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圣诞一过，不知不觉就快过年了，而我却堵得慌。

前几天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等几天就回来，而且他会给我一个家。一个家？呵呵，我当然知道这个“家”意味着什么？他终于要带那个女人回来了……

学校放假后，我在叔叔家住了几天，回去之后发现小环放假好几天了，小环有些天不见，感觉更漂亮了，手上做着很流行的美甲，身上穿着略微收腰的短裙，脚下穿着一双很高的高跟鞋，大概也有我那位婶婶的功劳。

婶婶一直给小环灌输着，“女人就要有一副好皮囊的思想，什么学历，什么本事，那是没有用的……”。

期间我也给小环说了说，不要太在意这些，适度就好，但是觉得啰嗦，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天，外面下着雪，路上行人都匆匆忙忙的，在居民楼不远处的红绿灯下，有等着过马路的行人，都神态各异，步履急促，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人大概冻的有点受不住，就嘴对着手不停的哈着气，或是有点不安的跺着脚，不过照样能听到楼下买早点的声音，小摊前聚集着几个人，有的大概是赶着上班，拿着买好的早点就吃起来，很快的往工作地点走去……

父亲来叔叔家接我，我在他身边，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存在了很久的，叫姜淑兰的女人。

我看到的第一眼是愤怒，是讨厌，是排斥，可是我毕竟也不是小孩子了，摔门而去或是指着她大骂，我知道都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过年的日子，只会让婶婶更加讨厌，叔叔更加难做罢了。

婶婶和叔叔招呼他们坐下来，那个女人笑着应和着他们。

等坐下来之后，我才真正的开始打量这个女人。

由于保养得当，皮肤还很好，脸型削瘦，不过，是当下流行的锥子脸，的确这个女人在视觉上，可以养眼，比山村种地的妇女在视觉上强了很多。

可是我却不能容忍，视觉动物的视觉理由。尽管我们都是视觉动物，尽管也懂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她在我眼里，没有一丝让我喜欢欣赏的地方。

这个女人试图和我说话

她开口说道“呃，那个一苼，你是叫一苼吧，学校放假了还好吧，学习咋样？你爸一直提你”。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句，“就这样”

可能是看出我的不高兴，也或许是觉得自尊心受损，就和叔叔婶婶说起来。

在她的身后，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我知道是她前夫的，毕竟这个孩子没有一点儿像父亲，眉眼和他母亲很像。

他可能会幸福吗？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我虽对他有怨恨。可是想到养育之情，想到在外面，奔波做事，受人眼色，吃穿拮据，想到那么多不容易……但是他却始终没说，让我退学的话。

终究只是，自己在心里，苦苦挣扎。

一看到那个女人，更会让我想到母亲，可能我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冷静，尽管没有大吵大闹，却心终有不甘。

在叔叔家吃完饭，我没说一句话。

然后默默的，收拾好东西，和父亲还有那个女人，那个孩子，一起回家

下午三点，下车后，走了一段乡间小路，还好积雪不是很深，不久就到了。

好久不见的家，都让我有陌生感，好像很多年很多年的感觉。

宇之高兴的从家里出来接我，真的这半年时间，宇之长高不少，人又瘦了很多，不是我和他熟悉，真的会认不出来。

隔壁的那个称之为爷爷的老人，也从隔壁房子里出来，走向这边。

突然，我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抱着。我低头一看，是老猫。

有人说，猫只有几秒的记忆，可是我想，那些相处的日子怎么会就没有一点感觉？

老猫看起来，真的又老了，圆乎乎的脸，肉都少了，那双在黑夜如绿珠的眼睛少了些神采，尤其是毛的光泽暗了很多。

说实话，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想老猫的次数很多，想到它张牙舞爪的样子，想到它安静趴在我腿上的样子，想到它犯了错故意撒娇的样子……

那些小伙伴，也时常想起，唯独不会想起，隔壁那对与我有血缘的人，我承认，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是就是很奇怪，我不会想，更加不懂思恋的感觉。

可能更早以前，就这样了吧！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

对于陌生可怜人，对于小猫小狗，都会时常抹眼泪的我，却对我有血缘的人，毫无感觉。

或许觉得给过机会，就不想在祈求任何感情了吧！本来在意识里，该相亲相爱的人，从小不给与任何的疼爱和交流，在意识上就有了排斥，就算陌生人，起码没有任何伤害。

宇之高兴的跑过来拉着我“一苼，看我又帅了没有”。

“帅你个大头鬼，黑的像锅底似的”我愤愤的说道。

在我和宇之的闹玩下，气氛还算正常的一起吃了个饭。很难得的，那对老人，那个女人和孩子，父亲和我，都坐在了一起，但是谁都不知道，在饭桌上的我，有愤怒，还有那么点绝望。

我望向角落里，母亲的遗像，指甲狠狠的抓伤了自己的手，那种难以呼吸的苦涩，隐隐作痛。