与我的记忆一起被冰封……
我究竟是谁？克里斯蒂安•凋零玫瑰？
对于他来说，这或许只是个代号而已……眼前这个人，不，也许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我甚至无法辨认他的轮廓。他的脸被冰冷的王冠遮掩着，银色的发丝像冬日冻结在冬泉谷的雾凇，飘渺而轻盈，雕着骷髅雕饰的银甲包裹着那早已死亡的躯体，边缘早已残破的黑色披风在肆虐的狂风中显得有些凄凉……可这些都无法掩饰他的威严，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可侵犯的威严。
毋庸置疑，如此的他在亡灵天灾中是高贵的王者，而自己只是他麾下的死亡骑士，没有自己的意志，只能听命于他。如此的不同……惟有冰霜一般的眼睛，和自己如出一辙……
Arthas……King Arthas……
早已失去意识的我脑海里居然会闪现这样的念头……他似乎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
他是巫妖王……不，他是阿尔萨斯陛下……
“阿尔萨斯陛下……”我行了一个礼，以骑士的姿态半跪着。
自己居然没有称呼他为巫妖王……呵，这在亡灵里算冒犯吗？
“大胆！居然敢直呼巫妖王大人的名字！”
一声凌厉的呵斥从上空传来，那是一名黑色双翼的天使，萨隆邪铁锻造的盔甲也无法遮盖她完美的身形，如果没错，她来自诺森德的堕落天使瓦格里一族……
可是这些，自己究竟是从哪里知晓的呢？自己不是已经没有记忆了吗？我已经没有了感觉，恐惧，敬畏，都不会影响我的言行……
“是吗？阿尔萨斯陛下即是巫妖王大人……”
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称呼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我迷茫地望着这位称之为巫妖王的主人，那双深邃而幽蓝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况且妄自揣摩他的意愿，是禁忌……
“第一次晋见巫妖王便如此毫无忌惮地直视陛下……除了瑞文戴尔男爵……这还是头一个……难道这个血精灵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吗？！”
瑞文戴尔……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的脑海里除了巫妖王的声音，几乎容不下其他东西……
阿彻鲁斯要塞的高台上，隐约有凛冽的寒风吹过，而我，连寒冷的感觉都没有……只看见阿尔萨斯银色的长发在风中谩舞，他很快转过身，手中雕刻着羊头的符纹剑被插在高台上。
“瓦格里，你退下……”
幽灵般的声音，威严却不显跋扈，高贵而不显高傲……
“死亡骑士……”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已经不再是圣骑士，不需要拘泥于那些无用的礼数和教条。站起来。你是我的战士，而不是奴隶。忠心并不代表卑躬屈膝……在尊重你主人的同时，你要有自己的尊严。”
对于以强大的实力著称的亡灵天灾，礼仪和教条的确是无用的东西，巫妖王征服艾泽拉斯需要的并不是这些表面功夫……我立刻会意，在瓦格里冰冷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遵命。”
巫妖王似乎很满意，那双胆敢直视他的眼睛里没有胆怯与懦弱，这正是战士所需要的品质。
“是时候再度征服这片陆地了……血色十字军是我们的第一个阻碍，人类的负隅顽抗是如此的愚蠢而固执……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
“去见莫格莱尼吧，他会告诉你该怎样为巫妖王而战。”
艾泽拉斯日出和日落的景致，应该很美吧？可是，在这个死寂的要塞里，我所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所有活着的人……都必须死……”他冷冷地说道，就像下达了不可违抗的命令……
‘就这样，我有了一个主人，他叫阿尔萨斯，但我们称他为巫妖王。他对自己麾下的死亡骑士保持尊重，即便是对新兵也如此。他不喜欢形式主义，以及……活着的家伙。
这便是我对巫妖王的第一印象……不是恐惧，不是崇拜，也不是厌恶。
或许这话说出来会引起公愤，不过我实在觉得，这位领袖比起小肚鸡肠，把凯尔萨死殿下逼得走投无路的加里瑟斯，联盟军机处那些暗算纳萨诺斯•凋零者的小人，还有那个陷害提里奥前辈的混蛋巴瑟拉斯……要讨人喜欢得多。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如果提里奥前辈听见我这么说联盟的坏话，恐怕会生气……’
阿彻鲁斯死亡要塞内，鬼火粼粼的光芒照亮了一张张苍白的脸，我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库尔迪拉，瞧，又有位你的同类出现了……”一位脸上长着黑色斑点的人类死亡骑士调侃道：“据说这血精灵胆敢直呼巫妖王陛下的名字……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呢。”
“难道她不是你的同类吗？现在我们都是亡灵……有什么种族之分呢？”答话的是一位面色苍白的血精灵，库尔迪拉•织亡者……
和阿尔萨斯一样，他拥有一头美丽的长发，虽然发色保持着辛多雷的金色，却已不再拥有高等精灵太阳之子的光华……那张脸虽然已经没有任何血色，却依旧未经瘟疫和黑暗的沾染，给人感觉刚毅中不乏优雅。
“瞧，她在看你呢。巫妖王陛下说她很像瑞文戴尔男爵……也许她该去拜访下瑞文戴尔……那可是倍受陛下重用的死亡骑士……陛下信任他……我可以看出来。”
经过书架，那个调侃的家伙也是血精灵，凯雷萨斯王子……即使成为了亡灵也依旧保持着血精灵法师的习惯，穿着深红的长袍……但保留种族的习惯并不代表保留了对种族的依恋，在他心里，自己应该属于亡灵族……
现在想起来，这真是一个充满了矛盾与别扭的群体……各个种族的死者又成为了同一种族，并肩作战……
“死亡骑士……在那里发什么呆？莫格莱尼家族从来不以擅长忍耐著称。”
大领主达里安•莫格莱尼不耐烦地催促着，我加快了脚步，望着这位高大的领袖，萨隆邪铁铸造的面具就像束缚他思想的监狱，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泛着阴冷的光芒……那仿佛是来自监狱的呐喊。
他手里的“灰烬使者”泛着毒液般的绿光，仿佛那把剑早已和主人一起堕落。
“的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呢……不过你要记住，面对你的主人，你必须拥有足够的尊敬！他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莫格莱尼对我讲了很多，直到我终于有机会和他身边那位年轻的死亡骑士对话，那便是瑞文戴尔男爵……
“过来，死亡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